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大笑。「到網路上探听看看,‘槍神’是誰。」
「得意的咧!」她推推他,很不眼氣。「那是因為我還沒開始玩。」
笑聲在潭間回蕩,一個美得像夢境的清晨,載滿了歡樂,直到黎旭的手機鈴聲響起,劃破氤氳霧氣。
「是黎柔。」他告訴蘇婉辛,然後接起電話。
「旭——我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黎柔在電話那端放聲大哭。
「哪里受傷了?有沒有流血?有沒有摔到頭?」他听了很心急。
「我不知道……全身都好痛,你快回來啊!」
「你別急,我現在在南投,你要不要先叫計程車到醫院檢查。」
「我走不動,你快回來啦!好痛喔……」
「好,那看哪里痛先找冰塊敷一下,我馬上回去。」
他掛上電話,蘇婉辛立刻問;「怎麼了?」
「我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撞到哪里她又說不清楚,婉辛……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我們快點回去吧!」她拉了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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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從南投一路飛車回台北,途中幾次車速高達一百五十公里,蘇婉辛雖然想提醒他,但是見他心急如焚也就沒說話,以免他分心。
到達台北後黎旭問她;「我先載你回去。」
「先回家看看你妹妹的傷勢如何吧!」
「嗯。」他轉動方向盤往家里方向疾駛。
到家後,黎旭立刻奔進屋中,蘇婉辛也隨後下車。
「柔柔!你在哪里?」他打開門大喊。
「旭……我在這里。」
黎旭沖到客廳,發現坐在沙發上的黎柔,她的右腳腳踝及膝蓋處都纏著繃帶。
「你看過醫生了?醫生怎麼說?」
「因為太痛了,我請朋友先載我去醫院,醫生說只是扭傷。可是真的好痛喔!旭……」黎柔伸出手臂,要他抱抱。
「乖,不痛、不痛,以後走路小心點,別老像個孩子讓人擔心。」他拍拍她的背,安撫地。
「我還沒吃早餐呢!肚子好餓……」
「想吃什麼,哥哥做給你吃。」
「我想吃起司蛋餅。」
「好。」他站起來,看見蘇婉辛,才想起還未正式介紹兩人認識。
「柔柔,這是婉辛,你老哥的女朋友。」他將蘇婉辛帶到身邊,微笑說。
「你好。」蘇婉辛說。
黎柔抬頭看她一眼,又將視線移回黎旭身上。「我還要加火腿。」
「知道。」他拍拍黎柔的頭,然後告訴蘇婉辛。「你坐一下,我幫柔柔做完早餐就送你回去。」
「嗯。」蘇婉辛點頭,坐上沙發,就正對著黎柔。
她當然察覺到了黎柔對她的漠視,因為了解他們兄妹的感情深厚,她可以理解黎柔見到哥哥的女朋友那種嚴苛審視的心態,也就沒太在意。
黎柔故意翻起雜志,下想理會蘇婉辛,最好她能識相一點,自己離開。
蘇婉辛也沒故作殷勤討好,只是靜靜地端詳黎柔。
她有一雙和黎旭相似的大眼楮,在她臉上更顯靈動,她的耳骨打上了七個耳洞,掛滿一排圓形的銀耳飾,鬈鬈的長發挑染著金色與藍色,手指及腳趾都做了指甲彩繪,十分流行前衛,奇怪的是,假指甲並沒有因為摔下樓梯而月兌落。
她還注意到黎柔翻閱雜志時不經意會想抬起受傷的右腳,卻又很快地放下,在抬起與放下之間,她臉上並沒有出現受傷的疼痛表情。
她頓時明白了,黎柔的受傷是假的。
呼……蘇婉辛悄悄地吐了口氣,這下,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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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黎柔的傷勢處處行動不便,白天,她找朋友來照顧她,晚上便纏著黎旭,不讓他出門。
蘇婉辛與黎旭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面了,每天只能靠電話聯絡。
「對下起,婉辛……」
「沒關系,我知道,等柔柔傷勢好了再說吧!我現在可是努力地練習槍法,等著奪你氣槍神乙的名號呢!」蘇婉辛沒拆穿黎柔假受傷的事,不想留下心結,讓黎旭為難。
「呵,,」她輕松的語氣讓他感到安心。「那我是不是也該加緊練習,免得被你這個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毀了我這幾周來的戰績。」
「怕了吧?哇哈哈……」她在電話另一端假裝大笑。
他好想見她,好想看看她此時調皮的神情。
「啊,對了,我忘了幫你的電腦裝webcam。」
「webcam?做什麼用的?也是一種游戲嗎?」
「是網路攝影機,這樣,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也可以見到你。」
「喔,就是視訊嘛,我听過。」
「沒錯,現在年輕人都用網路視訊聊天,不過……我比較想沖過去看你,好想抱抱你、親親你,沒你在身邊我每晚都輾轉難眠。」
「喂喂,再說下去可就要變成電話嘍!」她臉紅了。
「對,柔柔睡了,要不,我現在過去。」他說完立刻起身穿上衣服。
「你真的要過來?」她听見憲憲牽牽的聲響。
「真的,等我,馬上飛奔到你身邊。」
「嗯,等你……」她也好想見他。
這是戀愛的征候之一嗎?
只要一得空,腦子里就會自動地想象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吃飯的時候會想他吃了沒,吃了什麼,睡覺的時候又想他是不是真的乖乖上床了,還是又在網路上亂逛。
打開電腦,會呆呆地看著通訊軟體上的他的名字,好像他就坐在對面,即使默默無語,也會感到安心。
這與過去她戀愛的感覺不同。
前兩次戀情都在不了了之的情況下結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天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個男朋友,又好像很久沒聯絡了,反正沒什麼差別,她也覺得省事,日子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回歸平常。
雷家安說沒有男人受得了整天待在她的「冷宮」中,她倒是納悶為什麼一男一女談起戀愛就得還棄全世界,成天膩在一起?這樣豈不是很悶?
現在,她懂了,有他在身邊,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靠著他,翻著一個人也能看的雜志,听著一個人也能听的音樂,就是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種叫「甜蜜」的感覺。
很神奇,但,就是這麼地不同。
她坐到沙發上,盯著牆上的鐘,再也無法分心做什麼,只能一心一意地等他,等待門鈴響起。
這樣的等待很傻氣,卻摻著喜悅,一點也不覺得浪費時間。
寂靜的夜里,一個小東西落地的聲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當蘇婉辛听見門外電梯門開啟的聲音,她起身,在黎旭走到門前的那一刻將門打開。
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黎旭準備按門鈴的手愣在半空中,隨即笑了,將她攬進懷里。
他們就站在門口,緊緊地擁著彼此。
他貪婪地吸取她發問的香氣,她靜靜地感受他有力的雙臂道訴的思念。
「好像有一百年那麼久沒看到你了。」他說。
「我也覺得我好像老了,望眼欲穿,都快成了一塊望夫石。」
「我把你的照片放在辦公桌中間抽屜里,那個抽屜一整天都沒機會關起來。」
「我現在一回家就打開電腦,把電腦想象成你在旁邊陪著我。」
「我現在眼楮看出去,只要是女的,每一張都變成你的臉,我可能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噗……」蘇婉辛終于忍不住笑出來。「我不行了,掰不下去,算你贏。」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委屈地說,她卻愈笑愈大聲。
蘇婉辛覺得自己被黎旭傳染,得了一種「戀愛笨病」,在听見這麼沒營養又沒邏輯的情話後不但沒掉一地雞皮疙瘩,竟還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