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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雲見桑青 第20頁

作者︰秋飛花

「你難道就不想為剛才的事向我道歉?」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為什麼?我做了什麼?」他皺起了眉。

「你剛才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清楚。」她忿然答道。

「我剛才……」

他努力回憶剛才發生過的事,跟著,臉上陡然浮現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緊接著忽然俯來,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是不是這樣?」

「呀?!」雲桑看到他臉上泛起的笑意,憤怒至極,正想喝斥他幾句,卻忽然發現他再度覆上了她的唇,直把她的罵聲吞進了自己的喉頭里。

原來,他遠不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安分,盡避他的動作並不十分粗魯。可是這一次,雲桑明顯地感覺到他和上次在葉庭親吻她的時候不一樣。如果說那個時候的他是無心所為,而這時卻是蓄意的。

因為他綿密不斷的吻,讓原本就虛弱無力的她,漸漸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她開始拼命地踢打他,想讓他明白她心中的不情願。誰知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更讓她感到昏眩的是,他居然將手探到了她的腰間,動手解下她的腰帶,將手探進了她的衣襟。粗糙的手指順著她的肩頭,擦過她幼女敕的肌膚,引來一陣戰栗,竟然讓她有種迷幻的感覺。

不……不能這樣……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當時他在葉庭扮出的那副謙謙君子樣,果然也只是個偽裝。

她不禁想張大了眼,想看清楚他究竟是誰,而散亂于額頭濕發卻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想叫,卻發不出聲音。他光憑一只手的力量就能輕易地制服她,而她只有任他予取欲求,正當雲桑快絕望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望著她的驚懼與羞憤,他有點後悔。

「你為什麼這樣害怕?」他輕輕用手指替她捋了下亂發。

「啪!」她用盡氣力賞了他一記耳光,側身翻滾,離開他的掌控,罵道︰「混蛋!」

「你罵我?」他錯愕而苦惱地問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樣?」

或者他以為竹國女子都膽大放浪,上次他親吻她時,她並沒有責怪,所以這次她的拒絕倒有點反常。

「你難道不該被罵嗎?」雲桑從地上爬起來,嘶吼道,「你愛的既然是我姐姐,為什麼還要對我這樣!既然你心里還有姐姐,你為什麼要來騙我?你剛才當著鄭夫人的面拒絕和我……其實一直以來,你是不是都當我是姐姐的替代,你當我屈雲桑真是傻瓜嗎?」

她本來也不想太快拆穿他的把戲。因為那樣的話,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無法繼續維系下去了。可惜,現在不得不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他驚愕莫名,跟著她起身,然後委屈地看著她。想伸手去拉她,卻又不敢。

「原來你為這個生氣?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跑掉了,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努力分辯道。

「那是怎麼樣,你敢說心里沒有她?」她瞪著他的雙眼,聲嘶力竭地道。撒謊撒謊,你還想要撒謊嗎?

「如果我是這麼容易忘情棄愛的人,你還會喜歡嗎?」張軫無奈地嘆氣道。

盡避他最終也沒有人否認心里還有屈雲青的事實,雲桑卻根本對他無可奈何。因為他說得沒錯,如果他是個那麼容易忘情棄愛的人,那她又喜歡他什麼呢?

但是他的回答還是令她傷心。

只不知這樣的回答,是因為他太懂得女人的心,還是太不懂得女人的心了!

挽著手中那一縷青絲,把它們編入蘭草結中,再慢慢地扎成一個環佩。這是張軫這些日子以來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本來想在一個出乎她意料的情況下,按照竹國的習俗,將這個結發佩環贈予她,可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送給你。」他拿起她的手,慢慢地將手心打開,把那只編得十分糟糕的環佩放在她的手心。好在她並沒有拒絕,只是眼中寫滿了嘲笑。

「這是你的頭發嗎?」她不冷不熱地問道。

「不是,是你的。在葉庭,我被血鳳襲擊的時候,你為了救我被它的翅膀削落的。」他指著那帶發的草,老實回答道。

「哦?」她想了想,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嘴上卻說,「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趁我不注意割掉了我的頭發。」

「割掉?」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詞?

第8章(2)

從她的話中他感覺得出,她認為他十分暴戾。

拒婚的事只是個引子,最主要的癥結,大約還是出在葉庭和虎關那些事上。這些事件,如果他找不到合理的說詞,他就將永遠失去她的信任。

「桑桑,其實我並不想拒絕這樁婚事,事實上這件事,你的姐姐不會同意。」

「我們竹國的女子婚配,沒有你們琴國人那麼多臭規矩!我愛嫁誰嫁誰,我姐姐她管不著!」屈雲桑霍地從地上站起身,寒著臉道,「同樣,我們竹國的女子如果遇著了負心郎,也不會為了他要生要死。她頂多只會殺了他!當然,我是殺不了你,也許你可以更干脆地殺了我吧。就像剛才在水里一樣!」

張軫驚愕地看著她,申辯道︰「你誤了,我從小在琴國長大,我是真的不會水。」

「你要怎麼證明?」她氣呼呼地問。

「我……」他忽然覺得腦袋快要開裂了,他不會水的事,要怎麼證明?

想了想,他轉過身來,背靠著湖面,拉起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上,正色道︰「如果不信,你現在就把我推下去!」

「呸!」她啐了一口,剛想甩開他的手,卻使不上力。

「不推,我就當你相信了!」張軫無賴地笑道,其實他剛才也只是想捉弄一下她而已。

「很好笑嗎?難道只有折磨別人才能讓你這樣開心?」她冷冷地看著他,好像看到一個陌生的人。跟著嘴唇又動了一下,似乎還有話想說,卻又打住了。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話想問我?」張軫話一出口,便敏銳地察覺到雲桑面上的異樣。

他忽然想起她要說什麼,于是斂起面上的笑意,遲疑了一下,緩慢地道︰「如果你是想問,那個竹國的士兵是否為我所殺的話,那我只好回答︰是。」

「為什麼?」對他的坦白,雲桑大為驚訝,「你既然是去救人,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你救不了人,就要殺人嗎?」「我不殺他他也會死。」接下來的話,張軫說得分外艱難,「他是一個孝子,當他知道他的母親,完全是因他而被活活餓死的時候,他不會選擇繼續活下去!」

「什麼?」她眨了眨眼楮,腦子里一片混亂,「可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生或死的權利,你憑什麼替他選擇?莫非你怕別人說你沒本事還不自量力去救人?」

「嚓」的一聲,雲桑手中的草佩因為過度用力被她捏斷了梗,變了形。

要知道一個人救另一個人,不過是道義,救得了,別人夸你兩聲。救不了,也沒有人因此去怪你。可是救人的人,怎麼能為了沽名釣譽而去殺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步向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出幾步,然後又折了回來,拳頭攢得緊緊的,舉起又放下,可是始終不舍得把手中的草佩扔掉。

「我沒有替他選擇。」他偷眼看她,然後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道,「我也沒有替他做任何決定,這樣的結果是他自己選擇的。因為他向我借劍。」

那個江姓的士兵也是他的族人。正因為這樣,他當初在武關才會想饒過他的性命,讓他回到竹國侍奉他的母親。不過,當他在牢中得知他的母親被活活餓死的時候,他的確是再沒有半點求生的。就算他活著走出那扇牢門,最終必將死于自責。與其讓他活著痛苦,還不如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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