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能這麼夸口,也已經是數個月前的事了。
「相公,我想吃桂花糕--」看完了義父和女乃娘捎來的信,佟若寶心情愉快,喜孜孜的湊到丈夫身邊討甜食吃。
看著那個蹭在自己身邊撒嬌裝乖的女人,赫連遠有些無奈、卻有更多溺愛的親了她一下,「去吃啊!我記得昨天還留了一塊,擱在櫥子里。」
「哪有啊!你忘了昨晚吃過飯之後,我們就一人一半吃掉了嗎?你說今天再去買,還有松子糖……」
「寶娃,你最近會不會吃太多點心了?正餐反而吃不下,你看看你,懷著孩子反而瘦了!」掐了一把那懷著五個月身孕仍顯縴細的腰肢,赫連遠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會覺得我吃不下,是因為你一天喂我三餐,中間還加了兩碗補湯,哪里吃得了那麼多啊?」又不是他,一餐可以啃掉半只豬。
「是嗎?那點心就省了,免得佔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他來吃就好了。
「是寶寶想吃的。」推卸責任。
「那更不用管他,小孩不能寵。」
佟若寶听了又是一陣哇哇叫,「你以前還說每天都分我桂花糕吃的!」
「以前的事我記不得了……欸!好了好了,待會兒客人上門,廚房里亂七八糟的,你先回房去。」
兩個人來到南離國之後,本想照著原先的計劃,仿個隱居鄉間的農戶。但偏偏忘了此時正值冬季,就算有了田也種不了東西,入山打獵同樣沒什麼獵物,那些小雞小豬更不可能一夜長大,只能勉強塞塞赫連遠的牙縫……
也還好當時君無求將公孫少辰給的那些「遮羞費」塞給他們,于是山不轉路轉,兩人在南離國京城里比較沒那麼熱鬧的地方頂了間店鋪,開起了小飯館,憑著赫連遠多年來泡在伙房里偷吃、耳濡目染出來的一些技術,再加上佟若寶那根從小被養刁的舌頭來試吃調味,倒也經營得還可以。
最重要的是,開飯館不怕吃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待店門一關,所有的剩菜剩飯都是他的--天底下大概沒幾個像他一樣,希望生意不要太好的老板了。
店里還有一個小二,一邊幫忙洗菜、一邊听著這對夫妻的拌嘴,也只是見怪不怪的偷偷笑著。
這對夫妻是外地來的,說是在各地游歷了一圈,打算在這兒落腳。來南離國走商的人雖然不少,但想要在這兒定居的卻是不多,再加上這兩人雖然看起來溫和平順,身上卻隱隱有股氣勢,讓大伙兒頗為好奇,偷偷猜測這兩人的來歷,眾說紛紜之下,張望的倒是比親近的人多。
想著那些愈來愈夸張的街頭流言,小二不禁在心里為了受到蒙蔽的真相而嘆息--
氣勢?真要體會這男人的氣勢,得看關店之後,他一個人吃掉一桶飯的樣子,那才叫氣勢!
什麼落魄名門、流亡貴族,未免夸張,他猜想這男老板大概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廚子或雜役,因為太耗費糧食而被趕出府,順便拐帶了千金小姐一起私奔到這兒來的吧!
瞧他干活如此熟練,對娘子又是百依百順,肯定和自己猜想的相去不遠。
「大毛,我帶夫人上街,一會兒便回來,店里勞煩你先照看著。」
才想著,赫連遠略帶無奈的吩咐便傳進耳中,大毛抬頭看向一臉認命的老板,以及被他攬在身邊、漾著愉快笑容的老板娘,同情而體諒的點點頭。
看吧!老板又屈服了,果然是無法違抗小姐的命令,這充滿了愛的奴性!
真相,確實是很脆弱的啊……完全誤解了真相的大毛望著兩人恩愛的身影,幽幽的這麼想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