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還有什麼辦不到呢,能夠進白家,能夠跟著三爺,是葉官兒前世修來的福氣。看著這樣風采出眾的三爺,有時他忍不住會想,如果葉官兒跟著三爺,是不是會比較幸福?他看得出三爺對葉官兒的疼寵,只是這樣的人家,他的小葉官兒雖然乖巧可愛,但他又實在不敢奢望得到什麼。
他希望葉官兒可以幸福,盡避平平淡淡,卻可以像尋常姑娘一樣,嫁個普通人,平凡過一生。
「二哥,這事就全靠你了。」門輕輕被帶上,白雲月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黑衣人輕輕開口。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黑衣人瞬間沒了影蹤。
「二哥還是這麼悶。」無奈地嘆了口氣,白雲月低低笑了起來,他的二哥是絕對最關心家人的,但是卻偏偏太害羞,總是不言不語,默默守在一邊。不過遇到事情時卻最可靠,這次要不是二哥派了人跟在小葉子身後,他怕是要抱恨終生了。
輕嘆了口氣,白雲月站起身,事情已經辦完,他現在只能等二哥的消息了,雖然心里的怒火一直無法平息,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在他的小葉子身邊。想起那孩子不停顫抖的模樣,白雲月用力握了握拳。
耙惹白家人,想必有人是活得太煩了。
他閉上眼楮,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不知何時又涌起的怒意,收起唇邊隱隱透著血腥的邪氣笑容,轉身離開房間。
「寶兒啊,我的寶兒,忘了吧……」溫柔的聲音包圍著她,明明是十分溫暖的聲音,卻那麼悲傷,讓她听了忍不住涌上淚意。
「還有誰可以保護你?還有誰可以保護你,忘了吧,忘了吧……」什麼?要忘記什麼?那個聲音那樣熟悉,她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誰在對她說話?
「小葉子?小葉子,你怎麼了?」握住她掙扎向前模索的手,白雲月擔心地輕輕喚了幾聲,原本安睡在床上的人兒突然掙扎著抽噎起來,讓他非常的心疼。他的小葉子是從來不哭的,到底夢見了什麼,居然讓她這樣傷心。
是誰?是誰在叫她,為什麼,為什麼那樣的悲傷,那樣的溫柔?葉官兒緊緊握住手中的溫暖,雖然緊緊地握在手中,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那個聲音在漸漸遠離?她抓不住,抓不住,但是不行,如果抓不住就會失去,她不能失去。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就像……就像什麼?她曾經失去過什麼嗎?
為什麼她不知道,但是那抓不住的空虛感讓她淚水不住地流下來。
「嗚……不要走,不要走……」
「小葉子,我的小葉子,不要哭,有我在啊,有我在啊,我不走,我會一直在。」白雲月緊緊擁住葉官兒,輕貼在她耳邊,低低地安慰著。
身體被緊緊地抱著,緊到甚至有些疼,但卻很溫暖,有人拼命地用力抱著她,這讓她感到安心,再用力些啊,緊緊地抱著她,不要離開,不要離開。
低聲在她耳邊呢喃著,白雲月輕撫著她的後背,感覺到她漸漸安靜了下來。
第9章(2)
「到底發生過什麼?」長嘆口氣,依舊輕輕搖著懷里安睡著的人兒,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焦躁,有些不舍。看著她無助的哭泣,這種無力感讓他幾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也無法停止自責。
她一定忘記了什麼。
她忘記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盡避她想不起,但卻感覺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葉丫頭,不要發呆啦。」白雲玉伸手在丫頭面前晃了晃,打斷丫頭的發呆。自那天三哥抱著丫頭回到白家,大家就都怪怪的,這丫頭也一直悶悶不樂,成天躲在房間里不見人,三哥不知在忙什麼,這種時候出去的次數反而比平日還多。
受到三哥的囑托,白雲玉今天的任務是護送丫頭去青班看她師傅,讓她散散心。雖然只有幾條街的距離,但是對于難得被委以重托的白小七爺來說,實在已經足夠興奮了。
「七爺。」葉官兒回過神,輕輕笑了笑,余光搜索熟悉的道路,心中猛然一揪。
那天……走的就是這條路吧?
「丫頭,不要怕哦,有七爺我在,誰也傷不了你。」看到丫頭臉色突然一變,白雲玉拉著丫頭的手,信心滿滿地拍了拍胸膛,不過那語氣動作倒更像是路邊賣大力丸的,讓葉官兒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笑了,笑了,笑了就好啦,好丫頭就是要笑才漂亮。」看到丫頭被自己逗得忍不住貝起了唇,白雲玉開心地叫了起來。果然,丫頭還是要笑才好啊,也不知三哥最近再忙什麼,好好的丫頭也不知體貼,居然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果然他白小七爺才是白家最溫柔體貼的好主子,每次都要他出馬。
除了遇襲那日,她也好久沒見過師傅了,想起師傅那天趕過來時臉都發白了,葉官兒暗暗責備自己,實在太不孝了,一直讓師傅擔心。
任由他拉著自己,葉官兒看著前面蹦蹦跳跳的七爺,心情也好了許多。七爺的年紀在白家是最小的,又生得可愛,尤其喜歡和丫頭們打打鬧鬧,雖然她並不習慣別人的踫觸,但七爺給她的感覺卻更像是一只頑皮的貓兒,親昵的動作只會感覺很可愛,不像那個人……
發現自己的思路又回到了他身上,葉官兒懊惱地甩甩頭,長嘆了口氣,不要再想他了,近日的思緒一直十分混亂,一閉上眼楮就會有許多莫名其妙的片段涌上腦海,這種感覺很可怕,讓她有種幾乎要發狂的沖動。
很可怕,很可怕……
她想,也許她就要瘋了,長到這麼大,她從來沒有過想要驚聲尖叫的沖動,但是每晚那混亂的夢中,「她」似乎一直在瘋狂地尖叫著,哭泣著。
那個瘋狂的「她」……到底是誰?
窗外夜色漸濃,沒有月。
偌大的四合院沒有一絲聲響,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甜香,讓一切都安然入夢。
原本一直安靜無聲的牆突然動了一下,再仔細看,原來是個身著黑衣的人,只是天黑又無月,一動不動地伏在那里,幾乎同牆融為一體。
冷冷看著二樓的窗上映出縴細人影,黑衣人足下輕點,無聲地躍起,如同一片落葉,輕盈無聲地貼掛在位于二樓的窗邊。窗子無聲開啟,幾乎與夜風同時,轉瞬間,黑衣人已經立在屋子里。
屋內依舊無聲,但黑衣人卻如同被鋼針釘住一般,冷汗無聲地滑落,雖然看不到布巾下的臉色,但卻可以從他瞬間瞪大的眼楮看出他十分吃驚。
「請問這位先生,不請自來有何貴干?」輕輕抬起眼簾,白雲月姿態輕松地坐在椅子上,毫無意外地看著面前的人,溫和地笑著開口問道。
「沒想到一個小戲子居然可以勞動白三爺的大駕。」黑衣人冷哼了一聲,目光輕蔑地看著面前微笑著的人。
那次偷襲失敗後,他一直隱在白家四周暗中觀察,倒也沒見到有什麼特別的樣子,好不容易等到她離開白家,身邊只有一個功夫還不成氣候的小表,沒想到這個他自以為的機會,卻是人家早就設好了等他跳的圈套。
雖然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他卻著實感到驚訝,果然失策,他又低估了這個女人,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物罷了。據他早前的調查,這個女人在外是洛神女,在白家卻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頭。雖然白家暗衛的出現出乎了他意料,但後來幾日觀察下來,再沒有了動靜,今天也是仔細地反復探查,終于確定那日只是巧合,才終于決定動手,看來完完全全中了人家的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