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阮露趕緊回過頭,他先喊自己耶,听起來他的聲音很正常,阮露心里松了一口氣,還擔心他不說話是在生氣。
「昨天晚上很抱歉。」尚鵬看著他的眼楮。
「哦……公子,我也覺得很抱歉,我的反應太激烈了。讓你抱抱其實沒有什麼的,再說你也是好心,你是知道我做惡夢才會這樣。」阮露搶先說。
「你沒有在生我的氣?」尚鵬大喜。
「沒有。」其實是有一點,但她不能說出來。
「太好了,我以為你不說話是在生我的氣,早上你的樣子很可怕哪,好像我侵犯了你一樣,害得我不敢叫你一起用早膳。」
阮露笑了笑,看著他熠熠發光的眼楮與坦誠的話語,心里一陣感動。自己心中
驀地生起一陣罪惡感,騙他身分性別,騙他自己心里的感覺……阮露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尚鵬見她下語。「怎麼了?」
「哦,沒有什麼。公子,我真不是個好小廝,沒有好好服侍你,還經常跟你發脾氣,以後我會改的。」阮露衷心地說。
不過,我還得瞞著我的身分和性別,等我報了仇後,我會跟你坦白的,到時候你要怎樣對待我,我都樂于承受。
「哈!真是傻孩子,我不要你怎麼對我啦,你只要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對我來說,小路像開始的樣子是最好的!」尚鵬笑著。
小路,趕緊打住吧,不要把你乖巧的一面露出來,我會對你更動心的,尚鵬在心里吶喊。
阮露點點頭。「好的。」
「嗯,對了,小路,昨晚你做惡夢,是不是夢到你爹和娘親了?好像听到你喊他們。」尚鵬問。
阮露猶豫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哦……」尚鷗愛憐地看著他,李總管把小路的資料拿來時,尚鵬就從資料里知道阮露的父母是雙亡的,這時他更不用再問什麼了。「上次跟你說不讓你去膳院,以後你想去就去吧,什麼時候想去看你姑媽,想和那些小女孩玩就去吧。」
小路那麼可憐,自己不能剝奪他的快樂。而且為了控制自己心里對他的異常情感,他必須這樣做!
「真的嗎?謝謝公子!」阮露心里的感動又多了一分。
兩人之間的別扭解開後,車內的氣氛活絡許多,馬車很快就經過了蒲江鎮。
連夜趕路,他們終于在清晨到達酒莊。
就如阮露和女乃媽第一次來到酒莊的情形。
兩人在主屋前下了車,大魁趕著馬車去停放,尚鵬則獨自先定進主屋。
阮露站在門口,看著霧氣沉沉的酒莊,天還很早,酒莊里的人還沒有起床,一切靜悄悄的,只有田野里不時傳來蛙叫聲。
阮露望著白霧迷蒙的酒莊,心里突然涌起—陣酸酸的感覺。
榮昌酒莊,感謝你收留了我們,感謝你讓我在這里得到我想要的訊息;感謝公子,一直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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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廚房里女乃媽正在忙著蒸大包子,一道灰白色的人影飛了進來,從後面一把抱住站在炕前的婦女。
「姑媽!我回來啦!」
「啊!你回來了!」女乃媽轉過身子,抓過阮露圈在自己腰上的兩手,左看右看。「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吧?公子也都安好吧?要不是王工頭跟我說你和公子出去了,我還不知道你離開酒莊了呢!」
「呵呵……是公子突然要我去的,所以來不及先告訴你一聲。還好只去了兩天就回來。我們都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事。」阮露笑眯眯地說。看到女乃媽,她感到一陣親切。
「這就好,這就好。」女乃媽拍著阮露的手。
阮露湊到女乃媽耳邊。「女乃媽,到你房間里去,我跟你說些話。」
「什麼事?」女乃媽疑惑地看著她。
「來,先出去……」阮露拉著她的手跨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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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是說,殺害老爺—家的是撫使大人?」女乃媽睜大眼楮從炕上眺下來。
「噓,小聲點。」站在炕前的阮露捂住女乃媽的嘴。「他不是凶手,是他派人來殺害我們全家的。」
「那二小姐,公子的父親有沒有份?」女乃媽等阮露的手松開後問道。
「沒有,從他們的對話里,可以看出尚老爺和方大人都不知情。」
「那就好,謝天謝地。如果尚老爺也有份的話,我們可不能在這里再待下去了!」女乃媽雙手合十。
「不,女乃媽,如果尚老爺也有份,我會第一個殺了尚公子!」阮露雙目圓瞠。
「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要報仇?」
「是的,女乃媽,我也不隱瞞你了。現在知道了確切的仇人,我是絕不能看著他逍遙過日子的,以前我甚至還希望殺掉所有敗壞官員呢。總之我一定要殺了主謀替爹娘報仇!」
「二小姐,你忘了夫人的話了嗎?」女乃媽聲音顫抖,她明白只要二小姐決定做的事情,是很難再阻止的。
「女乃媽,我沒忘。但我忍不了這個仇恨!我怎麼能忍得了,一想到爹娘死去時的慘狀……」阮露的眼淚自眼眶中溢了出來,「以前我們家是多幸福呀,一家人在
一起熱熱鬧鬧的,可是現在……」
女乃媽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她用手背不停地擦著。
餅了一會兒,女乃媽拉過阮露的手,「可是二小姐,你一個女孩子要怎麼報仇?女乃媽伯連你也……」
阮露擦了擦眼淚,「女乃媽,不用擔心,我會慢慢想辦法的。況且,姐姐還下落不明,我不會讓自己也死掉的。我不但要把仇報了,還要把姐姐找出來!」
「二小姐……」女乃媽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心痛得眼淚又不斷流出來。
「我從公子那里听到什麼義士派,他們是反抗楊鎮川的組織,如果能夠找到他們就好了,可是公子和方大人都沒有提到過任何關于他們的線索。如果我自己偷偷去打探,估計也打采不出什麼,酒莊里的人,肯定都忌諱這種事。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公子身上打主意。」阮露眼里發出熠熠光芒。
「二小姐要從尚公子那里套出那些幫派的消息嗎?」女乃媽一臉擔憂。
「不,不是,我有另外的想法。既然義士派不好找,就算找得到,也不知道該怎麼加入;再說,我不能帶著你一起走。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楊鎮川慶祝生辰那天,找機會混進去,然後再動手……」
「二小姐,這樣太危險了!」女乃媽叫起來。
「不會的,女乃媽,你放心,我會想出最好的辦法的,只要有能夠接近這個狗官的機會,我一定要萬無一失地將他殺掉!」阮露握了握拳頭,「如果我有什麼事,女乃媽你也可以繼續在酒莊待下去,到時候我會將我們的關系都撇干淨,尚老爺應該不會因為我而對你怎樣的,我想他們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我沒事,那我就恢復女兒身,我們一輩子在這里報答尚家!」
女乃媽看著阮露的臉,心里既感動又恐懼。
靶動,是因為二小姐想著報仇時,還考慮到她之後的安身情況。
恐懼,是因為那個善良聰明的二小姐競變得這麼工于心計。
也許,是環境把二小姐逼成了這個樣子。
女乃媽憂傷地看著阮露,沒有再說任何話,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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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乃媽分手後回到主屋,阮露站在尚鵬的房間門前。正要敲門時,匆然听見咿呀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來。
「小路?有什麼事?」尚鵬意外地看著他,他正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