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夏芸惴惴無主的模樣,裴蕾是越講越氣憤,越想越心疼,忍不住數落了秦惟岑一番。
「她回來了?報紙說她昨天還在香港,怎麼會……」
知悉夏芸的心里仍有他的存在,秦惟岑激動得幾乎亂了方寸,但此時高興似乎還稍嫌太早,他命令自己必須先和緩心緒。
「裴蕾你先听我說,我現在還在機場,我不回意大利了。請你告訴我她在哪里,我要見她,我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請你告訴我吧!」
「你在機場?!」裴蕾不由得燃起一線曙光,她心急如焚地從座椅上躍起。「快、你快去國泰櫃台查,她說她要搭四點多的班機回香港,不管怎樣你都要找到她,要不然你別想我會再透露她的行蹤。」
取消米蘭的航程後,秦惟岑和逸杰氣喘吁吁地沖到國泰航空櫃抬,查尋旅客名單。果不其然,夏芸的名字真出現在正在登機的四點零五分班機上,他央求櫃台小姐幫他訂和她同一班機的機位。
然而一場暴雨教航班秩序大亂,機位更是一票難求。眼看手表滴答滴答無情的轉動,地勤人員給的答案終究還是抱歉一詞。
秦惟岑父子倆猶如熱鍋上螞蟻般焦急,此刻秦惟岑真希望自己有隱形的能力,可以毫無阻攔的穿牆走壁,將夏芸擒下飛機,與他拴在一起!
而今,他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夏芸,一點一滴從生命中溜走……
為了揮別秦惟岑,夏芸一口答應齊奐的邀約,承接處理安海諾演唱方面的經紀工作。
兩個月以來,夏芸帶著安海諾一行人完成歐美、東南亞的巡回演唱會,她每天將自己累得人仰馬翻,這樣才能讓她筋疲力盡,無法胡思亂想地睡去。
可是最後幾場亞洲之行,安海諾的演唱曲目大多與台北雷同,尤其是最後一首「我只在乎你」更令夏芸不自覺地鼻酸淚流,她對秦惟岑的思念不減反增。
經記者友人事先告知,昨晚安海諾對她有感而發的諫言,被有心媒體不實地擴大報導後,夏芸心亂如麻,不顧一切向安海諾告假飛奔回來。
可是,當她鼓起勇氣去找秦惟岑時,他已選擇放棄台灣一切,就如同放棄她一樣!
坐在機艙內的夏芸本該是熱淚盈眶的,如今卻麻木地呆若木雞,她不會再為這個男人多流一滴淚,她會將他由心底連根拔除。
「對不起小姐,我能核對一下你的登機證嗎?」空少深怕得罪了客戶,笑容格外可掬。
夏芸微笑地取出登機證給服務人員。
「謝謝。」空少歸還登機證後,並遞交一只精致的禮盒。「小姐,有位先生要我轉交給你,他說希望能與你見一面。」
「這、這……」打開禮盒後,久違了的心形粉晶教夏芸詫異,而被紅線環環相扣的手表,更令她心慌手顫。「請問那位先生尊姓大名?他在機上嗎?」
「抱歉,他不搭這班飛機,是地勤櫃相傳達過來的,所以我們不知道他的姓名。不過……」空少仔細地想了一下。「不過我剛剛接過紙盒時有看到他,他長得瘦高、斯文有禮,還有一雙與眾不同的藍色眼楮……」
藍色眼楮!會是秦惟岑?怎會是他?「他在哪?」
「貴賓候機室。」夏芸緊隨地勤人員身後,高跟鞋急切的響聲仿佛提醒她將要面臨塵封已久的窘境,每一步都令她踏得好不實在。
真的是他嗎?不,不可能!他已經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不是他,她該怎麼辦?夏芸一顆腦袋亂烘烘的什麼都想不了!
正當夏芸思潮起伏不定之際,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相仿的身影讓她佇立原地,動彈不得。
「夏芸……」秦惟岑輕喚她的名字,眼楮里滿是激切的情感。
「這個……」夏芸神色凝重地站在那里,並且示出手上的水晶和手表,屏息地對他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場誤會,事情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怕你會一不小心掉下樓梯,所以我才一直抱著你不放。我……」
雖然,夏芸無法詳知真相的來龍去脈,但此刻心口大石已然落下,令她感到無比輕松。
「沒關系,就算你把我當作是葉梅或是任何人,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要我,我什麼都不在乎了!」看到他的人,夏芸宛若服下一顆定心丸一樣,再听見他極力澄清的話語,更讓她痴心不悔地奔向他,撲進他為她敞開的懷抱里。「別說,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抱我,緊緊地抱著我!惟岑。」
「好,我現在什麼都不說,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跟你說。」
秦惟岑終于可以實實在在地擁著夏芸,讓兩人之間不留丁點的空隙,就像手表牢牢地糾纏著心形粉晶,猶如她的心早已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擒勒住,一生一世分都分不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