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好累,戀人間不就是愛與不愛嗎?為什麼她與鷹之間要猜測得這麼辛苦?爭吵好累,或許是她多心多想了,但她真的覺得,愛情到最後若是痛苦的,又何苦來這遭?
白遙常說她是居家型的女孩,惟一的幸福就是一個平凡的家庭、愛她的老公、一雙甜美的寶貝。她的確是,所以當她這個渴求平凡幸福的女人,偏偏遇上司徒隼鷹這個不平凡的男人時,她的心不安定起來了,常想就這麼遠離一切。
餅去是她放任自己沉溺于司徒隼鷹強大的羽翼下,不願去思索分離的問題,芙蓉的出現終于打破兩人間不穩定的關系,現在也該是一切歸零的時候……
「老天,司徒你怎麼搞的?!」
乍見司徒隼鷹染血的手臂,方杰嚇了一跳。
被強灌了大半夜的酒,好不容易擺月兌了那幾個「瘋」女人,正想好好的睡一覺,沒想到一回到家門口就見到司徒隼鷹,這男人的血像不值錢似的,順著手臂汩汩而下,染紅了他漂亮的門檻。
嗯,一直以為司徒夠冷靜,但好像不是,瞧這等陣仗,司徒不會跟小清荷一時不合,兩人大打出手,他一怒之下,將人給……宰了吧?!
將鑰匙插入匙孔,方杰暗暗思忖。
司徒隼鷹唇一抿,完好的一手粗魯一推,徑自走進屋里,「闔起你的大嘴巴,過來幫我處理一下。」
他往雪白的沙發上一坐,也不管鮮紅的血拖了一地,染髒了方杰的名牌沙發。
方杰眉頭一皺,雖不心疼,但仍忍不住叨念,搜出急救藥箱,「怎麼搞成這樣,你那朵小清荷呢?」他先拿出鑷子清理他手臂上的碎玻璃。
方杰擁有美國一流大學的醫學博士文憑,這點小傷還難不倒他。
司徒隼鷹一聲不吭,只是微微皺眉,「在家里,休息。」他簡單明了道。
方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她有什麼反應?」
他疲憊地嘆了口氣,將整個人的重量往椅背上一靠,「我不知道。」
「你就這樣丟下她跑出來?」方杰處理的手頓了下。
「嗯。」他悶悶地應了聲。
「因為那件事?」方杰不點而明,近十年的兄弟了,對兄弟的心思還不懂嗎,「她若介意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旁觀者清,方杰點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司徒隼鷹煩躁的閉上眼楮,「你不懂。」
苞荷兒朝夕相處的是自己,司徒隼鷹看的最是清楚,他們人前雖是親密愛侶,但她始終未對他交心,大概是還不夠愛他吧,至少兩人間她投入的沒他深,就是那層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他至今未敢向她開口說愛。
可笑!堂堂黑幫的老大,也會有承認害怕的一天,沒錯!他是害怕,怕荷兒不夠愛他、怕她拒絕他的愛,怕她到頭來終究會離開自己!
所以他佯裝冷漠、佯裝兩人間他是較瀟灑的那一個,但終究還是敵不過一個怕字。
「媽的!孬!」他倏地低斥。
方杰微微一笑,將好友的掙扎全看在眼底,「怕痛呀?打針麻醉就好啦。」揚揚手中的針筒,他調侃道。
司徒隼鷹瞟了他一眼,「不必,直接縫。」阿杰的技術他還信不過?頂多是像蚊子叮咬。
「雍呢?」他問,沒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方杰以高超的技術操縱手中的銀線,「不知道。」他聳聳肩。
「他溜的時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上哪兒你會不知道?」他滿腔怒火,直想找嚴判雍好好打一架。
「拜托,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完美的收了線,方杰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辦事不力,我怎敢護著他,要打也等手傷好了,別壞了我的心血。」
司徒隼鷹冷冷一哼。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他一動也不動,徑自閉目養神,「借我待一晚,我明天再走。」
方杰皺了皺眉,「你不是說小清荷自個兒在家,你不回去沒關系嗎?」
司徒隼鷹動了一下,眼未睜。
他還是覺得不妥,「司徒!」
正要說些什麼,司徒隼鷹開口了——
「我調了幾個人護著她,沒事的。」
正主兒這麼說,自己又能怎樣?
方杰聳聳肩,算了,反正司徒這小子卯起來不理人也不是第一次,明天一早還不是迫不及待的趕回人家身邊。
他替小兩口緊張什麼!
方杰沒有說錯,天還未亮,司徒隼鷹連招呼也沒打,便迫不及待的回到天母的大宅。
丟下她一夜,他在怒焰斂去後,經過一夜的思考也後悔起自己的沖動。
懊死!他竟然什麼都沒說就撇下她一個人離開。
車子停在房子前,江湖人的警覺使然,他習慣性的掃視周遭的環境。
天方初亮,早晨寧靜的過分,除了大自然的音樂,他沒有見到任何不對勁的部份。
但一抹不安及直覺,令他的心開始劇烈地鼓噪著。
他多心了,他的荷兒一定仍在屋內熟睡。
她被保護的相當好,雖然他不在身邊,但他仍派了不少手下在屋子的四周,沒有人能動她一根寒毛!
忽然,他臉色一變,拔腿往屋內沖去。
他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屋外沒有人!他派下的人全不在屋外!
那荷兒……
大門沒鎖!
「荷兒——」
他一顆心全跳到喉嚨口,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幾乎炸破他的胸口!
大廳仍有他昨夜留下一地的碎玻璃及血漬,他無暇思考,直往二樓沖。
恐懼像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他的心,就像看見的將是令他心碎的一幕。
餅去他在黑道樹立了不少敵人,就算現在漂白成了商界的生意人,敵人依然只增不減,他的恐懼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發生危險他不管,就怕有人傷了他心愛的女人!
懊死!他不該離開她的,不該自負的以為她不會有危險,
室內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影,司徒隼鷹飛快地掃視室內,沒有掙扎、沒有血跡……
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繃緊的心在——梭巡過屋內每一處後,漸漸趨于和緩,但緊接而來的,卻是另一項不安及憂慮,隱隱夾雜著一股怒濤。
她不在屋內,不是讓人擄走,卻是主動離開。
他不傻,屋內沒有一項破壞,衣櫥內屬于她的幾件衣物不見了,少了一個她當初帶來的皮箱,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少,她什麼都拋下了,連他也……
梳妝台前仍擺滿了她的瓶瓶罐罐,臥室內仍盈滿了屬于她的香氣。
可她卻離開他了,為什麼?
就因為昨晚他拋下她嗎?但過去他們也曾爭吵過,荷兒從不曾如此。
懊死,他要一個答案!
她甚至還懷著身孕,這女人怎麼敢!怎麼敢這樣輕忽自己的安全!
若有什麼差錯,而他人又不在她身邊……
他簡直不敢想象她會發生什麼事!
「人呢?」司徒隼鷹身形未動,冷眼一盹,就嚇得一幫手下至說不出話。
那一字字寒冰般吐出來的話,讓屬手至低下頭。
汗顏呀,沒想到以黑集集團的能力,竟然看不住蚌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現在居然連她的下落都查不出來。
司徒隼鷹爆怒擊桌,「說話呀!怎麼,才過安穩的日子不久,讓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廢物了。」
首當其沖的左右手談軍,半聲不吭地微垂首,無法反駁半句。
「司徒,別氣了,我瞧不是你的屬下辦事不力,魏小姐的消息肯定是讓有心人給扣了起來。」看一幫血性男兒在司徒隼鷹的怒火下,半句話也不敢吭聲,方杰忍不住同情地伸出援手。
司徒隼鷹怒火微斂,「誰有這能耐?」
一個月了,荷兒消失得不見蹤影,機場出關方面沒有她的資料,他派人幾乎將台灣掀了也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