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說服少主什麼?」水淼不解。
他坐了下來。「說服他不追究我做過的事情,並且和小楚拜堂完婚。」
「這太荒謬了!我和少主沒弄錯的話,一年前你還想著借刀殺人,除掉少主,現在居然要他做你的女婿。」
一年前金鑫的確有意殺了上官雲瀚,奪走整個「傲雲山莊」。
就在上官雲瀚失蹤的那幾個月,他一直加強籌劃如何發動叛變。可是當時小楚由于擔心上官雲瀚的下落,憂慮成疾,病情幾度惡化。如果不是水淼,小楚早進了鬼門關。他擔心若是隨便發動叛亂,水淼在一怒之下,可能不願幫小楚看病,這樣她就危險了!
所以他錯過第一次發動的機會。
這一次他雖然算是成功地發動叛變,卻不想置上官雲瀚于死地。經過上次的事情,他才知道上官雲瀚如果死了,小楚很可能活不下去。
「算了!我不和你說這麼多!」金鑫調整自己的情緒。「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給了上官雲瀚一條最好的路。他回來之後要是肯娶小楚,對他、對‘傲雲山莊’都是最好的。我給你時間,你好好考慮。」
他轉身吩咐。「給我好好看守著。」說完便領著另一批手下離開。
石室內一陣岑寂,突然門再度緩緩被打開。
「小姐,護法們都在這里。」進門的正是小楚和她的貼身丫環小憐。小憐還提著一籃東西。穿著一件雪白外衣的小楚,一張絕美小臉,卻比外衣更蒼白。
「對不起!」一進去里面,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我不知道爹為什麼會這樣做,我勸了他,可是他不听我的話。」她跪了下來。
水淼握住她的手。「小楚,別這樣!這些恩怨是非,爭權奪利,都和你沒有關系。」她的臉色一變。「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
「沒什麼!」小楚抽回自己的手。「我帶了東西給你們吃,對不起!飯菜可能有些涼了!」
「小楚!」四人同聲叫著她。
四個人都是看她長大的,誰都知道她的善良,也知道她處在夾縫中有多為難。她這個樣子,教四個人看了不忍。
火焱把暖暖的大手,附在她的小手上面。「你爹真的生了個好女兒。你放心!我們沒有一個人怪你。」
水淼接口。「我們沒人怪你,但你要不走,這些東西,我們一口也不會吃。」
小楚只好由著小憐攙她起身。「那……我會再來的。」
兩個女孩子走出石室之前,還謝過其他看守的人,這才離開。她們自然也不會知道,獨孤恨正打量著她們,還跟在她們的身邊悄悄出去。他的動作太快,所以她們只以為又是一道冷風吹過。
第十章
山洞內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凜洌寒意隔絕在外。翩翩睡得香甜,安安穩穩地趴伏在上官雲瀚的腿上。看著翩翩的睡臉,寵溺的笑意溢出上官雲瀚的嘴角。他輕柔地撫弄著如瀑布般曳瀉的發絲,撫觸中多了幾分眷戀與不舍。
滿是柔情的十指突然凝滯在濃密的瀑布中,像是听到什麼動靜一般,上官雲瀚輕輕皺起眉頭。他屏氣凝神側耳傾听,只听得雪地上傳來踢踢嗒嗒的腳步聲。
雖然手指還貪戀著柔順的觸感,他還是輕輕地挪移開身子,放開懷中佳人。
「師父!」獨孤恨果然在洞外等他。「山莊內有了麻煩是不是?」上官雲瀚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不安。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了,他早就準備好隨時出戰應敵。
「你和金小楚感情如何?」獨孤恨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小楚?」雖然不解,上官雲瀚仍是畢恭畢敬地回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身體一向不好,而且照水先生的說法,她極可能活不過二十五歲。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她當成最親的妹妹一般,盡我所能的照顧她所剩不多的日子。」
「如果娶了她,就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這場動亂,你會答應嗎?」
「不會!」上官雲瀚回答得很干脆。「我只認定翩翩是我的妻子。」
「即使這麼做可以救回整個‘傲雲山莊’,你也不願意嗎?甚至幾年之後,等她死了,你又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你還是不願意嗎?」獨孤恨追問。
「不願意!」上官雲瀚挺直身子,坦蕩蕩地迎向獨孤恨咄咄逼人的目光。「如果要出賣自己的感情,才能救得了‘傲雲山莊’,那我有什麼資格,讓您將翩翩托付給我,我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天下第一莊的少主。」
笑意在獨孤恨的臉上擴大,他果然沒有看錯上官雲瀚。他之所以一再逼問,是因為看到翩翩躲在門口,和他擠眉弄眼地做暗號。父女連心,他怎麼會看不出來,翩翩想要听到上官雲瀚親口的回答。
「丫頭!你都听到想听的話了,干什麼還賴在那兒,躲躲藏藏的?」
翩翩從洞口走出來,笑得燦爛。「老頭!你怎麼老是愛把話說得難听呢?瞧你把我說成小偷似的!其實我哪有躲著?」小手指著上官雲瀚。「是他笨沒有發現,才不是我躲躲藏藏呢!」
上官雲瀚沒想到竟被這對父女擺了一道,他沒好氣地回答︰「我要不笨怎麼會喜歡上你呢?」這已經是他對翩翩最大的反擊了!
「丫頭!你怎麼一直傻笑?」八成剛剛听了上官雲瀚的話,正在竊喜著。
翩翩吐著舌頭。「沒什麼!大冷天的,有什麼話進來洞里再說吧!」
三人走進洞里,圍在火堆旁邊,溫暖的火焰很快驅除了寒意,在獨孤恨告知上官雲瀚「傲雲山莊」目前的情形之後,洞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只剩下嗶嗶啵啵燃燒的聲音。
上官雲瀚打破岑寂。「這四位先生是白毛狐狸最後的寶了,我想他一定卯足了勁,死守著他們,如果我們兩人貿然闖進去不見得能救出他們。」
獨孤恨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看來上官雲瀚這幾天想了很多事。
「除非我是一個人出現在他所布的眼線範圍中,才能讓他放心,取得制外的先機。」
「不成!」翩翩開口,撿起一根木頭,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再畫一只鱉。「白毛狐狸如果看到你是一個人,一定擺好陣式等你。他請君入甕,你還白白地讓他甕中捉鱉啊!」她在那只鱉上畫上一個大叉叉。
「我就是這個打算,他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聲東擊西之下,師父才有機會出手救四位先生。這個方法才能將對‘傲雲山莊’的殺傷力,降至最低。」他把目光移到獨孤恨身上,像是在征詢他的同意。
獨孤恨表示贊同。「這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你們師徒兩個是打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這兩個男人都是她現在最親最重要的人,要她看兩個人去冒險,她說什麼也不答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官雲瀚堅決地回答。
「這根本就是去送死!」翩翩不悅地抗辯。「上官雲瀚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為什麼每次都丟我一個人看你送死?我不要再像上次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上次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了!上官雲瀚昏沉的那三天她一步都不敢離開他,只怕稍有個閃失,就再也見不到他。難道這次她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只能這樣看著他送死嗎?
想到死,突然一道靈光閃入她的腦中!
如果那時候他真的死了,不就……
對啊!為什麼她之前沒有想到呢?
翩翩的腦筋飛快地轉著,她原就是個心思機敏靈動的女子,這幾天腦中想的又都是如何幫助上官雲瀚的事情,頓時之間,心中已經有了五、六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