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最愛的老婆到早安啊。」
「誰是你老婆?認錯人了吧?」她將花還給他,繼續工作。
毅雲沒發現她的異樣,兀自沉醉在幸福之中,還以為她只是為昨夜的事生氣。
他拿出戒指,遞到侑安面前,「別生氣了,我可是非常認真的。你看,我連戒指都準備好了。嫁給我好嗎?」
「不,我不會嫁給你。」
「可是--昨天晚上,我們……」他被她的態度弄的不知該如何形容昨天的事實。
「昨天晚上沒有‘我們’,因為昨天我並沒有和你在一起。」她轉身為打字機上紙,手指頭不停在敲打著。
他試想過種種可能性,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否認昨晚美好的一切。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捧著的戒指掉在地上。
「你說謊!昨晚你跟我在一起,而且我們還了。」他憤怒的轉過她,對她大聲吼道。
侑安的臉紅了。
毅雲這麼一吼,外面的同事一定都听到了,這是謝謝他的宣傳。
「請你不要破壞我的名譽。那只是你自己的幻想。」她冷冷的說。
「不是幻想,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幻想。因為床上有證據,而且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毅雲用力搖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侑安甩開他的手站起來,「那不是我,跟你上床的是別的女人,」她極力爭辯,突然,連上露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就算是我好了,你也沒有必要為一夜風流向我求婚呀!要是你跟每一個女人上床就得對她負責,那你豈不是要築後宮收容與你有關系的女人?」
「你不一樣!你不是別的女人,你是楚侑安,是我愛的女人。」他受傷的看著她。
侑安的心為他的話而感動,他轉過身不讓她看到他眼中的淚意。
「如果你真的愛我,昨晚你就不會跟別的女人上床了。男人嘛,玩玩總是難免的。你沒有必要跑來跟我炫耀你的豐功偉業,憑你這張小白臉戰績輝煌是必然的。」侑安強忍著不讓淚流下來,狠心的傷害他。「我決不會為這些不干我的事在意,因為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
是嗎?
她為什麼否認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呢?
毅雲一把攫住她,強迫她面對他。他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上臂,一定要她與他面對面。
他要看到她在說謊時閃爍不定、逃避的眼神,他要證實她是在說謊。因為他確信即使他喝得再醉,也能辨別得出前一晚與他分享彼此的,除了侑安,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她嘗試擺月兌他,他比先前稍加用力,手指幾乎要嵌進她肌膚。怒火在她眼中燃起。不僅因為他捏疼了她,他的接觸引起的強烈反應更甚于痛的感覺。
「再說一遍。」毅雲憤怒的說道。
他的眼神令她害怕,他眼中強烈的失望及掙扎讓她心痛,但是除了讓他死心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使他不再糾纏她。
「這種話無需再說第二遍,因為我相信你剛剛已經听得很清楚了。」她躲避他的凝視。
突然間她又回到他的懷抱,像昨晚一樣親密的偎在他懷里。他的唇猛烈的吞噬著她,直到她無力抗拒的回應他。他們的呼吸相融,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撫上她的胸前,解開她的上衣,她只能虛弱的癱在他懷里,靠他強壯的手臂支撐她。
「這是什麼?」毅雲問道。
侑安迷亂的看著毅雲,他唇邊勝利得意的笑容,使他乍然清醒。
他的視線停在她胸前--前一晚他所烙下的吻痕明顯的布滿她白皙的胸部。
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不容她再否認。她臉上的血色霎時消失。
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擁著,把自己的臉埋入她發中,仿佛如此做便可以阻止她的遠離。
「讓我愛你吧!不要再逃避了。我沈毅雲從來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我受不了你的拒絕,請你別再故意忽視我、冷落我。請你--也試著愛我。」他緊緊的樓著如木頭人般的侑安,好似要將她嵌進他體內似的。他的呼吸又粗又重,像懇求、似哭泣。
她不能,這是甜蜜的謊言,她不能相信。男人,為了,他可以詛咒發誓,這不過是他們慣玩的把戲之一,最終目的是要得到你的心,然後再蹂躪你的愛、踐踏你的自尊。
母親哀怨的眼神浮上心頭。
她堅定的推開他,看著他的眼楮,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想,若我再執意否認那也就顯得我虛偽。是的,人,你已經到手了,但這並不表示我就非得跟你一生一世不可。貞節--並不是我的信仰。能給的,昨晚我已經給了,就當我償還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照顧之情;至于--我的心,那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因為我沒有愛可以給你。」她一個個扣上胸前的扣子,就像她又將自己的心一層層的包裹起來,妥妥當當的收藏著,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深怕「它」一不小心跌碎了。
而她的話將毅雲整顆熾熱的心急速冰凍。他十指抓緊椅背,半天說不出話,只能用一雙空洞的眼楮看著她,愣愣的看著她走出辦公室那扇大門,走出他的生命。
之後他才發狂般的,以全身所有的力量喊︰「你回來!我不是那個傷害你的男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門外的人全停止了他們的工作,好奇的看著他。
侑安沒有停下她的腳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那個為她而心碎的男人。
「看什麼看?統統給我回去工作,我不是請你們來看戲的!」毅雲使勁甩上門。
隨後他將侑安的座椅往牆上砸去,把她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板上,再提起躺在地上的椅子,一次一次往牆上砸去,發泄他的沮喪。直到他累了、倦了,椅子的斷肢殘骸飛散四外、破碎不堪,像此刻他的心一般,他方才罷手。
沒有人敢出聲阻止他,因為受傷的野獸是可怕的。
似乎這樣還不夠。他翻翻找找的,終于找到掉到地上的鑽戒,他想也不想的拉開窗子將它扔了出去。
第九章
侑安始終沒有再到公司上班,而毅雲的情緒一天壞過一天。沒有人敢再嬉皮笑臉。尚祥企業籠罩在一片肅穆之中,短短兩個禮拜之內,業績成直線上升,再創新紀錄。
侑安的辦公室仍是那番景象,毅雲不準任何人來收拾,包括皓東在內。
他不斷的工作,直到眼皮睜不開就在公司睡覺,醒來就繼續工作。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他極力想使自己忘掉與侑安的一夜柔情,而甜美的侑安卻不肯放過他,夜夜入夢,邀他共赴雲雨天堂。
就這樣,他漸漸消瘦,眼窩也明顯深陷。
皓東沒想到他才去一趟南部回來,所有事情都變得棘手。首先他遇到的是侑安的無故曠職及一室凌亂,之後是毅雲的不斷自虐。
意大利那邊傳來公司賬目不清的消息,有待他去處理,真不敢相信當他再回來時看到的又會是哪一番局面。
他正猶豫著是否該另外找人去處理時,毅雲主動提起他要親自處理,到省了他不少麻煩事。
也許到了國外,他能漸漸淡忘這里的一切也說不一定。但依他看來,侑安對毅雲亦非無情,如果他能幫他們挽回這段感情,成就一段佳話,那也算是好事一椿。
自那日與毅雲不歡而散迄今,侑安不曾再回到工作崗位,任周虹怎麼問,怎麼叨念,她也未曾透露只字片語,整日關在家中與仔仔及周虹的女兒亞萱同樂。周虹想幫忙,無奈插不上手,每每換來的就只是侑安的沉默,只好任由她去。畢竟感情的事還是得靠她自己相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