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妃流露的目光是欣賞愛慕,賣力討好的所有舉動,只為了博取他的注意與好感……
一旦他也愛上這位清秀佳人,她又將被判出局了……
她好痛苦,為何總找不到那條順遂通往愛情的路?
「換個衣服,一起出去吃飯,好嗎?」深蹙的眉間堆積著緊張,甯甲權急著幫她跳月兌困窒的心情。也許出去走走,她會開心一點。
「你去就好了。我身體不太舒服,不想出門二薄荷搪塞一個理由給他,在難過的情緒泄底之前,躲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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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正中央的長型沙發,甯甲權一人枯坐,習慣性將目光移往一旁的單人沙發,那兒依然空無一人。
薄荷沒去白天上班的體育用品店,同事說她請假︰餐桌上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晚上補習班的課也缺席了,他找不到她,加上手機關機,她的行蹤無人知曉。
他很想生她的氣,又怕舊事重演,所以他繼續抑忍心頭忐忑心的不安,本以為這些反常很快就會結束,怎知遲遲等不到她發自內心的微笑,甚至變本加厲地躲避他。
就算她的心里有著疙瘩,經他解釋之後,也該抹除了吧?為何她的態度始終無法回到當初?
事情不若她想像的嚴重,他更不認為自己曾經背叛了她,無論精神或。
面對愛,他總有幾分不確定,會是因為認識她以前,從不知道真正的愛會是如此令人快活,同時也教人惆悵,所以才會變得這般患得患失。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他的努力、他的心意?
一陣開門關門結束,玄關方向傳來高跟鞋踏上地磚的清脆聲響,起身倚立落地窗前的甯甲權,全身細胞霍地凜緊。步出燈光明亮的電梯,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卻是暈暗的客廳,薄荷的雙眼有些調適不來。
眨眨眼,當她適應了屋內的昏黃,目光同時也注意到隱身在陰暗角落里的黑影——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映照在他臉上一刻畫出某種詭譎的氣氛。
那個雙手交抱,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窗外五光十色夜景的高大男子,正是甯甲權。
這些日子,也許沒有朝朝暮暮膩在一起,但無須太多的光亮,她亦能在心底正確無誤地描繪出他的模樣。
所謂的天之驕子,說的就是像他這樣天生受上蒼眷寵的人物,注定要睥睨群倫。
在外人眼里,這個年輕又犀敏的企業家第二代,該是躊躇滿志、意氣發揚的︰可這位天縱驕兒的眼神,在外人所不能窺見的時候,總是落向遠方,追逐著無以名之的東西那一身的落寞,無人能懂。
「回來了?」甯甲權徐緩地旋身,自行順了幾次呼息後,開口問道。
「嗯……」薄荷愕然一震,在他犀利的眸光下,宛如被銀針釘住羽翼的蝴蝶,動彈不得。
是她的錯覺?他的眸心似乎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
「你今天沒去上班?」早已知曉答案,他卻執意听到自她口中回答的肯定。
「我請假了。」
「補習班也一並請假了?」
薄荷點頭,他都知道了?
「為什麼?」甯甲權迅速收斂外露的情緒,恢復莫測高深的表情。
聳聳肩膀,非常細微的一個動作,然後不自然地撥弄垂落頰畔的那處長發,「我不曉得……突然不想上班,也沒有上課的動力。」
「早上你還好好的。」按下客廳水晶吊燈的開關,驟亮的光線,刺眼得教薄荷抬手遮擋。
明了她的刻意隱瞞,所以他不當面拆穿,盡可能避掉尷尬局面。
「你去哪兒了?」
甯甲權心疼地望著她。,那對嵌在白玉面容的漆黑眸子,怎會一天比一天無神?
她看起來就像一朵弱不禁風的路旁小花,隨時都可能萎落入泥,消逸於這繁華煙塵。
在她空洞的眼底,似乎再也覓不著往日的天真爛漫,或是絲毫’的愛意,他只看到一個陌生的靈魂。
她的轉變太大,刻意制造的冷淡是那麼明顯。
「我去喝了幾杯小酒。」
「喝酒!?」瞠大眼眸,「你上夜店去了?」他的驚訝不是沒有道理,她和時下愛泡夜店的女人不同,她對夜店的型態、氣氛,其實頗有微詞。
「嗯,我們一起去過的那家店。」事實上,她也只去過那麼一間,作息正常的她,鮮少涉足夜行性動物群聚的這類眩惑心魂的場所。
「想喝酒為何不找我?」
薄荷茫茫地、輕輕地嘆息,像吐出一口長氣般語立細微。「對不起,那時候我大概太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沒想到你……」
胸口猛然窒塞,連張口都困難,「你……說什麼?」
當他為她擔心的時候,她心里想的卻不是他?甚至不要他的陪伴?甯甲權的五官劃上幾道受傷痕跡。
「我想一個人靜靜地想點事情……」原以為酒精可以幫她在下決定的過程中,不那麼痛苦,但她似乎想得太天真了。
微醺的時候,神志半清醒半模糊,以前縱情於幸福快樂的時光而忽略的問題,如今一一浮上台面,教她不得不正視。
他只當她是朋友吧?比普通朋友更好的那種簡單而不復雜的關系,如此而已,對吧?
「真的不能談談嗎?」頸間青筋似反應他的狂亂心緒,瞬間暴突而起。
薄荷故意無視他的憤怒,執意以自己的方式了斷折磨身心的苦痛,「還記得王富柔嗎?」
「那個和你一起在空姊補習班的學妹?」那株慘遭老三摧折的小花。
「今天她突然跟我說,她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嘆息幽長。
「怎麼了?」甯甲權惶然,為的不是那個與他無關的王富柔,而是突然將第三者拉入他們之間難解情緒的她。
「我告訴她,愛人的能力永遠都不會消失,她缺少的,是愛人的勇氣,還有一個對的人。」
「我不想听這個……」直覺不對勁,他欲阻止。
薄荷嘴角似笑,不顧他的反應,續道自己的想法︰「我一直認為,愛人的能力是透過愛情的醞釀,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愛一個人,常常是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一種對的感覺,加上那一份傻勁的沖動,讓人不自覺地沾染上愛人的習慣。」
說著,眼簾漸漸垂下,「所以哪天當她愛對了人的時候,愛人的能力,自然會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的猛烈,然後,愛,漸漸地就變成一種習慣……」
透過訴說王富柔的茫然,她的心事及情緒也許獲得些許抒發,只是,心卻更加空虛了。
她不想被任何人任意搓揉成圓或扁,原本多少有些小小開心地猜測著,他也許會欣賞她這樣的個性……結果呢,她高估了。自己的身價。他對她,不是真的喜歡吧?
兩人在最寂寞的時候相遇了,擦撞出最激烈絢麗的火花,感情以自己無法預知的速度攀升。她不小心動了真感情,她奢望佔H他身上獲得的感情變多了,不再只是簡單的陪伴,她違背了兩人當初談好的條件,她渴望永遠。
一開始就說好了,是她自己忘了游戲規則,放任自己愈陷愈深
他不曾有過承諾,一如她也不曾要過承諾,一日一對她膩了,就會換了吧?
她在心中找遍了方法,就是無法找到一條理由,好說服自己不去承認這是個事實。
王雅妃的出現,引爆了兩人之間潛藏的不安,問題一旦掀起,她發現自己再也沒辦法面對現下的生活與相處模式背後的隱憂!拒絕責任的他,當明白她的心態有了轉變,恐怕不能接受如同情感包袱的她吧?
「為什麼跟我說這個?」這陣子的她彷佛與他生存不同的空間,縹緲得教他模不著她的情緒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