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哈!」彭麗冷哼一聲,「我的意思就是,杜藍啊杜藍,沒想到你也有為男人暈頭的一天!」
杜藍斜瞄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趙啟揚是很有能力,長得也不錯,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她動心的理由,她喜歡他說的那些話,也許在她的心里,也想有個伙伴。
她揮了揮手,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杜藍,你……」絲蕊還真是有些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事,因為她這兩個朋友在某種程度上,身體里都含有瘋狂的因子。
「行了,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倒是你,絲蕊,你準備以後怎麼辦?你爸爸那邊……」她總覺得絲蕊的問題來的要迫切、嚴重得多。
「看看再說吧!」絲蕊嘆了口氣,「這次回來,我覺得我爸爸的態度變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絲蕊聳了聳肩,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哼!」彭麗故意很大聲地「哼」了一下,表示對他們兩個不听她勸告的憤慨。
杜藍淡淡地揚起嘴角,搖了搖頭,對絲蕊說︰「看來,我們都要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KTV,彭麗自是另有節目,很快被人接走了,杜藍則是送絲蕊回家後,才開車回到自己的住處。
用鑰匙打開房門,兩室一廳的小套間里一片漆黑,背景是一片點點燈光的和樂景象,更顯得她這里冷清。
杜藍把公事包隨手放到沙發上,外套月兌掉,鞋子踢了。她今天累了,什麼也不想做,她沒有開燈,只是趁著窗外的燈火,光著腳,走進臥室里。
臥室里有窗簾,暗暗的,只有一點隱約的月光,她任由身體的習慣,反射性地往里走,腳踫到了東西,她就順勢一倒,投入床鋪的懷抱。
自己搬出來住大概也有三四年了,這間租來的套房里總是冷冷清清的,彭麗來的時候總是說這里不像人住的地方,沒人氣。她一個人住,卻又總是在忙,所以沒有工夫去收拾布置它,除了定期的掃除,它永遠都是簡單的死氣沉沉。
這些年來總是忙忙碌碌,工作一件接一件,房子的租金要繳,車子的貸款要按月還,還要保證讓母親過得安逸舒心,于是就這樣一直忙下去,可是她一直在忙什麼呢?她就這樣躺在床上想,似乎也想不起什麼值得記憶的東西。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當彭麗問她想要什麼的時候,她才會什麼也答不上來。
其實,為什麼會對趙啟揚的提議動心呢?也許就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正趕上她想要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又或許是說那些話的人是他,因為這個人,讓她想要有所改變,到底為了什麼,她並不清楚,只是她並不僅僅是動心而已。光這樣想著,她的心里就熱熱的發燙,她身體里那隱藏的不安分因子正在咆哮。
她猛地坐起身,從床頭抓過電話,果斷地按下一串號碼,當接通的聲音響起,她有那麼一絲的後悔,後悔自己的沖動,她想馬上掛斷又想趁著自己這陣沖動去改變些什麼。就在她猶豫的這一下,電話被人接了起來。
「喂,你好!趙啟揚!」
杜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心髒「怦怦」地使勁跳著。
電話那一邊的人沒再說話,像是在耐心地等待。
杜藍一張嘴,就被自己的緊張嗆了一下,她咳了一聲,然後才能鎮定地說出︰「我是杜藍!」
「呵……杜藍啊!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電話那邊趙啟揚的聲音听起來是興致勃勃的。
「嗯……你在忙嗎?」
「也沒什麼,就是有幾個以前陳氏做的產品策劃和一些績效考核的記錄。怎麼,你要跟我談工作?」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惋惜,「小學妹,下了班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你不是也在工作嗎?」話說出口,杜藍有些後悔,她明明不是來和他抬杠的。
「呵呵……也是!我就是……」
「學長!」杜藍打斷他,「關于你上回說的事情……」她停頓了一下,她感到電話另一端他正緊張地等待她的回答,「我決定加入!」
「你要成為我的伙伴?」趙啟揚的聲音听起來興奮極了。
「目前只限于工作!」杜藍連忙又補充一句。
「哈……別那麼緊張,我不會逼你的,」他的語氣認真了起來,「你肯答應,不管是哪一部分,我都很高興了,更何況感情是雙方面的,即使我單方面有這樣的意願,也不能強迫你,對嗎?」
「嗯!」杜藍應了句,沒再說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引起耳膜一陣陣的悸動。
月亮透過窗簾,和著窗欞,映在地面上,是一個金黃色的梯形剪影,觸手可及。
趙啟揚啊,從高中時代的學長到現在的伙伴,就像這天上的月亮,時近時遠,真真假假,辨不清楚。
但對于寂寞的杜藍,就算只有那一小塊屬于她的剪影,也會感覺溫暖起來。
又是一天,杜藍下班回家。這兩天,她開始全面的接觸陳氏,不僅僅是資產、財務這一部分,應該說,就目前為止,在她內心深處,還沒有後悔當初的小沖動,有了進入內部的權利,她可以自由地去調查她想要的東西,搜集證據,不再僅僅是為了完成別人的指令而工作。這樣,讓她感覺很好。
前天,她抽空回了趟瑋明事務所,剛好所長在。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嚴所長站在窗戶前,背著手,背脊挺得筆直,不知在看窗外的什麼風景。
「所長!」她叫了聲。
「嗯,杜藍,你回來了!」所長沒有回頭。
「我,我……」面對這位賞識自己的好老板,下面她要說的話,杜藍還真有點兒說不出口,「我,我想辭職。」
嚴所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有點兒自嘲地笑著說;「杜藍啊,我怎麼听你這麼說,竟然不覺得驚訝呢?」「真的……很報歉!」杜藍心里很過意不去。
「你已經決定好了?」
「嗯,決定好了!」
「看來我要後悔當初同意派你去了?我看輕了那人的魅力對嗎?」嚴所長像是調侃自己,又像是調侃杜藍,「沒有希望了嗎?如果我說我給你加薪!」
「對不起,所長!我絕不是因為想和您談條件才這樣說的,這不是錢的問題。」她需要錢,但不能只要錢。
嚴所長沉吟了一下,「好吧!我能理解,我也年輕過,總有些沖動,有些理想追求,才不枉白活,反正一個月以後你才能正式月兌離,你就去試試看再說吧!也許踫踫壁會讓你有所轉變,畢竟你能夠有左沖右撞的年輕資本並不多了,女人過了二十六七歲,結婚生子,就必須安定下來了,所以……如果你在這一個月內後悔,這里隨時歡迎你回來,待遇一切如舊。」
在現在的職場上,能找到一個待遇好、安定並能得到重視的工作是非常難的,所以杜藍明白自己放棄了什麼。但她必須去試著改變,這樣的生活,她並不滿意。
只是,只是……還是會……畢竟她並不完全是為自己而活的。杜藍步出電梯邊想著邊掏鑰匙,一抬頭,看到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媽?」杜藍很驚訝,「你怎麼過來了?」
「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啊!」母親的臉色很難看。
「啊!媽媽,對不起,我最近有點兒忙,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怎麼過來的?快進去坐吧!」杜藍想去開門,卻被母親攔住。
「忙?你在忙什麼?」母親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