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語氣像是他的媽似的?紀珩皺眉,但沒人理會他的不悅。
「怎麼你也得進來坐一坐。吃過午飯沒?我們可以一起吃。」田蜜興高采烈地說,並用身體擋著紀珩,讓出一條路來示意他進里面,不料,還是被紀珩攔住了。
「他只是來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不用進來。」紀珩剛才的好心情不見了,臉色陰沉地緊盯著洛俊銘,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洛俊銘無辜地朝他眨眨眼,隨即熱情地向田蜜自我介紹起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好,我是紀珩的特別助理——洛俊銘,未知可否請教小姐貴姓芳名?」
一听他的自我介紹就知道他是個很能玩的人。她也大大方方地報上的姓名。
「嗯——你們是——」洛俊銘指指兩人,欲言又止,神情曖昧又好奇。
田蜜瞄了瞄身旁臉色開始呈現青色的紀珩,故意附在洛俊銘的耳邊說︰「我喜歡他,正努力地讓他也喜歡上我。」音量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听到。
某人的臉色好像稍微舒緩了一些。但——
「他很難搞的,兩個字,自閉。不如考慮考慮我吧?」洛俊銘也附在她的耳邊,善良地給她忠告,音量當然也大得足以讓某人清楚地听到。
紀珩兩道眉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學長,把東西給我,你可以離開了。」誰知,他的話又引來了田蜜的驚呼。
「你是紀珩的學長?!」她瞪大眼楮看著洛俊銘,一臉不敢置信,「真看不出來耶。」
洛俊銘滿臉悲色,仰頭長嘆一聲︰「唉,我算什麼學長呢?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我大一的學弟,我是他大二的學長。第二年放完暑假回來,他跳級升上了大三,竟成為我的同班同學。這還不算,最慘的是,當我升上大四,還在為一紙文憑而拼命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畢業了。如今,我更成為他二十四小時隨時可以奴役的手下。唉,命苦啊,蒼天弄人哪——」
「學長,我要的東西?」紀珩只想盡快把東西拿到手,然後繼續他未完的午餐,他完全不想讓這兩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湊在一起,否則,他的日子將會變得永無寧日。現在光是想想,他的頭就隱隱作痛,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絕對!
「別急,別急,讓學長進來坐坐嘛。」雖然這位「學長」的表情略微豐富了點,用詞稍微夸張了點,但是頗有親切感,讓人不覺得討厭。
「你剛剛不是很餓嗎?快進去吃飯,菜都涼了。」
「我——」田蜜正想大聲抗議,洛俊銘在她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她想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回屋子里。
她才剛拿起碗筷,紀珩就進來了。
「以後不準再見他。」紀珩一邊扒飯一邊悶聲說道。
「為什麼?」他說不準就不準嗎?
「不為什麼。」
「霸道!暴君!」田蜜抗議著,心里卻沒有真正生氣。不要以為她已經無可救藥,為愛徹底放棄自我,連尊嚴也沒有了。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她自己也會首先看不起自己。
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他的日記。
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佔有欲很強的人。
我不喜歡她和其他男生說話,不喜歡她對我以外的人露出燦爛的笑顏,不喜歡男生靠近她,不喜歡我不在她身邊時,她仍然愉快,一點也不在乎。
我想她的眼里看見的只有我一個而已,心里牽掛的人也只是我一個……我知道,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念頭是極之幼稚的,而我卻不能去控制心里這些幼稚的想法,一點也不像平常的自己。也許在情感方面,我的確是個剛出世的小嬰兒一樣,只會用最直接的方法表現自己。
田蜜圓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唇邊揚起得意的微笑,故意逗他說︰「嘿,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學長那麼英俊,那麼親切,害怕我會移情別戀,對不對?」」
紀珩只覺心髒停了一下,拿筷子的手停留在半空。
他瞥了田蜜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句︰「怎麼可能!」隨即伸手夾了一箸青菜到碗里。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田蜜緊盯著他,不服氣地問。
紀珩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慢悠悠地把碗里最後一口飯扒入口里,慢慢地咀嚼。
「怎麼,沒話可說了?」
他不經意地看她一眼,將食物吞下肚子,把碗筷整齊擺放在飯桌上,才慢條斯理地說︰「待會你最好把我房間里那有血跡的被單處理一下。」
說完就拿起自己的碗筷到水槽清洗。
田蜜只覺得血直往腦門沖,臉「刷」地紅了,昨晚那些激情畫面不斷閃過。
「我……你……我這就去處理。」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進臥室。
紀珩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把碗筷及飯桌上的殘羹剩菜通通收拾好並清洗干淨才走入臥室。
只見田蜜把床單、被單、枕頭套一股腦抱進衛生間,扔到浴白里,放了小半缸水,又倒了大半瓶沐浴液進去,因為紀珩的衣服,平時全都拿去洗衣店洗的,他是不會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的人。所以他家里就用不著洗衣粉,當然是沒有了。
希望這些沐浴液能洗干淨,她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把剩下的沐浴液全倒進浴白。
紀珩一進來就見到她把褲管卷到膝蓋,不停地在滿是泡泡的浴白里又跳又踩,似乎還玩得挺高興的。
「你這是干什麼?」紀珩遲疑地問。這是在洗被單嗎?他原先叫她處理床單是要她把那張床單塞進垃圾袋里扔掉,沒想到這就是她的處理方法。
「照你的吩咐,正在處理床單啊。」田蜜用力踩了幾腳,「你也來幫幫忙吧。」
「不要。」想都別想,他說著就要轉身走人。
田蜜連忙跨出浴白,拉住他不讓走。
「不行,你也……也有……分弄髒床單的,要不是你……你……」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個字根本就听不見,剛恢復正常顏色的臉色又泛起兩朵紅暈。
「好吧。」紀珩挑了挑眉,竟然答應。
☆☆☆
半小時後,兩人合力把干淨雪白的床單、被單、枕頭套晾在陽台。
望著潔白的布幅像鼓起的風帆,應風飄蕩,他們不約而同地相視並滿足地微笑著。
雖然沒有說話,但因蜜此刻覺得與紀珩的心是接近的。她不由得偎近他,緩緩閉上眼楮,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吸取他散發出來的迷人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紀珩低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發,說︰「進去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呀?」
「你猜猜。」
田蜜撓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投降說︰「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你會送我什麼。不猜了,說吧。」
「跟我進來看看就知道了。」他抿嘴笑著說。
「神神秘秘,故弄玄虛。」但她喜歡這種既期待又緊張的心情。
兩人走進書房,紀珩指了指書桌上一個系著銀灰色綢緞帶子的圓形銀白色金屬盒子,說︰「打開看看。」
「不會是整我的古怪道具吧?」田蜜瞧瞧盒子,又看看他,不確定地說。
紀珩輕哼一聲,說︰「別用你幼稚無聊的思想來揣測我這種處事成熟的人的思維。快打開。」
「打開就打開,有什麼了不起。誰怕誰!」田蜜朝他皺皺鼻子,一手拿起盒子,毫不猶豫地掀起盒蓋,只見在盤子里的銀色綢緞中間放著一支小巧的銀白色手機。
田蜜不解地望著他,「我已經有手機了。」她一去公司上班,秘書就為她買了一款。實在不明他干嗎還要送她手機。真的要送東西給她,她寧願……想到這,她腦海立即浮現那條丟掉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