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玉見到老人家跌倒,而且那慘叫還淒厲得令人心驚,直覺的主要起身去幫忙,但她身子才剛動,就被百里奪香伸手制止。
這麼巧,就跌在他們附近?像是深怕他們沒發現似的……肯定有鬼!「你待在這兒,我去看看。」說完便朝著老樵夫走去。
他大步走近老人身邊,在距離約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也不伸手幫忙,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個趴在地上哀號的樵夫,仔細有觀察了他一陣子,才勉強開口問道︰「你站得起來吧?」
「哎喲!我的腿、我的腿好疼……」老人趴在地上哀哀慘叫,中氣十足得讓百里奪香懷疑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表現的虛弱,「年輕人,麻煩你扶我一把,老人家的身子骨實在不行……」
實在不是很想幫忙……他皺著眉,正想拒絕,但眼角余光瞄見花春玉正望向這邊——要是他不出手的話,那個多事的女人肯定會自己跑來雞婆,那還不如自己順手扶這老人一把,要是真有什麼蹊蹺,他也比較有能力處理。
「知道了,你別再嚷嚷。」百里奪香繞到老人身後,一邊提防著他的舉動,一邊抓住他的衣襟往上一提。
待老人站好後,確定沒有什麼異樣,他才稍微放下心,認為是自己多心了。
「謝謝你啊!年輕人。」白發老頭笑眯眯的朝百里奪香道謝,同時伸手指了指他腳邊的那捆柴,「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柴抬起來,好讓我比較容易背上?我這腰剛剛一摔,老毛病又給犯了……」
還真麻煩……百里奪香在心里告訴自己老了之後一定要好好保養身體,免得像這樣病痛一堆,但還是秉著送佛送上天的精神,他的手還是伸向了那捆柴。
只是沒想到,真正的機關卻在這里!
他才剛提起柴堆,就不曉得觸動了什麼機關,隱藏在里頭的數枝箭弩冷不防的朝他的門面勁射而出。
他在心里暗叫不妙,身子一轉,雖然險險躲開了這些暗器,卻避不過那老人迅如閃電的朝他穴道點去的手指。
「你——」百里奪香心里又驚又怒,一雙眼瞪著原本彎腰駝背的老人站直了身子,原本還因疼痛而皺成一團的老臉現在則滿是笑意,滿是興味的打量著動彈不得的自己。
「嘖嘖!你可別瞪我,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人拍了拍他的肩,一臉促狹,「我被交代的事情也就三件——第一,讓你暫時無法行動。我方才使的力道不大,若你的功力真如‘他們’所說的一般高強,那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自行解開。」
這時百里奪香听見附近傳來一陣馬兒嘶鳴聲和女人的驚叫聲,眼角瞄見幾個男人正伸手去拉花春玉,英勇的大黑雖然伸腿亂踢,但仍無法制止那群人的行動,甚至還差點被刀劍給砍傷。
他心里一沉,更加焦急,同時也心知這些人大概早就盯上了他們,明白他不會棄花春玉不顧,肯定會拿她來當作要脅。
但是既然他們不打算立刻殺了他,那麼也許是跟他有過私怨,想要用其他方法折磨他的人……
牙一咬,他扯開噪子大吼,「大黑,你快回去!」
他雖然不知道之後那些人想怎麼對付他們,但可以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既然他跟花春玉顯然是逃不掉了,那麼至少他的愛馬還有機會回家去報信,讓爹娘知道一向大黑形影不離的他出了意外——只希望到時他那個愛打架的爹,願意出門來奇勇救子。
老人也不制止他,依然自顧自的進行自己的任務,「第二,卸了你的武器。據說是條鞭子?我看看啊……是這條軟鞭?喲!還是條烏金鞭,這可值錢了。」真是意外的收獲。
「你要就盡避拿去!」這種東西他家里還多的是,他當初只是從倉庫里隨便拿了一條順手的罷了!「告訴我是誰要你這麼做的?」
「別急,這就要說了。」老頭呵呵笑了兩聲,伸手朝著花春玉被帶離的方向指了指,「第三,‘他們’要我帶話給你,想討回那個姑娘,就到青龍門去要人吧!」任務既了,他也不久留,直接帶著戰利品,幾個縱身就消失在百里奪香面前。
第7章(1)
風和日麗的冬日,溫和的陽光曬得人暖呼呼的,忍不住就想伸個懶腰、打幾個呵欠。
但是部署在通往青龍門路上的眾多門徒們,卻沒有這個閑情逸致,一個個嚴陣以待,等候那個魔頭的到來。
青龍門與朱雀、玄武、白虎三個門派因為地緣接近,所以一向交好,往來也相當密切。
昨天其他三位門主都收到青龍門的緊急求救,很快的就親自帶著大批徒子徒孫,浩浩蕩蕩的趕來青龍門會合,並且在听了青龍門門主的血淚控訴之後,立刻決定要給這個囂張惡徒一個教訓。
他們先在附近探听百里奪香的去向,推測他進了雲陽城,之後也順利的在雲陽城听說了有個陌生的黑衣人出沒的消息。
幾經打探,並經由白虎門門主白大武以及朱雀門門主鳳無雙的確認之後,證實他們所猜測的可疑人物正是百里奪香,然後便由鳳無雙安排調度,準備將百里奪香這個惡棍給一舉擒獲。
他們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百里奪香的身手,但是光是看到青龍門上下幾乎全軍覆沒——死的雖然不多,但傷得很重,不免對于這個武功高強的對手有些心驚。
這些人平常都窩在師門里練武,再怎麼打都是和師兄弟交手,幾時有過這樣真刀實刀來奪人性命的經驗?只要想到這件事,大部人就已經顯出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
再說,雖然鳳無雙下令不能取他性命,但要是在百里奪香身上佔了上風,就算是砍他一刀、劃一條血口子,說出去也是件風光的事——畢竟單打獨斗的話,他們要獲勝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但現在可是三派菁英圍攻他一個,就算他武功再怎麼高強,畢竟雙拳難敵眾手,總不可能一個漏洞都沒有。
就在這種又期待、又緊張的氣氛中,待在山腳負責觀察動靜的人朝著後方打了個信號,引起一陣細微的騷動,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斗。
就在百里奪香踏上通往山頂的石階時,已經擺好架式,準備發展多年來所學的數名門眾跳了出來,卻連手中的刀都還沒揮下,頸部就是一陣劇痛,頭也軟軟的垂了下來。
殺人的那一個不說不笑,被殺的那幾個也沒哭沒叫,一切都進行得很快,也很安靜,唯一的聲響只有尸體倒地的砰咚聲。
待在後頭望見了這一幕的人無不瞠目結舌,一臉震驚卻又無法理解——他們只瞧見百里奪香的手又輕又快的往那些人的臉上拍了一下,然後同伴們的頭則像是被轉了半圖似的,以詭異的角度垂了下來,瞬間沒了生氣的眼珠子則木然的望向他們,透出死亡的氣息。
只不過輕輕一拍,就有這般勁道,親眼瞧見這幕的人無不悚然心驚,一時間不知該進該退,只能呆立在原地看著他緩步向前。
百里奪香似乎無視于眼前的重重包圍,順手拿過被他殺死的人手中的兵器,隨即如入無人之境般的信步往前走,對于擋路的人,他就一刀一個了斷,干淨俐落,再無之前的手下留情。
而看見他毫不手軟的攻勢,雖然有些人嚇得動彈不得,但更多人像是想要先下手為強似的,前僕後繼的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