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強行瓜分去了。
游樂園?多麼陌生的名詞啊。
她自七歲起便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就像安東尼說的,她與這世界格格不入。雖然離開訓練所已五年了,可她依舊無法融入這個世界。
這麼多年來,她的生活就是由一連串的追求組合而成的。追求金錢、追求地位、追求刺激、追求復仇,惟獨不敢追求自己的夢想。現在,終于可以歇一歇,過一些喜歡的平淡生活,直到她拿到所要的資料。
一想到要離開安東尼,要與他為敵,她的心便不由絞痛起來。為什麼她會心痛呢?為什麼她會產生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就如同靈魂走出了身體一般呢?她不敢去想,更不願去想。
「羽霜姐,我們去玩‘快速飛龍’好不好?」三人前腳剛踏出大風車,史雷得又興致勃勃地大叫。
好不容易等到好似工作狂一般的大哥良心發現,不玩個夠本,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好啊!」她也沾染上了這愉快的氣息,涌現出一種莫名的興奮,破除自我保護的偽裝,高興地笑開了懷。
會心而又燦爛的笑顏如同一朵嬌艷奪目的火玫瑰,深深吸引住游樂園中每一個人的目光。
安東尼看著她美麗月兌俗的笑顏,竟有些痴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長得很美,但每多看一次,都會被她的美麗再一次震撼。他的目光無法移開,猶如被下了咒似地深深凝視著她。
大多時候的她,總是靜靜的,散發著一種祥和優雅的溫柔氣息;當她活潑時,她會地放縱她的俏皮和美麗,淋灕盡致地揮灑四方。不論是安靜的她還是活潑的她,都是他目光的焦點。
羽霜很快發現了他那專注而痴迷的炙熱視線,明了它出于何故,兩朵紅霞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兩頰。
急忙拉著史雷得沖向「快速飛龍」,借以逃避他毫不掩遮的放肆目光。
發現自己的失態給她造成的困窘,他連忙收回目光並快速趕了上去。
原來她並不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激動得想大叫,他真的好怕他公私間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把她嚇壞,他害怕失去她。
對她的依戀之情如此深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必須承認,他愛上她了。既然愛上了,他就會去追,畢竟像她這樣一個美麗聰明吸引人的女人,不快點攬入懷中,是很快就會被別人搶走的。
史雷得看著大哥的失態和羽霜姐的嬌羞,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讓羽霜姐做他的嫂子,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免得大哥動不動就寒著張臉。
只是,伯溫家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凡伯溫家族的成員,皆不允許和沒有純正英國血統的異性聯姻。
雖然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曾經一度被父親打破,但他也迫于家族的壓力與現實的殘酷,以悲劇的形式結束了這段婚姻。
不知道大哥和羽霜姐是否能夠以大團圓的形式來完成他們的異國之戀?
能,一定能的。他相信以他們的堅強性格一定可以破除萬難的。
自游樂園一行後,安東尼開始正式追求羽霜。
每天早上,她的辦公室中會自動出現三朵剛出水的荷花。午後又會有一群跑腿的小弟定時將三朵為一束的荷花送到她面前。不到三天,她的辦公室便成了一片荷花的海洋。
「總裁大人,你就饒了我吧,別再送花了。」
他的追求表明計劃已經初見成效了,可她不但高興不起來,反而頭痛無比。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記得在訓練所跟教練學下圍棋時,教練曾意味深長地對她說︰「下棋麼,你該學的本事還很多,不
餅,你先得有個全盤觀念。像你這樣,盡想‘吃’人家,恨不得連骨頭帶肉全吞下去,怎麼可能呢?棋盤上一共三百六十一格,你只要佔據一百八十一格,就贏了半子。該網開一面時,就得給人條活路,一味地趕盡殺絕,自己反鬧得亂糟糟,不成氣候。」
是啊!下棋跟這次復仇計劃的本質,沒什麼差別。她一心復仇卻忘了縱觀全局,以至忽略了自己的感情。
靜心思考,她不得不承認,她封塵已久的心扉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為他開啟。
愛上了手中棋子的她,還有能力攻下這至關重要的一局嗎?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會立即停止送花。」反之,只要她一天不點頭,他就會持續送花。
眼角的余光掃過滿是荷花的辦公室,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揚再上揚。
沒想到他也有如此瘋狂的一天。
羽霜猶豫了。理智告訴她,立即抽身而退,他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無情不似多情苦,何必將自己推入永不超生的痛苦深淵;但感情則呼喚她,放縱一次吧,為自己活一次吧,至少留給自己一個美麗的回憶。
女人在愛情面前永遠是感情多于理智,她同樣也無法逃離愛情這張無形的網。她犯了一個與她母親相同的錯誤,注定了今後的沉淪。
「好,我答應你。」愛情是一場賭博,不試怎知道是贏是輸。
「真的?」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那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他得寸進尺地要求。
對他而言,她還是一組有待破譯的密碼,神秘得令他心慌。不知怎地,他總覺得,她像是一個天生的獨行者,不會為任何人停止流浪。他沒有信心能留住她。
或許是他多心了吧!忐忑不安的心急需一些保證。
「你在害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可她確實在他如天空般明亮的海藍色眸中看到了恐懼。仿佛是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在無助中極力尋求希望。
「是,我怕失去你。」他月兌口而出,聲音細如蚊蚋。
一說完,他便後悔了。他們才認識了幾天的光景,他便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她會不會認為,他是
一個將山盟海誓當成家常便飯的隨便男人?真希望她沒听到他剛才的話。
「為什麼?你有錢、有地位、有權勢,凡是人家有或沒有的一切,你都擁有了,你還有什麼可以怕的?」果然,她什麼都沒能听到。
「愛和被愛都是我所懼怕的。」淺藍色的眸子漸漸變為一種猶如深海的深藍色。
察覺到他的悲傷,她不願逼他︰「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不是個會去主動揭人傷疤的人。每個人都會有不願讓人知曉的過往,就像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世一般。
她的善解人意令他感動,愛人之間是不需要秘密的,而那也不算什麼秘密。
「不敢愛人,是怕付出感情後又失去的刻骨之痛,不敢被愛,是怕讓愛我的人心碎失望。」
面對他毫無頭緒,莫名其妙的話,聰明如她也只能一頭霧水地搖頭。
他坐回椅子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她不反抗,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聆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那年我十四歲,跟著我母親進入伯溫家族。那時,爸爸對媽媽並不好,時常打罵,對于我則是視而不見,將我丟進伯溫家族的私人訓練所。那是一個專門培養家族成員的地方。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沒有關心,沒有愛。對于一向被愛德華家族的長輩們視如寶貝的我而言,那無疑是一段黑暗
的日子,最令我無法忍受的是,我最愛的母親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卻棄我不顧,兩年內沒看過我一次。」
「你為什麼不回愛德華家族呢?畢竟,你本就不是伯溫家族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