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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含蓄沒有用 第18頁

作者︰夏洛蔓

柔軟的席夢思床墊,配色柔和的手染床晤旱,這個充滿她個人色彩的房間,一直是她工作之余最輕松的休息空間.

此時,她已經翻來覆去快一個小時,還是睡不著。

她想著朋友的建議,猶豫著該怎麼做。

愛情對她而言是必要,卻不是最重要。但是,誠如婉辛所說,面對婁南軒,的確與她過去處理感情的態度不同,無法任由它順其自然,釋懷地讓愛情在該結束的時候結束。

其實,自己也是那種即使在熱戀中也不習慣說什麼承諾的人。她最怕男人拿她說過的話來吵,當初你不是很愛我嗎?現在又為什麼不愛了?

說出這種缺乏靈性和悟性的話的男人,通常只會加速她離開的速度。

所以……她很掙扎,該用什麼不必日後負責任,卻又能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很希望他回來的話呢?萬一他回來時,她卻又交了新男朋友……

真是為難。

她又向右翻了一圈,決定起身打個電話給婁南軒。

也許,听听他的聲音,可以幫助她作決定。

鈴聲響了許久,她才想到他不接電話的,而且,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可能也睡了。

她想了想,走到客廳,拿起筆在A4的紙張寫下幾個字——

想你,睡不著。

底下畫了一個精靈,然後傳真過去。

正打算乖乖躺到床上去數羊時,她的行動電話響了。

她急速沖進臥室,在響第三聲時接起電話。

「沒吵醒你吧!」

婁南軒在電話里的聲音,她第一次听見,溫潤,沉穩,帶著些微笑意,就如他給人的印象。

「如果能在傳真過去到你打電話來這短短一分鐘內睡著的話,我就不必傳真過去鬧你了。」她也笑著回應。

「想聊天嗎?」

「好像也只能聊天……」她听見他的聲音,就又開始想見他的人了。

「你這麼說有點。」他調侃她。

「是啊,先生,請問您需要怎樣的服務呢?想用嘴巴還是手呢?」她裝出情色電話的嗲聲嗲氣。

「哇,你也太專業了。」他被她嚇了一跳。

「先生,你的聲音很耳熟,昨天有打來厚,連我專業你也曉得?」

他在電話里頭笑不可遏。

「嘴巴的話是五個齒印,手的話是五根指頭印。」她恢復音調。「你要哪一種?」

「可以不選嗎?」

「不選也是要付錢。」

「那……我直接付錢好了。」

「噗……」雷家安笑了出來。「你還真配合啊!」

「真慘,現在不只你睡不著,連我也精力充沛了。」

「你才,什麼精力充沛……」

他笑她的聯想力,停了一會兒,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要看你想不想我啊!」她刮著枕頭邊的流蘇,嬌聲地問。

她喜歡他說「回來」這兩個字,好像那里才是她的歸宿,好像他會一直在那里等待。

「老實說,住在山上,一個人睡有點冷……」

「喂——」她大叫。「你很討厭哎,就不能直接說很想我。」

「很想你……」他立刻改口,隨即又覺得兩個人真像戀愛中的笨蛋,明明才一天沒見面。

「來不及了,等我睡飽,心情好了,再考慮看看。」她賭氣地說。其實,她已經邊說邊著手整理要帶去的衣服。現在的她,歸心似箭。

「那你早點睡,早點回來。」

「如果你真的很想我的話,對著流星許願,嗯……也許下一刻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喔!」她給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答案。

「那你的帳篷借我用一下。」

「帳篷?為什麼?」

「我得露宿在前庭,等流星劃過。」

「呵……那你要認真等喔!晚安。」她笑了笑,甜甜地朝話筒親了一下。

兩個半小時後,他的願望就會實現了。

她將衣服疊進行李箱,愉快地把鑰匙拋向空中又接住,環視一下四周環境,便打開大門,朝婁南軒的方向出發。

她選擇走二高回南投,二高的車比起中山高原本就少了許多,夜里,更是經常出現前後都不見車燈的狀況。

一個人開夜車,有種孤寂的浪漫,降下車窗,灌入涼爽的風。

在山上待三個星期,她似乎已不大習慣都市里,走到哪里都是冷氣空調,她想念山上帶點澀味的草香,和林木散發的清香。

也許,哪天沖動,真的把工作辭了,也找個鄉間,過起隱居的生活。

如果,跟著婁南軒四處流浪,似乎也不錯。

車子下交流道進入鄉間,開上山區時,柏油路上濕濕的,路旁的泥土含水成了泥漿,應該不久前才下了場大雨。

雷家安加快車速,以免待會兒又下起雨來,視線更糟。才剛這麼想,雨便一滴接著一滴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勢一下就轉為傾盆大雨。

她打開遠燈,將雨刷調到最快,仍要很仔細地辨視前方景物。能見度只剩三公尺不到,雷家安還差點錯過婁南軒家旁那排長長的階梯。

停好車,她懶得撐傘,想快速沖進屋里。

兩步並一步跳上階梯,突然,腳尖踩了個空,她抓不到任何可以煞住的東西,就這樣硬生生地從階梯滾了下來。

「噢……痛……」她渾身滾滿泥濘,才想撐起身來,一陣劇痛從大腿頂端傳來。「糟了……可能骨折……」

大顆大顆的雨滴不停地往她身上打,加劇痛覺,不止大腿,連手肘下顎都漸漸感到疼痛。

她壓下握在手中的鑰匙圈上的led小手電筒,光源一亮才發現小腿受傷,已經血紅一片。

皮包飛落在遠處,手機在里面,她卻動彈不得。

懊不會就命喪于此吧?!

「南!軒——」她大聲喊叫,無奈雨聲蓋過她的音量。

抬起頭,遠遠劃過一道白色閃光,隨即發出轟天巨響,她感覺全身的血液正集中從小腿的傷口涌出,雨水的沖刷加快血液奔流的速度。

「南!軒——」她又用力喊了幾聲,但仍然只有雷聲回應她。

「好冷……」她顫了一下,覺得不妙。

忍著痛,用較不疼痛的左側拖行身體,但才稍稍挪動一公分,那撕裂的痛楚就令她無法承受,全身力氣盡失。

她感覺愈來愈冷,注意力愈來愈難集中……

「南軒……」呼喊變成低吟。

想到他就在三+公尺不到的地方,她卻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一滴眼淚順著雨水,滑落腮邊……

這個時候,她終于願意承認——

她愛他,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她見鬼地不在乎,見鬼地灑月兌,她只是怕為難他、怕被討厭、怕愈想留下他反而會令他離得更遠。

而這一切的顧慮只是因為她太愛了,愛讓她變得膽怯……

「南軒……」她又喚了一聲,打了一個哆嗦。「來不及了……來不及告訴他了……」

雷家安陷入昏迷前,口中不斷喃著婁南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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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內安睡的婁南軒因為天空一聲轟隆巨響,從床上驚坐而起。

雷聲余音未盡,一股不安的情緒突然涌上,盤據心頭,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的預感。

他匆匆披件外衣走到客廳,撥了通國際電話到法國.

幸好,阿貝沙沒事。

「南,有間貝爾國際藝術公司的雷家安小姐跟我聯絡,你應該知道,是關于辦展的事……」

听到「雷家安」三個字,他的心揪了一下。「阿貝沙,晚點再說,我有急事。」

他打開傳真機下的抽屜,拿出剛才才看過的名片,急忙撥打雷家安的行動電話,而她的行動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懊不會她的行動電話沒有放在房間里,或者轉為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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