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把一場婚禮辦得風風光光,卻因為這對夫妻在一些事情上的任性和怪癖,反而被人誤以為是黑道娶親,教她哪里笑得出來!
不顧妹妹的斥責,夏予蘭依然笑個不停,「而且凌初日那張凶臉,搞不好真的會被黑道以為是同伴……」
第3章(2)
「那你以為你是什麼?押寨夫人嗎?」一道冷颼颼的質問從門邊傳來,讓原本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的夏予珊和新娘秘書更是頓時面如死灰,紛紛轉頭回避那兩道如刀一般的凌厲眼神。
因為笑了一陣子,夏予蘭原本由于睡眠不足而略顯蒼白的臉頰撲上了一層薄暈,方才還帶著困意的雙眼也跟著明亮起來,她回過頭看向不知何時走入休息室的凌初日,唇邊還有尚未斂起的笑意。
「別生氣,如果我是押寨夫人,那麼至少你是個……」她打量了他一會兒,笑意愈深,「好看的土匪。」
或許是受到婚禮的氣氛影響,夏予蘭總覺得今天的凌初日看起來不太一樣,雖然同樣穿著西裝、雖然還是不苟言笑,但是那昂然筆挺的模樣卻顯得格外的英姿煥發,讓向來對異性僅保持著「同為人類」這種空泛感想的她,那顆散漫的心也不禁怦然劇跳了幾下。
對于她奇特的「稱贊」像是沒有任何反應,凌初日只是盯著那個因為盛裝打扮,而從原本的干淨清秀變得嫵媚俏麗的女人,散發著一種陌生而神秘的魅力。
此刻唯有她唇邊那抹毫不掩飾的淘氣笑意,透露出她仍是那個偶爾會令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家伙。
看見她迎視著自己的目光多了些好奇,凌初日不著痕跡的挪開視線,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到了。」
夏予蘭探頭瞄了妹妹腕上的表一眼,「準時開席嗎?真難得,我以為大家都會拖個半小時到一個鐘頭的。」
所以她每次去參加喜宴之前,都會先吃個三明治墊墊胃,免得只能心酸的嗑瓜子嗑到飽。
她的話讓凌初日皺了皺眉,「大家都很忙,沒必要拖那個時間。」
「好!那我們也早點把這件事了結吧!」豪邁的笑道,夏予蘭無視于一旁新娘秘書听見他們之間「公事公辦」,毫無濃情蜜意時的怪異神情,起身走到他身邊,「上場吧!」
她是準備要去斗牛嗎?
雖然心里嘀咕,但凌初日仍然沒露出一絲情緒,只是默默的盯著她,見夏予蘭一臉不解的回視著自己,這才伸手拉起她的手掌,讓她勾上自己的臂彎。
這雖然不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的肢體接觸,但是比起第一次見面那時的劍拔弩張,以及後來的客氣謹慎,在別人面前的裝模作樣,現在這個看似普通卻帶著承諾與誓約意味的動作,令她剛才為了他而稍微混亂的心情都還未平復,又再度泛起了漣漪。
「有什麼問題?」見夏予蘭呆愣的盯著兩人雙手互踫的地方,凌初日隨著她的目光,同樣將視線移到自己的臂彎處,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月兌口問道。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夏予蘭抬起頭,不經意的察覺到他直視著自己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探詢與關心。
這讓她意外的發現到,凌初日並不像臉上所表現的那樣冰冷淡漠,她莫名的有點開心,感覺自己似乎觸踫到一些他的內心世界。
夏予蘭猜想,雖然他看起來總是面無表情,像是對任何人事物都冷然以對,就算心里在意,卻既不明說,也不想表現給任何人看,或許這是為了要建立起在上位者的威嚴,所以總將心里的細微情緒藏得很隱密。
要不是她一向「不畏強權」,能夠坦然直視他的雙眼,恐怕也很難發現他那些消失得比流星還快的心思。
「沒什麼,我只是很少跟別人靠得這麼近,不太習慣而已。」說完忍不住咧嘴沖著他一笑。「其實你沒看起來的可怕嘛!」
凌初日別開頭,語氣冷了幾分,「我長得可怕還真是對不起你了。」
「你長得很好看啊!」她一邊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同時大方的稱贊著,「回去之後,你可以讓我拍幾張照嗎?」
「做什麼用的?」他不認為她是那種會把家人照片放在皮夾里的溫馨系女孩。
「也許我畫圖的時候能用得上。」無論是西裝、家居服、運動服,甚至是半果的,她都想拍個幾張。
听她這麼說,凌初日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可以。」他知道她會畫圖,但不表示他願意成為她筆下的人物。
「我會把你畫得很好看。」相信她的技術吧!
「不可以。」
「如果你是覺得自己身材不好的話,別擔心!我還會幫你加上肌肉,把你畫得健美一點。」
凌初日冷森森的瞪她一眼,「……我說,不可以!」誰說他沒有?他只是沒有露出來!
見他堅決反對,夏予蘭聳聳肩,暫時打了退堂鼓。「好吧!」隨即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肚子好餓。」
「忍耐。」他不為所動,開始有點習慣她這種上、下句完全沒有關聯的隨性思考。
「听說隔壁會場的新娘子為了穿禮服好看,從前天開始就沒吃飯了。」簡直是不可思議,她只不過一餐沒吃就肚子咕咕叫。
必他屁事?「那你也多學學她的毅力。」
「可是要是等一下站在麥克風前面,剛好把我肚子的叫聲傳出去怎麼辦?」
煩死了,這女人!自從上次對她說了他並不討厭她之後,她就好像放下了心,原本那種與他之間微妙的距離感也漸漸消失,就像是習慣了新主人、新環境的寵物,在觀察期結束後就開始自在的撒野,就算他端出臭臉也嚇唬不了她。
包糟糕的是,一開始被夏予蘭的隨性給惹得差點失控的他,在經歷過她那謹慎客氣的態度之後,反而覺得她還是保持原狀比較好,至于個中原因卻連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凌初日煩躁的瞪她一眼,向一旁正在招待處整理名冊的男助理招了招手,「你!把那個拿過來!」
助理疑惑的順著老板的手指看去,最後視線落在桌上的糖果盒上,趕緊雙手捧著端了過去,心里則不解的想著一向不踫甜食的老板,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要吃糖?
凌初日一言不發的在盒子里翻來翻去,最後挑出了一顆棉花糖,迅速拆了包裝,然後捏著那顆圓呼呼、軟綿綿的小白球抵到她的唇上,「嘴巴張開!」
夏予蘭垂眸看了他手上的東西一眼,又抬起那因為濃妝而顯得深邃艷媚的目光,沒多問就開口讓他塞進嘴里。
「不要咬,讓它自己融化再吞下去。」他特地選這個不用含太久就會化開,也不必咀嚼免得黏牙的糖,就是因為還能暫時讓她安靜下來,相當方便。
見她難得乖巧的站在自己身邊,臉上也完美的愉快微笑著,只有喉嚨偶爾出現可疑的輕微滑動,大概是在把口中的糖分給吞下去。
想起夏予蘭剛才充滿信任的動作和眼神,凌初日默默的看著她因為有糖吃而開心的模樣,胸口仿佛也泛起一絲隱約的甜味。
「不怕我給你吃什麼怪東西嗎?」像是要驅走心里那怪異又陌生的情緒,見她又吞了一次口水後,他語氣平淡的開始放馬後炮。
結果夏予蘭只是噗哧一笑,像是覺得他這個故弄玄虛很有意思。
「你都還沒成功謀到我的財,應該不至于這麼急著害我的命吧?」瞟了凌初日又變得難看的臉色一眼,她放開勾著他臂彎的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放心,我會先在遺囑上面說明凶手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