最後,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會武功!所以你一定不容易找到我,為了不讓你走彎路,我還要告訴你,我以隨貧道僧一起到一個叫做「錦繡江湖」的地方,你去米州找鄂記米莊的老板,他會告訴你「錦繡江湖」在哪里。
我等你!記得快來哦,別逼我納妾!
小藤留字
慘淡的燭光下,辛綠痕看完訣別信,狂噴一口鮮血昏過去。等她醒來,酒樓的新東主趙老板已在門外催促她上工。
「眠眠姑娘,你起了沒?」
辛綠痕把血淚往肚里咽,推開窗戶,直接跳下去……
江湖傳聞,「請你吃飯」化身雌雄騙子,騙光了一位殷實富商的錢財。听見傳聞的人有兩種反應,崇拜的人認為「請你吃飯」是心系百姓劫富濟貧,仇恨的呢,認為「請你吃飯」是欺世盜名終于露出真面目。每逢有人的茶樓酒肆談論此事,就見一個可愛的小泵娘站出來為「請你吃飯」鳴不平。跟在她旁邊的少年是直接把人揍趴下,讓他們不能胡說。
不久,江湖世家辛窩接到一封飛鴿傳書,聲稱辛綠痕為惡江湖。辛老太爺派出辛容若去清理門戶。
「都是你的錯!」辛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責辛老爺,「都是你教壞女兒,我可憐的女兒呀。」
想當初,天真可愛的女兒是立志要當俠女的。
「好好好,全是我的錯。」辛老爺理虧,誰讓他教出一個太過精明的女兒呢,他早就後悔了。
「我相信痕兒做事有分寸不至于胡來,難道你對我們的女兒沒有信心?別听風就是雨,這其中一定有隱情。」辛老爺篤定是有人造謠中傷,他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壞事。辛夫人就不那麼肯定了,女兒做事向來任性妄為,江湖是個大染缸,她怕女兒在外染上了什麼不好的習性。
「你對痕兒沒信心,也應該對女婿有信心。小藤純良敦厚,會管束她的。」
「還說。」女婿耳根子軟,早被女兒吃得死死的。
兩夫妻相對發愁,最後決定親自出馬去找女兒。為此,他們再次踏入闊別二十余年的江湖。
被夫拋棄的辛綠痕,差點變成女魔頭。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幾個女魔頭,無一不是遭遇薄情郎,感情受創後要麼變成玩弄男人的蕩婦,要麼變成仇視男人的烈女,反正沒一個有出息的。辛綠痕差一點也走上這條不歸路,使她懸崖勒馬的原因是她趕到米州準備一把火燒掉鄂記米莊時,有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叔出現了。
「你確定了?」
「確定!」
「不後悔?」
「不後悔!」
「那你燒吧,來。」好看的大叔閉上眼楮。
「呀——你干什麼月兌衣服?」辛綠痕掩面尖叫。
「這米莊是我們家唯一的生計,被你燒了我的子孫靠什麼生活?這身外袍是在錦雲莊定做的,上好金絲松鶴繡,給我兒子留下當倆錢糊口。」大叔月兌下外袍,又月兌中衣,嘮嘮叨叨說這中衣是繡霞閣出品,值多少銀子等廢話。
辛綠痕雖被怒火沖昏理智,到底還是個女兒家,臉皮再厚也不至于留下來看男人月兌衣服。她扔下火把,掉頭離去。
「呼,這份家業總算保住了。」大叔松口氣,突然想起什麼,外袍也顧不上穿,追著辛綠痕身後高聲問道,「姑娘,請問芳名呀?」
當天,米州有很多人目擊一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追著一美貌姑娘問人家芳名。很多人認出,那老不修的中年男子就是城里最大米莊的老板——鄂老爺。
為了擺月兌鄂老爺的糾纏,辛綠痕辛使出全身功力,奈何輕功欠佳,差點被追上。還好她急中生智竄進女茅房,又從女茅房的窗戶里爬出去才甩掉跟屁蟲。經此一遇,她的頭腦也清醒了,聰明才智通通回籠。于是,她不急于找那個混蛋算賬,如果她這麼急急找去,那混蛋還真以為她很在乎他,以後怎麼抬得起頭。
她要他自己回來向她示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深信像他那麼孝順的人,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家。那家伙自己也說了,三年後要納妾,納妾就要回家稟告長輩。她這就殺到他的老巢去守株待兔,不怕他不出現。
話說藤井樹潛逃當日,其實他並沒有想到要跑,而是被脅迫的。為什麼呢?當他和趙老板簽約拿到轉讓費之後,回房收拾細軟準備給辛綠痕發信號,這時候出現了一個人。
「南無阿彌陀佛,北有無量壽佛,貧道僧有禮了。」
「老人家,你干嗎弄破我的屋頂?」藤井樹聞聲不見人,抬頭一看,見屋頂破了個大洞,洞口塞進一個顆人頭,正俯視著他。
「小伙子快讓開,貧道僧要下來。」
「轟」的一聲,那顆人頭直墜下來,藤井樹急忙閃開。人頭落到桌子上,翻了個跟斗,輕飄飄站穩腳跟。
「老人家你來干什麼?」
「敘舊。」
這個人,就是欠了兩次酒賬的怪異老人。
「我不認識你。」藤井樹警惕地護住細軟,他怕這個怪異老人是剪徑的強盜。
「我也不認識你。」怪異老人找了張凳子坐下,從懷里模出一只酒葫蘆蹺腳喝了一口。
「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是明闖。」
「老人家你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敘舊。」
藤井樹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來,坐下喝酒。」怪異老人拍拍板凳,招呼他,「我們來切磋切磋,你的摧花辣吼不錯,小嗓門挺洪亮的,再吼兩聲給我听听。」
「你是何人?」藤井樹再也不能鎮定了,嫻熟地擺出動手的招式。
「看招!」怪異老人飄過來,章影漫天,只听得 里啪啦一陣亂響,看不清他們的一招一式,只見一團令人眼花繚亂的影子。不知道過了幾百招,也許有上千招,影子逐漸清晰起來,最後,分開成兩個人。
吭哧吭哧,兩個人直喘粗氣。
「你的祖父可叫藤敬?」怪異老人緩過一口氣問。
「不是。」藤井樹否認。
「不可能,你明明使的是藤敬那個見色忘友的老鬼的武功!」
「不準罵我祖爺爺!」
「呃,你是說,藤敬是你的祖爺爺?」怪異老人的表情有點僵硬。
「哼。」藤井樹倨傲地仰起頭算是承認。
「藤敬,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死老頭,連第四代都有了!」怪異老人抱著酒葫蘆,狀似瘋癲地大吼。
後來,藤井樹才知道,這怪異老人,正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貧道僧」,同時也是他祖爺爺的童年好友。他們在十五歲因志趣不合分道揚鑣,一人娶妻生子退隱江湖,一人勤學苦練揚名江湖,算起來有五十年沒見了。五十年彈指一灰間,貧道僧花了幾十年才看破虛名孑然一身,而舊時好友連重孫都有了,所以,他嫉妒!
「不行,你要跟我走,我不能讓那死老頭再抱上玄孫。說什麼也得等我徒兒生出徒孫來,我才放你回去。」
就這樣,貧道僧擄劫了藤井樹,只是為了不讓他們夫妻恩愛生小女圭女圭。藤井樹受脅迫之下,寫了一封訣別信給辛綠痕。他知道她最愛銀票,所以故意卷走所有銀票,又唯恐她不追究,把話寫得非常刺激。
貧道僧還同意他留下線索給辛綠痕,只要辛綠痕找到鄂記米莊,鄂老爺就會把她帶到錦繡江湖旁的米家村,讓他們夫妻團圓。當然,在貧道僧的監視下,他們兩夫妻也別想偷生小女圭女圭。貧道僧路過米州時交代鄂老爺,讓他務必留意一個叫辛綠痕的女子,還讓他督促徒兒徒婿早點生小女圭女圭。可惜藤井樹高估了辛綠痕的承受力,差點讓鄂記米莊遭受池魚之殃。鄂老爺阻止完辛綠痕放火才想起貧道僧的交代,追著問她的名字,陰差陽錯之下被辛綠痕誤會成變態。不過瀕臨發瘋的辛綠痕,也因此被鄂老爺一嚇導入正途,這就叫非常人行非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