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我們因為對他有恩,獲得他和父皇的好感,那麼夢想之物就手到擒來!」西皓佑祀已經會意,接上兄長的話。
「哈哈哈!」一切按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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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漫漫長夜里,柳善行完全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將成為一個重要的命運轉折。在刑部大牢里靠牆而坐,回想今天噩夢一般的經歷,為什麼無緣無故地成為了被鎖銬的階下囚,因為那塊玉佩?由玉佩他想到了紫蘇,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紫蘇的淚顏。
呵呵,在這未卜生死禍福的此刻,他想得更多的仍是紫蘇。
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竟是如此深刻地牽動著我的意念,盤踞著我的思維,怎麼也忘不了。
從那一天無助地與祁府管家爭辯,她出現在面前相幫開始,她就成為了他相信美好的理由,成為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以後的每一點每一滴,一顰一笑都深刻地打動他
靠著冰冷潮濕的牆,心頭卻因為憶起她而溫暖。
這也許是一份深刻于靈魂的愛,有了這樣的一份愛,無論明天將要面對什麼,他都無所畏懼。
除去年邁的父母之外,惟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她了。
無法入睡,太多太多的思緒,既憂又喜,既酸澀又甜蜜。
曙光將露之際,他听到了一些細碎的聲響,有光照亮了牢房的走廊,突然的光亮刺眼,什麼都看不清楚,人眼的只有木闌柵的陰影。
牢門被打開,進來一群人,有差役,但並非全是差役,更多的是一些衣著奇特的男人和整潔漂亮的女人。
情況詭異。
沒有讓他問話的機會,一條黑布已經蒙住了眼楮。
身上的鐐銬也同時解開。
「請不要驚慌,我們只是要帶您去一個地方,您只要跟著我們走就可以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說話人的聲音不男不女。
包為詭異。
隱隱約約,他知道自己走出了牢房,登上了馬車,即使看不見也感覺到那是一架豪華的馬車,能讓人陪他坐在車廂里。
他曾經詢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伴坐的一個女人輕聲恭敬地對他說︰「您不必問,不是壞事,盡避放寬心,等到達之後您就知道了。
即使看不見仍可感覺到他要去的地方戒備深嚴,路上經過了不少關卡。
下了馬車之後,他們把他帶到了一個地方,似乎是一個廳堂,他不用再猜,因為他們終于把黑色的蒙眼布取下來了。
震驚!
入目的地方富麗堂皇,輕紗繞梁,宛如仙境,竟比豪華的宰相府有過之而無不及,憑判斷應該是一個殿堂!
殿堂?難道他們把他帶進了皇宮?那些腔調奇怪的男人和穿著漂亮的女人是太監和宮人?
「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
沒有回答,只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宮人上前屈膝道︰「請公子跟我們進內,沐浴包衣。」
「沐浴包衣?為什麼?」柳善行不解,雖然他一身青衣布袍與此地格格不人,經過一夜的牢獄身上也有污痕,但毫無原因地帶他來到一個華麗的地方,不作解釋就要他沐浴包衣,透露著怪異。
年長的宮人答道︰「之後有一個人要見您,請沐浴包衣。」
難道是要帶我去見那兩位把我抓進大牢的皇子?事情有結果了?沒有讓他猶疑的時間,在場的眾人已經拉著他入內。
生平第一次在旁人的監視下洗澡,柳善行不習慣到極點,覺得難堪死了。一開始那些女的還想侍侯他洗浴,在他的堅持不肯答應下才作罷,他就不明白她們怎麼沒有一個人會不好意思。
沐浴餅後,換上了一套華貴的衣服,月白色的綢緞服上繡著隱約可見的圖案,頭發也整齊地束好,不僅帶上了紫金冠,還系上了寶石金抹額,這、這到底要做什麼?
「真是人靠衣裝,這樣一打扮,果然顯露出公子所有潛在的氣質。」年長的宮人滿意地點頭,命人把鏡子拿過來讓柳善行照看,在旁伺候的其他年輕宮女也皆露出了贊嘆的目光。
只有柳善行充滿了驚懼,看著鏡中的自己。
全身流盈著光華的貴公子、美少年!
他真不能接受這個自己,誰能想到這個人在片刻之前還是個蹲在大牢里的囚犯?所有的一切猶如身處夢中。
「請公子到內殿等侯,不一會兒您就會明白所有的一切。」依然是那個宮人開口說話。
柳善行一肚子的疑問,無人回答,只得依言走進殿堂的深處。
☆
這次沒有等太久,室外就傳來一陣陣衣擺行進的聲音,但似乎被誰止住了,進入室內的只有一個人。
站在柳善行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龍袍,頭頂皇冠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保養得好,看上去只像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顯得比自己的爹年輕,身材高大挺拔,眼神流露著慣有的威嚴。
只是這雙威嚴的眼楮一觸及面前的柳善行,其中的目光立即變得狂喜和震撼。
像!
真是像!
的確是太像了!
那雙眼楮像得他無法懷疑,當那雙流轉動人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你的時候,你仿佛看到了人世間最動人的清流!
愛妃月眉的眼楮!
他萬萬沒有想到今生今世仍能看到。
全身激動起來。
另一個人卻全身惶恐起來。
面前的這個人很明顯就是皇帝,那一身打扮即使他沒有親眼看過也辨認得出來,而皇帝竟然用欣喜若狂的目光打量著自己,仿佛他尋回了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
珩治皇帝沖上前來按住柳善行的雙肩,激動得一塌糊涂,「感謝老天爺啊,上天竟使朕尋回了你,佑棋,父皇一定要好好地補償你這二十年來的流落之苦。」
什麼?佑棋是誰?他在叫我嗎?
還有,他說父皇?父皇?!
「當聯听到佑社將事情的經過清楚地道出,證物一一呈上的時候,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啊,月眉真是用心良苦……」提到了已故的愛妃,珩治皇帝的聲音不禁摻入了些許顫抖。
見柳善行一直木然地看著自己,珩治皇帝慈祥溫和地對他說︰「孩子,你還不明白嗎?朕是你的父皇,你這只意外離巢的孤燕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園,這里是景華宮,二十一年前你就是在這里出生的。」
聯想到了玉佩,听到了皇帝的話,他的思維意識到了某一點,可是他不能相信玉佩的真相會是這樣。
他僵硬地一笑,「我怎麼會是您的孩子呢?怎麼可能會是在這里出生?我有家鄉也有父母,我……」
珩治皇帝似乎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向門外拍了拍手,立即有一個太監領了三個人進來︰柳家老夫妻,還有紫蘇。
「紫蘇!爹,娘!你們也在這里?」
柳大娘夫妻倆眼中含淚,紫蘇看著面前的夫君,簡直認不出他來,沒有想到僅是換了一身衣裳,他竟完完全全是一個天生的、俊美文雅的貴公子!
呵呵,真不知道她該高興還是該哭泣。
「你們快把一切告訴他。」珩治皇帝居高臨下地對柳家二老道,態度是一貫的命令。
柳善行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困惑而驚懼地看著父付親,對他們即將出口的話,既期待又害怕。
終于,柳大娘顫巍巍地開了口︰「善行,你不是我們的兒子,你……你是皇上的骨肉,在二十年前貴妃娘娘帶著你回鄉省親在途中遇害,逃上仙雲山,危急的時候讓你順著溪水逃生,我……我撿到了你,當時不知道你的身份,以為只是個棄嬰就收留撫養至今,直到大皇子拿著玉佩找上門來,才得知你不同尋常的身世,我……」說到這里,她已經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