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只覺得氣惱不已。「好!這是你說的。」她不該沖動,可動作卻比想法更快,馬上揚起掌。
強勁的掌風朝他劈過去,一股強悍而爆裂的力道隨即而來;他的表情驚愕,身手敏捷的閃到一旁,當下看到前方一整排的大樹立刻一分為二,下場淒慘──
啪的巨響接連好幾聲,整排大樹當場倒地!
他咋舌,呆了好久才扯動嘴角。「呃,姑娘好身手。」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采。
這嬌小的身軀里怎會蘊藏著如此大的力氣?!而且她使力的模樣與平常一樣,只是輕輕揚掌竟能劈開一整排的大樹……
若不是他閃得快,恐怕早已死在她的掌風下了。
「你快滾開!」她大吼一聲,心底很後悔自己方才的舉動。
可惡!都是羅寧樂害她失去了冷靜,更把不能告知的秘密在他面前展現……
他……不僅纏人,連閃人的功夫都是一流!
他佯裝沒听見那兩個字,不怕死的繼續道︰「姑娘,你真的不是普通人耶!」
這話讓她的臉色丕變,腳步移動得更快;但他一點也不受影響,依舊緊黏在她的身邊。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佩服、佩服。」他的眼神充滿景仰的意味。「人人都說義莊的人身手非凡,但若看到你的神力,大伙才會驚為天人呢!」他是真心的贊賞。
第1章(2)
他又開始碎碎念了……她無奈的嘆氣,不行!她得想辦法擺月兌他。「羅寧樂!」停下腳步,「到底要我怎樣,你才願意閉嘴?」
她終于肯用正眼看他了,他的嘴角上揚,「告訴我你的名字。」湊近她的臉。
她嚇了一跳,眨眼盯著比方才更近的臉龐,胸口冒出一抹怪異的躁熱感──活到十五歲,她從未和爹之外的男子靠得如此之近,這讓她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了不自然的紅暈。
「你……」她的身子往後仰,思緒一片混亂,「好,我說,我叫……」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華容。」
他滿意的點了頭,並听話的不再開口。
「既然你已知道了我的名字,可不可以請你別再跟來了?」她清了清喉嚨。
搖搖頭,他還有另一個目的未達成呢!
瞪了他好一會兒,她明白他的毅力驚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能嘆口氣。「好!」她只能妥協,「這條路也不是我的,我沒資格要你滾蛋,隨便你要不要跟,但你必須離我十步遠!」
只要他不在她的耳邊嘟囔,她都可以忍受。
聞言後他挑挑眉,十步?簡單,長腿立刻邁開……
「一步、兩步、三……等一下!」盯著他跨出的步伐,她冷著臉開口。「你跨出的一步只等于我掌心的一半,就算離開我十步也才一個手臂的距離!」
他微笑,只是比手畫腳著。
她看不懂,只覺得煩躁不已。「說話!」該說話時不說,不該說的時候卻拚命的說,她都快被他給氣死了。
「這是你要求的喔!」他可是謹守諾言,緊緊的閉著嘴呢!
「是。」她一手撫額。「我不是要你離我十步遠,剛才那叫十步嗎?」
「你又沒規定我的一步要多遠。」他只要邁出步伐就算是一步啊!
「不算,重來!」
「想要我重來,就得有交換條件。」
「什麼?」身為堂堂的義凜公子,竟然跟小女子談條件?
「別這麼驚訝,有來有往才算公平嘛!既然你甩不開我,又想要我離你遠一點,就只能交換條件羅!」
歪理!可是他的眼神認真,嗓音彷佛有魔力似的,讓她不自覺的點了頭。「什麼條件?」
這位公子多話又黏人,甚至還很厚臉皮……她從沒踫過這種人,拿他完全沒轍。
「華容。」他眯起眼,忙不迭的摟住她的肩膀。「其實我覺得你很好玩。」
她好玩?哪有!她差點沒失控的尖叫起來。
「我的條件很簡單……不如咱們當個好朋友吧!」
她抖著嘴角,瞪著肩膀上那只不安分的手,「我?不?要——」怒喊著,還失控的使出拳頭,再度劈倒了另一排大樹。
釀出禍端的羅寧樂依舊閃得很快,毫發無傷的在一旁拍掌贊嘆,看著她陰沉的臉色,不疾不徐的露出粲笑。
呵,這個華容好有趣呀……這讓他想親近她的意念變得愈來愈濃厚了。
***
夏日的午後,烈陽透過樹梢散播熱力,陽光已讓她很厭煩,身後跟隨的人更是耀眼到讓她很想揍人!
她不過是想獵頭野豬讓阿爹飽餐一頓,為何野豬沒獵到,反而惹上一個招搖到把高調奉行為圭臬的男人呢?
而且為何遇上他,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會因他而掀起駭浪,激發出她的本性呢?她忍不住哀聲嘆氣。
「華容。」
「干嘛?」她一轉身,見到一顆豬頭逼近,嚇得魂魄都飛走,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踩,就在她以為要跌進田里時,一只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小心!」
她和他之間在瞬間變得全無距離,她本以為會有那種浪漫,或是心動的感覺……但統統沒有──
只因掛在他手臂上的豬也順勢往前傾,它的前蹄毫不客氣的踩上她的臉頰,讓她原本撲通亂跳的芳心在霎時差點氣到停止跳動!
「羅寧樂!你把豬蹄甩到我的臉上是要做什麼?」她失去冷靜,失控咆哮。
「呃,華容,冤枉呀!我一手抓著豬、一手抱著你,兩邊都要顧實在很困難,所以很難控制豬蹄會往哪里動;你這麼說,我很委屈喔!」
「是啊!你好委屈,原來我跟豬是同樣等級呀!」她的俏臉扭曲變形,用力推開他。
羅寧樂閃避不了,趕緊使出內力抵擋她的力道──雖然不至于狼狽飛出去,但腳步還是直往後倒退,直接撞上旁邊的大樹。
「哦……」他悶哼一聲,以手揉著胸口──她這身怪力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冷哼一聲,「你不要再跟過來了!」
「華容……唉!」他急忙站起來,又緊跟在她身邊。「上次我害你沒抓到野豬,覺得很過意不去,為了補償你,我特地去詢問獵捕野豬的方法,設下陷阱後好幾天都不敢離開,終于被我抓到了;不過這只野豬的力氣真大,折騰了好久我才抓牢它!」用力提起野豬移到她面前。
聞言她不禁愣住了,「你去抓的?!」這才瞧見他的左臉有道深深的抓痕。「該不會當場就抓它吧?」
「對啊!我看它掉進陷阱覺得好興奮,立刻就去抓捕,結果差點被它給抓花臉!」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教你設陷阱的人沒告訴你不能跟它硬踫硬,最好是等隔天再去獵捕它嗎?」
「咦?我沒問得那麼仔細耶!」
她傻眼。「你……」
這只野豬重量大概百斤,在平常時要生擒就很難了,更何況是當它陷入陷阱,絕對會奮力掙扎;就算他的武功再好,也會受傷……
但她再想了一下──也對,他生來就有人伺候,怎會懂得打獵、討生活的事呢?她不禁搖頭,卻因他傻呼呼的模樣感到心頭一熱。「不痛嗎?」
他模著傷疤,「不會啦∼∼男人的臉上有點傷疤也不錯。」不在乎的聳肩。
「哪里不錯,傻子!」他那張漂亮的臉因她而受傷了……她忍不住伸手模模他的臉頰。
「我沒關系,一點也不痛。」
「少羅唆。」她小心翼翼的踫觸那道疤痕,「有好好擦藥吧?」
他東張西望,敷衍的哼了哼。
「羅寧樂!你沒擦藥嗎?」她皺眉,小手扣住他的下顎。
「輕點、輕點。」她的力道強勁得讓他以為下巴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