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話,會議室里的每一個人臉色都變得凝重。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解散後,大家都陸續離開,只有宮無徹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發疼的眉心,腦神經一直緊繃著無法放松。
石青本來已經拉開了會議室的門柄準備出去了,回頭看了一眼看起來很累的宮無徹後,又走到了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少主,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這些天來,他很清楚少主和小夜都是在忍著悲傷過日子的。其實有些事情他知道,可是他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著。他很想說出來,可是他不能。所以從知道那件事情以來,他就一直在掙扎著。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吧。」宮無徹再次伸手揉自己的眉間。最近的事情,讓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看向旁邊的石青,平時不怎麼和他交談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情敵。可是他也沒有忘記,小的時候他曾經是自己最好的玩伴。即使他們是情敵,他還是可以完全相信他,「我還要在這里等小夜過來。」
听他說到言炅夜,石青的臉色暗了下來。不過他隨即就將自己黯然的神情給掩飾得很完美,「那我陪你一起等吧。最近有一家新開的餐廳,里面的東西都很好吃,特別是那里的點心做得很好吃。今天我請客。」
爆無徹點了點頭。最近小夜的胃口不好,什麼都吃不下,老是很疲憊。點心一向是她的最愛,既然新開的餐廳點心不錯,那帶她出去讓她高興一下也是應該的,「她現在應該就快到了吧!」
「不如,我們下去等她吧。」石青提議。下去等比較快見到她,他想。
「也好。」
對視一眼,兩人一起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進了電梯以後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不知道到底要說些什麼。
石青忽然笑了出來。他看著電梯光亮的牆壁,看著里面映照著的兩個人影開口問︰「你還記得小時候嗎?」
「我記憶力很好。」宮無徹也笑了出來。小時候和石青石綠一起度過的那一年,其實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之一。那個時候他被爺爺送去新加坡受訓,就是住在石青家的。還記得第一天和石青見面,兩個人就因為一塊彩虹石打了一架,兩個人都掛著彩回去。回去一看,原來都是自己人。結果兩個人都被罰了。在那里,沒有人會因為他是少主就給他優待。他後來知道石綠有收藏彩虹石的愛好,明白了石青為什麼要和自己打架後,就將那塊彩虹石送給了石綠。那以後,他們三個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只是後來,他回巴黎,石青石綠跟著他回巴黎訓練後,因為小夜,幾個人之間的關系有了細微的變化。
然後,他和他就開始漸漸疏遠了。後來,他也漸漸大了,開始對學校的閑言閑語在乎了起來,所以對小夜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排斥。再後來……
「鐺」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停了下來,將陷入回憶中的兩人成功地拉回了現實中。望著已經打開的電梯門,兩個人再次相看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跨出電梯,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剛剛從車上下來,正朝他們走來的言炅夜。第一眼看到他們兩個並肩站著的時候,言炅夜愣了很久,終于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沒有想到平時不怎麼一起走的人,今天會這麼平和地站在那里。
「石哥你也在啊?」言炅夜笑了笑,然後走到兩人中間挽著宮無徹的手。
「是啊。在等你一起去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石青的笑中有著寵溺。
言炅夜身邊的宮無徹看著這一切雖然心底有點嫉妒,不過也沒生氣。他不是大方,只是不想破壞了言炅夜今天難得的好心情。
「我們走吧。」
「好。我今天胃口不錯。要吃多一點。石哥,不怕我把你吃窮了?」
「怕什麼?我窮了還有你老公在啊。他比我有錢,你吃幾輩子也吃不完。」
「今天你請客又不是他請客。」
「我請客他付錢也沒什麼不對啊。反正都是進了你的肚皮。」
第8章(2)
石青和言炅夜兩個人熱烈地交談,宮無徹緊繃著的情緒也漸漸得到了放松。言炅夜邊說話邊跟著他們的腳步朝車子那邊走去,突然她發現不遠處的什麼光閃了一下,心下一驚,馬上朝旁邊的宮無徹撲過去。隨後只听到她「啊」的一聲倒向了宮無徹的懷中。石青馬上掏出手槍,抬頭四處張望,而宮無徹則抱住言炅夜,他顯然被嚇到了。一邊的司機迅速打電話叫了望天門旗下的醫院的救護車。
旁邊的望天門的護衛立刻行動,追查四周的可疑人物。石青的眼瞬間冷了下來。是誰膽大到到這里行凶。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加入找凶手的隊伍。」石青朝幾個因為言炅夜受傷而愣在一邊的望天門的人員吼道。他回頭看了一眼言炅夜和宮無徹,見到的是血一滴滴從言炅夜的身上流出,經過宮無徹的手一滴滴地滴在地上,他的怒火更加高漲。
一個回頭,眼角瞥到了左右角那個人影——他的第一反應是舉槍朝那邊射擊,卻在下一秒因為看到了那人的臉孔後手一偏,射中了牆角。
他原本以為那個人會因為這樣而逃跑的,沒想到那人卻笑著再次朝言炅夜的方向開槍。石青一見嚇了一跳,趕忙撲過去。因為這個時候的護衛以為凶手跑了,全部都出動去追人,原地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如果石青不往言炅夜那邊撲去的話,原本就受了重傷失去意識的她怕是會丟掉小命。此時的宮無徹正坐在地上,而言炅夜倒在了他的懷里。石青撲過去後,那顆子彈打中了他的太陽穴下方——
而那人看到射中了石青,且望天門的護衛已經朝這個方向追過來,一慌,馬上拐到別的街道上,逃跑了。
「石青,你沒事吧?」宮無徹看著石青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血從他的傷口流了出來。
石青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忍住暈倒前的最後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宮無徹,「少主,我知道那人罪不可赦,但是,我還是請你看在我的分上原諒她……」話音落下,人也陷入了黑暗當中。
救護車在這個時候到來,醫生護士見到宮無徹臉上的陰霾,嚇得冷汗直冒。于是急忙將石青和言炅夜放到擔架上送上了車,準備送去醫院的急救室搶救。
「對不起少主,我們因為準備藥物來遲了。」一個醫生唯唯諾諾地開口。
「廢話少說,快看看他們兩個怎麼樣了。」宮無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听他廢話。
一邊的護士迅速地為兩人做急救措施,個個臉上的神色都不對勁。直到救護車到了醫院,車中的氣氛都處于一種低壓狀態。
等到言炅夜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了。
醒來張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醫院里專用的雪白被單。動了動身子,扯到了處于肩膀下方一點處的傷口。轉頭看了看四周一片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忽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只知道在夢里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那聲音就像是宮無徹的,可是醒來沒見到人,也就失望了,心也就涼了。
從床上坐起來,心里覺得什麼地方空了一塊,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掀開被單,正準備下床,卻被人喝住。
「你干什麼?」宮無徹從病房門口那邊進來就看到了她想下床這一幕,立刻出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