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果!」丁丁幾乎要昏倒了,門口那個要進不進的客戶被她的吼聲僵在門口,根本不知道該進該出。
「我說錯了嗎?」隻果才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加上這兩天少一個人上班,三個人已經忙到不行的工作兩個人忙,早就窩了一肚子火!
余休的神經完全繃斷,「你又不是她,憑什麼說我?丹芮、丹芮從來沒說什麼,她恍恍惚惚的……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我!」他咆哮出幾天來積壓的不安。
從來,從來就是他付出她接受,憑什麼眼下被指責的卻是他!就因為他是首先說喜歡的那一個嗎?
這一刻,他幾乎有點怨怒起她吸引他的安靜淡然來了!
「不是為了你?」隻果幾乎要爆掉了,抓起文件架子上的一本東西就砸了過去,卻被余休伸手接住,令她更加火大,「你問過她嗎?你怎麼知道不是為了你?該死的,如果你只數著自己付出多少,怎麼可能去了解丹芮在想什麼?難怪她寧可調職!混蛋!我就算知道怎麼聯系丹芮也不告訴你!」
丁丁跑到門口問清楚客戶需要什麼,但怕門口兩個人吵到驚到樓上的頭頭們,只能快速說明,讓客戶自己上去了,沒想到回頭就听到隻果驚爆的罵人。
「隻果,你就少說兩句。」丁丁跋緊把隻果拉了回去,低聲道。
「哼!」隻果憤憤然地坐下。
「抱歉,隻果最近心情不好。」把也在氣頭上的余休拉出大門,丁丁才說。
吐了口氣,余休抹了抹臉,「我只想知道丹芮的聯絡方式還有沒有別的。」
「沒有了。」丁丁同情地看著他,「如果你都聯絡不到她,丹芮可能只是想多獨處一下。」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重重地嘆氣,「我只是想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偏偏——」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看了看時間,丁丁說,「我要回去了,你別急,丹芮總會回來上班的。」
突然想到什麼,他問︰「丹芮的調職令是怎麼回事?」
丁丁笑了笑,「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听說是上面批準下來的。不過,公司每年都有這個名額的,只是不知道今年為什麼需要調到前台。」說著,轉身走了。
在大門口呆站了一下,余休才轉身走開。
天色已經暗沉了,進入11月後,天似乎越加暗得早了,不過5點多,卻已經可以看到月亮了。
這個城市總是看不到星星!
還記得,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丹芮還笑笑地和他這麼說,卻沒想到,一個月後,他找不到她了。阿易不願意告訴他任何丹芮的消息。
苦笑了下,他低頭看著腳下人行道上的地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本東西。
呆了半晌,才想起來隻果在爭執的時候向他扔過來的那本本子。是公司資料吧?應該要馬上還回去的。
余休想著便轉身往回走。本來沒注意還好,注意了本來無意識緊抓著本子的手卻松了一下,厚而重的本子頓時掉在地上,里面松散的紙張立即四散開來。
他慌忙去撿,但其上熟悉的筆調令他的胸口緊縮了一下。
素描?隻果扔過來的根本不是公司資料?
整本,整本都是丹芮的素描!
非常漂亮的素描,有很多的人物,有街上的景色,有人物的特寫——
撿拾中,一幅非常熟悉的場景映入了他的眼簾。
把其他飛散開來的圖收好,他借著路燈,仔細地看那圖。
酒吧,是湛凌工作的酒吧。
圖上只有兩個人物,他和湛凌,而背景是吧台和其後的酒櫃,有些粗糙,並沒有很清晰的筆觸,但她把湛凌臉上獨特的介乎頹廢和瀟灑的味道描繪得非常出神;還有他臉上的溫柔,他不知道,在她眼中的他會露出這樣溫柔的微笑。
第一次客觀地了解到了,她對他的看法。她眼中的他,很特別的感覺。
她對他應該不是無動于衷的,這樣的想法很容易讓他松了口氣。那麼,對她而言,是不是很想要這樣的溫柔呢?
突然覺得這張屬于自己臉上的溫柔微笑很熟悉起來。他在哪里看到過嗎?
廢話,他低咒,自己的臉自己會不熟悉嗎?
但,還是忍不住瞪了半天。沒人會沒事對著鏡子練習微笑吧?起碼他沒有。
那麼,他是從哪里看到這張笑臉的?
天邊的夕陽已經快要消失了,紅彤彤的,不經意抬頭的他對著夕陽緩緩地露出了一點點怪異的表情。
很眼熟啊!
那個下午似乎也是這樣的夕陽,因為是朝北的客廳,所以可以看到夕陽下被這樣的紅艷艷陽光所籠罩而神色專注的丹芮!
是了!
記憶就這樣突然涌入了他的腦海。
那張圖!那時候丹芮所畫的圖,側面的人物肖像足足佔了整張半開大小的畫紙。
還記得自己有一點點的嫉妒,希望丹芮能那樣專注地看自己!
瞪著這幅圖半晌,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做一個求證!
「阿易!阿易!」
很快到了阿易和丹芮的住處,知道阿易一定是在的,按門鈴沒人開,余休索性用力地拍起了門。他就不信阿易不來開門!
懊死的,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丙然,好半晌,終于忍不住的阿易把里面的門開了,很不滿意地瞪著門外出現的家伙,「丹芮不在啦!」
電話里都說了丹芮不在了,怎麼這家伙還跑來這邊嚷嚷?卻沒想到門外的余休卻說︰「我是來找你的。」
上下打量他半晌,阿易靜默了一下,還是弄清楚這個巴巴跑過來的家伙在想什麼比較重要,否則她根本就沒辦法安心畫圖。
于是她開口了︰「什麼事?」
「我想看丹芮的原稿。」頓了頓,他強調,「我是說所有的。」
原稿?阿易蹙起了眉頭,「要這個做什麼?」
余休知道不說明白阿易是不會開門讓他進去的,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有點不能解釋,他只能說︰「找一張圖。阿易,等下可能會有答案,現在我真的沒辦法回答你。」
靠在門上,阿易有點無力。讓余休等在客廳,她從丹芮的房間里搬出了一大疊的稿子。
「都在這里了。這些是最近丹芮幫人家畫的插圖,你要找的應該在這里面。」阿易小心地把圖紙放在客廳的小幾上,叮囑,「這些都是原稿,小心點翻哦!」
「好的!」
半晌,余休就找到那張圖。
那天看到的不過是一幅半成品,而眼下的,卻是上的成品。
以藍色為主調的人物肖像,半開大小的圖紙上,只有單單一張完美的臉。
「找到了?」阿易從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嗯。」他應了聲。
看清楚余休舉在手中的畫,阿易笑了。
「原來你找的是這幅圖啊。」
「怎麼說?」余休有點不明白地轉頭。
示意他將手上的圖都收好,阿易說︰「很多人都說這幅圖很真實。不過我知道,」她故意停頓一下,「丹芮畫的是你。」有原型,故而顯得真實。
呆了呆,余休瞪著那幅畫冒出了一句︰「我可沒有那麼……呃,漂亮。」
那輪廓,真是漂亮到說不清楚是男是女。要不是看到那張素描,根本就不會想到。
「那倒是真的。」阿易挑眉。余休的俊朗,和圖上人物的秀美是全然不同的,所以她有點好奇起來,「怎麼會突然想到?」上次看到丹芮畫圖,他也沒想到嘛,事隔幾個月,怎麼反而想起來了?
余休默默地從素描本里找出了那張素描,遞給阿易。
只消一眼,同樣身為繪圖者的阿易就明白了。
是的,也許輪廓並不是很相似,兩幅同出自丹芮筆下的畫中人臉上那抹溫柔的笑意卻是如出一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