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戚南峰則一臉悲憤地要撲上去,「你這個奸賊!是你做的好事!是你嫁禍到我兒頭上!你快點兒把凌兒交出來!」
鐵凌落的冷眼一掃,戚南峰不禁停下了腳步,強忍著怒氣,喘著粗氣。
秦繼眉冷笑著。
鐵凌落慢慢在室內踱著步,「好個林也談,真是奸詐!在戚家上下布下奸細,暗算斜兒與繼眉,又破壞我鐵家的生意,好讓我一時無暇兼顧,再將所有的線索指向戚家,一心想要挑起鐵家堡與戚家的爭端,從中漁利,果然險惡。」
林也談顫抖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為何你知道戚公子之前就不在戚家?又怎麼會知道綠絲一定不在你房里?為何之前听到我們找到戚公子時,林公子變了臉色?」秦繼眉冷聲逼問。
「綠絲刃薄而利,斜兒雖受了重傷,卻仍能拖延至今,正是因為行凶者尚未掌握其薄刃的使用方法戚雙凌又怎麼會因不熟悉自己賴以成名的兵器,留下斜兒的一條命,萬一她醒了指證他,不是糟糕?只有初上手的人才會犯這樣的錯誤。」鐵凌落接著道。
林也談的臉上冷汗越來越多,秦繼眉緩緩地道︰「我和鐵堡主之所以放心讓斜斜一人調查凶手一事,正是因為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而之前,有那麼明顯的證據顯示戚公子可能是凶手,雖然我和斜斜都不相信,但絕不會少了一分提防之心,更何況案發時乃是晚上,斜斜怎麼會讓戚公子進房與她單獨相處?既然不太可能是戚公子做的,那麼自然是斜斜熟識的人,並且是戚家上下都熟識的人。否則凶手決不會膽大到在戚家犯案,要知道,只要斜斜一叫,所有的人都會趕過來。到時陌生人一定是最先受到注意的。只有能在戚家暢通無阻地通行之人,才敢在此地行凶!」
戚南峰與南宮劍听了兩人的對話,眼楮亮了起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麼為什麼說是我?南宮劍不也符合這些嗎?」林也談漲紅了臉。
「你說得對,南宮劍當然也有可能。」秦繼眉眯起了眼,「既然一切出于預謀,那麼凶手一定是想從中得利。從所有的事來看,凶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使戚家與鐵家翻臉。戚公子的失蹤可能也是出于此目的。因為如此一來,戚家大傷元氣,再加上戚公子所背的罪名會令人唾罵,世人不會支持戚家。戚家自然經不起鐵堡主憤怒之下的一擊。如此,此人必定是能在南北兩家相爭中得到好處的人。」
「你說得有理,可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林也談可是得不到半分好處啊!」林也談強自鎮定地道。
「你錯了,其實若真如凶手想象中的那樣去發展,那麼南宮家與你林家是能得到最大好處的家族。這次爭斗,戚家一定失敗,而鐵家也要付出一定代價。更何況斜斜對鐵家的重要性,使得鐵堡主更無暇顧及其他。如此,剩下的兩家能得到更大的權勢。」
「呸!方近玄也有同樣的可能,你不要忘了你的情郎同樣是四大家族的公戶」
秦繼眉聞言轉向方近玄,嫣然一笑,令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卜緩解了不少,「雖然對不起近玄,但是事實是,方家勢微。真出了什麼事,也無法執牛耳而號天下。若真凶是他,你林家與南宮家也會受害,因為只有除了你們兩家,方近玄才能達到目的。可是我們查過了,最近有不明財物進賬的,只有你林家!想來正是你從被破壞的鐵家生意中所得。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你。林公子,你不必多言,乖乖束手就擒吧!」說到最後,她的話語鏗鏘有力。
林也談面如死灰,喃喃地道︰「混蛋!混蛋!」神情有些恍惚。
方近玄仍是同情地看著昔日的同伴。忽然,他瞧見林也談飛快地掃視著窗口。心念電轉,他叫了起來︰「小心,他要逃!」
不待說完,林也談的身影已飛快地向窗外射去。他知此舉事關生死,乃是全力一搏,動作如電。饒是反應最快的方鐵二人也未能攔下他。待趕到窗邊時,兩人只正對著窗口的大窟窿。
方近玄正要往外追,鐵凌落拉住了他。方近玄一怔,立刻明白過來,「外面有伏兵!」
秦繼眉走近,「真是狗急跳牆。我們既然猜到凶手是他,怎麼會不做任何準備便揭穿他的陰謀呢?」
說話間,便听到庭院里傳來淒厲的慘叫︰「放開我!」鐵凌落聞聲陰陰地笑著。
戚南峰與南宮劍這才反應過來,戚南峰擦著汗,連連道︰「厲害!厲害!若不是幾位,小兒一定被林也談這奸人陷害到底了!」他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秦繼眉,「秦姑娘,那小兒現在到底身在何方?」
秦繼眉慢慢搖了搖頭,「抱歉,伯父,我們查探了林家所有的產業,都未發現戚公子的蹤影。」
戚南峰頓時老淚縱橫,「看來凌兒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倒不一定,」方近玄溫和地道,「若小佷沒有猜錯,戚兄一定安然無事。若我是凶手,抓到戚兄這樣的人物,一定舍不得殺,而要留下來做日後要挾之用。這樣一來,至少在他們利用戚兄之前,他必定會沒事的。」
戚南峰望向白衣男子,只覺得燈光下溫柔笑著的他眼中全是安慰之意,不由得感激道︰「謝謝你的美言。近玄說得對,凌兒一定沒事。」轉過頭,他卻看到鐵凌落與秦繼眉面色凝重,戚南峰的心也不禁往下沉,「怎麼了?」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意味著這所有的事件後還有人參與,說不定更是幕後黑手,而林也談也許只不過是當中一顆棋子罷了。」鐵凌落的話,讓所有人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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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嗎?」待送秦繼眉回房後,望著她眼底的陰影,方近玄不無擔心地問。
秦繼眉慢吞吞地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又慢吞吞地卸下頭上的發飾。從鏡中,她可以看到身後方近玄擔心的眼。
方近玄從鏡中看到的,是蒼白的臉,翦水秋瞳中露出的全是無助。她緊抿著唇,只有停在發上顫抖著的手指才泄露了此時的脆弱。他靠近了她,手扶住她縴瘦的肩。
不發一言,但他的手掌上傳來的溫暖卻觸化了秦繼眉的心,她轉過身,抱住了他的腰。
螓首埋在他的腰間一動也不動,方近玄嘆息著,輕輕拍著她的肩。
「我有什麼用呢?找出了凶手又有什麼用,斜斜還不是一樣躺在床上,從頭到尾都看不到凶手被抓……」她的話听來恍恍惚惚,極輕極柔,不留意便會錯過,而方近玄只是扣緊她的肩,大掌停在她的背心上。
她抬起頭,眼中是一擊即潰的脆弱,「我從來……從來也沒有想過……斜斜會這樣安靜地躺著……」她哽胭了,想起那張活潑而清爽的笑臉,她抓緊了他的衣襟。
「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最壞的時刻鐵夫人也熬過了,你看她不是沒有被林也談殺死嗎?她一定會醒的。」方近玄執起她的手。
秦繼眉怔怔地望著他。說來也怪,他的身上有著一種安慰人的溫暖,明知此刻安慰的話並沒有任何實質效用,但她卻意外地安了心。她嘆息著,閉上眼,靠在他的懷中。
兩人就這樣靜立良久,忽然,方近玄道︰「這段時間你自己也小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