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關心又再度換來她的好幾枚暗器。
「花離小姐,三當家說得對,你就別再玩啦!」被移來轉去的嚴駱君哀怨大叫,他知道這兩人三不五時就切磋一下武功——當然都是花離小姐找上三當家,這在嘯天堡已成為司空見慣的景象。
他們的舉動是把嘯天堡「妝點」得挺熱鬧沒錯,大家也把這景像當作是看戲,但沒必要把他也扯進來玩吧?
他話才剛說完,一枚暗器就直接對準他的眼楮射了過來,他的冷汗都還來不及冒出半滴,就被鐘少樊按著他的頭往旁邊一偏,躲過了攻擊——暗器只略略掃過他的頰邊。
天啊!這兩人是在玩他吧!
他整個人又接連被扳轉了好幾圈以躲過幾枚暗器,等稍微站穩身子後才有辦法發出哀叫,「要玩我也不是這種玩法吧!」他可不會半點武功……啊!身為嘯天堡的內務總管,他真的好勞碌命啊!
「唉!好吧!」又躲過一次攻擊後,鐘少樊有些無奈的說︰「既然你這麼想玩,我就陪你玩一會兒,不過只能再玩一下,天冷,不要玩太久,而且嚴總管也撐不了那麼久。」
好……好感動啊!嚴駱君聞言,差點沒感動得痛哭流涕,沒想到三當家竟然會替他著想,知道他快不行了,只是……這也就是說,他還得撐過接下來的時間才有辦法安然踏穩地面嗎?他全身的骨頭都快被這兩人給玩散了,而且他的腦袋真的好暈!
玩?花離聞言卻感到更加火大——他竟然以為她是在跟他玩?真是氣死她了!
自從慕容秉睿認定她連嘯天堡的三當家都打不過開始,她就在心中默默做了個決定——如果她真的連那頭大笨牛都打不過,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江湖上混?所以在還沒真正打敗鐘少樊之前,她絕對不會離開嘯天堡!
她氣憤的連續發射出暗器,難道她苦練那麼多年的武功真的是那種扶不起的阿斗?是井底之蛙?是沒見過世面的爛功夫嗎?
她竟連一個商賈之家的區區三當家都打不過,那她究竟還有什麼顏面去說自己是時家人?
只要一想到這點,她心中就感到萬般不甘心,也顧不得繼續隱藏自己的位置,總之先想辦法將暗器射中他再說!
又連續發射了數枚暗器,招招狠辣,卻完全不起作用——鐘少樊的閃避始終游刃有余。
突然,她一刀飛刀甩出,直向他的心窩而去,卻發現他不閃也不躲,只是將嚴駱君往旁邊一晾,大手一撈,直接以食指與中指接下她的暗器,手指並在瞬間一彎、一折,刀刃立即斷成兩半!
他又反手一轉,將兩截斷片朝她射出,而這一切竟然還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她連用出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就發現兩片斷刀直朝她飛射而來,她根本閃避不及,兩片斷刀的鈍端已打中她的兩個穴位!
她立即無法動彈,身軀僵直,整個人就這樣從樹上直直往下墜。
他一提氣,足下一點,幾個飛身便在半空中穩穩接住她落下的身子。
「你這頭大笨午,竟敢又對我要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她氣得大叫,身體雖然動彈不得,卻可以出聲說話,所以罵得特別大聲。
「說好只陪你玩一會兒的。」他穩穩踏落地面,雙手卻還是橫抱著她沒放下。
「你有本事就直接砍我一刀,別老是點住我穴道,讓我動彈不得,簡直小人透頂!」
「我怎麼可能會砍你一刀?」他滿臉無辜,繼續抱著她往前走。
忽然意識到他正赤果著上半身,而她就這樣被他抱在懷中,他古銅色的結實身軀不僅近在她眼前,還緊貼著她的身軀,隨著他的走動,就算隔著冬季厚重衣服的布料,卻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他結實肌肉的律動感,以及從他身上所釋放出的灼人熱度,雪花落在他肌膚上立即被蒸融,汗水晶瑩閃爍,她甚至可以清楚嗅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屬于男人的汗水味。
她直直瞪視著前方,不敢隨意偏移,心跳猛地加重又加速,趕緊大叫,「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啊!」
「等一下就會放你下來了。」他腳步不停的往前走,根本沒注意到她徘紅的臉蛋。她當然還是叫個不停,「你這頭大笨牛!我叫你馬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到底是要帶我去哪里呀?」她看著眼前繞來轉去的回廊,慌忙急問。
他老實說道︰「天冷了,我先帶你回房去休息。」
「不要!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啊!你這頭大笨牛,你沒听見我說的話嗎?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但她只能徒然的怒喊,他當然還是自顧自的走著,將她抱往她的房間。
她覺得好氣、好氣,幾乎每次找他比試都落得這樣的結果——他總是可以輕易將她封住穴道,讓她無法動彈,教她萬分不甘心,所以每次她更加下定決心,她絕對要打敗他!
不打敗他,她就枉為時家人!
而被遺落在院子角落,全身骨頭像是快要散掉,腦袋也早已暈眩到不行的嚴駱君,唯一清楚的意念是——他以後絕對要遠離這兩人!萬一再被無辜牽扯,他不知還有幾個身體、幾顆腦袋可以被他們拿來要著玩!
在隆冬酷寒的大雪天里,嘯天堡就如同往常般的和平……嗯,只是多了不少熱鬧的活動而已。
第4章(2)
春季,是萬物初生的時節。
北方大雪已融,萬物吐露新氣象,整個大地顯得欣欣向榮︰嘯天堡在度過嚴寒的冬日後,也準備開始進行一整年的活動。
在嘯天堡堡主厲競驍專屬的書房里,三名當家齊聚一堂,外加一個面色始終如冬曰寒霜的花離。
「我拒絕!」霜冷的聲音從花離口中說出。
「你拒絕?」厲競驍以一雙凶惡厲眼瞪視她,冷厲的語氣像足在說︰你竟敢拒絕?
「我就是要拒絕。」她微微昂著頭,一副「不然你想怎樣」的冷倔神態。無論嘯天堡上、下、內、外,人人都懼怕那人見人怕、鬼見也愁的當家堡主——傳聞說他的脾氣極為暴躁,行事果斷而狠厲,但凡看不順眼的就等著血濺三步︰他又狠又霸的手段作風是嘯天堡能在短短幾年間快速打下北方江山的最大原因!
她曾听過許多厲競驍的傳聞,都……糟糕透頂。
來嘯天堡的這幾個月以來,她與厲競驍沒有什麼接觸,也沒真正在工作上有交集——他那張凶惡的面孔任誰見了都不會想去招惹他,更達論會主動去找他聊天說話了。
她其實不是不怕他,只是個性使然——她怎樣都無法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即使此刻她內心正無法克制的微微輕顫著。
「別忘了你曾簽下的契約。」他語氣嚴厲的提醒她。
「我有選擇答應或拒絕的權利。」她依舊不示弱。
「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權!」
她微眯眼,隱忍下胸中的火氣,冷冷的問︰「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的命令。」用著斬釘截鐵、狂傲似天的語氣。
但他如此霸道的命令方式只會讓她更加反骨,甚至連心中對他的懼怕都因烘烘醞生的火氣而漸漸被掩蓋,她冷傲回道︰「是你的命令又怎樣?契約就是契約,難道你想言而無信?」
「哼!」他輕哼,彎起一抹笑,卻只是讓他看來更加凶惡狂霸,「憑你也想來跟我談誠信問題?你連基本的江湖道義都不懂,竟然還敢談誠信之事,簡直是笑話一樁!」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坐在厲競驍兩旁的慕容秉睿與鐘少樊同時搖擺著頭顱——不同的地方在于,慕容秉睿是有些無奈的搖頭,而鐘少樊則是第一次見到兩人針鋒相對,訝異、傻眼又帶著某種欽佩的不斷左右看著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