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心驚膽戰的問︰「格格不會一時想不開,就學蘭心格格那樣,到蓮花庵落發為尼了吧?!」
「我還沒蘭心姐姐那等慧根呢!」采歡睨了她一眼說。
聞言,春喜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其實秦公子的事,格格為什麼不去找寶親王商量商量呢?他也是受制于年羹堯嘛!這就是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采歡苦笑地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我又不是四哥的親妹子,你以為我開口,他就一定會幫我嗎?你听過一句話沒有,最是無情,帝王家。我阿瑪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看著窗外,她的視線漸漸模糊,最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在此時小祿子冒冒失失地闖進她的房里,興奮的嚷著,「格格,格格,秦公子派了一個女孩子送來一件東西給你!」
「秦公子?!」采歡接過小祿子捧上來的錦盒,不僅感到意外、吃驚,更有一種甜蜜的滋味溫暖了她失落的心情。
她緩緩的打開錦盒的盒蓋,春喜和小祿子在一旁張大眼楮等著看里面是什麼寶貝。
「你們猜秦公子送我什麼?」她看向他們問。
「發簪,讓格格每天把秦公子的心意插在頭發上。」春喜笑道。
小祿子搔搔腦袋說︰「我剛才捧著那盒子,沒什麼重量……」
「禮輕情意重啊!」采歡立刻為秦羽辯解。
「該不會是手絹兒吧?」小祿子隨便說。
采歡打開錦盒,里面躺著一個香味四溢的香囊,她拿起香囊,在鼻子前深深的嗅了一下,說不出是什麼花的味道,總之濃郁得令人頭昏腦脹。
春喜和小祿子隨即打了一個噴嚏。
采歡橫了他們一眼,喜孜孜地捧著僅僅繡了一枝白色羽毛圖樣的香囊。
秦羽的名字里有個羽字,這個純白的羽毛圖紋,就代表著他的人吧?
春喜向小祿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從大廳里出來,春喜噘著嘴說︰「那個秦公子長得是帥,但能把格格迷得神魂顛倒,也真夠本事的!」
小祿子不以為然地說︰「不管秦公子的本事多大,但畢竟是個來歷不明的殺手,誰知道他對咱們格格,究竟安得是什麼心!」
話才出口,只見秦羽已經翻牆奔了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春喜連忙迎了上去,「秦公子,怎麼等不及我們給你開門,就直接翻牆進來了?」
「格格呢?」他焦慮的問。
春喜笑說︰「格格正在大廳里捧著你送的香囊,整個人樂得暈陶陶的呢!」
「那個香囊不能踫,有毒!」秦羽額上冒著冷汗,快步往大廳里跑去。
春喜和小祿子嚇白了臉,打著哆嗦忙跟著後面跑。
秦羽猛然推開大廳的門,采歡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
他大叫,「香囊呢?」
「在這兒。」她還握在手心里。
他上前一個箭步,他揮手就把那個香囊從采歡的手心打到地上。
「怎麼了?」她嚇了一跳。
秦羽一把抓起她的手,她的手心已經開始泛青了。
「你中毒了!」
采歡發現自己果然一陣心悸。
緊抓著她的手,他擰著眉頭說︰「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跟我走,我替你驅毒!」
采歡不假思索地說︰「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
春喜和小祿子這時趕了過來,春喜憂慮的說︰「格格,依奴婢看還是請大醫過來比較穩當……」
「這是四川唐門的奇毒,太醫不見得會解!」秦羽急促地說。
「我信你,我跟你走。」采歡堅定地望著他。
「不能耽擱了,我們走!」他捉住采歡的手腕來到天井,再用力一提,兩人便上了屋頂。
春喜才眨一個眼,只見兩人已經不見蹤影,「哎呀,你怎麼不攔住他們?」
「格格要跟他走,我怎麼欄啊?」小祿子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緊張兮兮的對春喜道︰「剛才那個錦盒是我拿進來的,說不定我也中毒了!」
春喜沒好氣的罵他,「毒死你活該!你娘沒教你,陌生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的嗎?這下好了,闖禍了吧!」
「怎麼辦呢?」
她愁眉苦臉地說︰「等天黑格格如果還沒回來,咱們倆只好去寶親王那里自刎謝罪了!」
第七章
采歡和秦羽上了畫舫,秦羽緊鎖著眉頭,從身上取出一包銀針,「我得先替你扎針,然後再用內力把你的毒逼出來。」
采歡雖覺不安,但仍靜靜地點了點頭。
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欲言又止。
望著那些銀針,她打了個哆嗦,勉強說︰「是不是很痛?我會忍著的,你動手吧!」
「你得月兌掉身上的衣服。」秦羽低聲說。
見她遲疑了一下,他了解了,于是拿起一塊方巾要蒙住自己的眼楮。
采歡攔下他,「蒙上眼楮,還怎麼替我扎針?」
語畢,半晌後,她解開衣裳,露出正滿溢著青春與美麗的胴體……
秦羽讓她坐在幾榻上,兩人在這樣近的距離里,彼此都听見對方的心跳,他繞到采歡背後,從她修長的頸部,圓潤的肩膀,直到縴縴腰際,總共扎了十二支銀針。
他把桌上的燭火吹熄,現在船內,只透著一彎月牙的微微光亮。
「船上的燈熄了,你的心就不再狂跳了嗎?」她開口問。
「你還沒月兌離險境呢!居然有心情開我玩笑?」他望著江面的波光鄰鄰。
「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把握解我的毒。」采歡反而處之泰然。
秦羽淡笑,「你似乎能從我的眼楮里,讀出許多事情。」
「我還看得出,你的困難沒解決。」
「你怎麼知道?!」他詫異地望著她閃爍的黑眸。
采歡嘆口氣說︰「因為我在你的眼楮里,看見和我阿瑪一樣的不平、憤怒,還有無可奈何。」
他沮喪地說︰「呂雋死了,年富卻還扣著我母親。」
「憑你的一身功夫,就算大內天牢,也奈何不了你。」
搖搖頭,秦羽苦笑著說︰「年羹堯父子太狡猾,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把我母親關在哪里。」
「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受他們擺布嗎?」
「我能怎麼辦呢?只要我反抗,我秦家就會有一個無辜的家丁,當場在我面前被砍掉一只手臂!」秦羽憤恨的緊握住拳頭。
采歡無奈地看著他,「參年羹堯的本子一大疊,可惜連皇上都不敢貿然行事。」
兩人正襟危坐的聊了半晌,秦羽見時間差不多了,一一拔除她背上的銀針,並替她把衣裳披上。
她感覺到他雙手正微微顫抖,而她也同樣壓抑著內心的悸動,「你可以點燭火了。」
點亮燭火,秦羽在察看每一支銀針變化的顏色,心想葉霜這次可是存心要了采歡的命啊!
「我還有救吧?」采歡從幾榻上站起,忽覺天旋地轉,秦羽連忙一把抱住她。
「那十二支毒針,把你體內的毒都集中在丹田之內,我只要替你把毒逼出來就沒事了。」
他說完立即將自己的手掌抵在采歡的小骯之上,並緩緩將內力運出,采歡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忽地吐出一大口污血,頭一垂,整個人便暈厥在他的懷里。
「什麼?!」小別子對著春喜和小祿子大叫,「格格昨天就中毒了,可你們卻到現在才來見寶親王?!」
春喜吞吞吐吐地說︰「秦公子說,格格中的是四川唐門的毒,太醫也解不了,所以我們就……就信了他,讓他把格格帶去療傷……」
「你們讓格格給人帶去療傷?帶哪兒去啊?」
春喜和小祿子一起搖頭。
「你們兩個人頭豬腦,待會兒寶親王回來,看你們怎麼死!」
急忙扯住小別子的衣袖,春喜哭著說︰「桂哥哥,你要救救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