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婆婆的緊迫盯人。
「你們是這樣對我的!蚌個都沒心肝,兒子不聲不響的走,去哪兒也沒交代一聲,你這個媳婦也一樣,動不動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是成何體統!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的存在?有嗎?」如清聲淚俱下,狠狠指控子媳皆不孝。
「媽,對不起,公事太、太多了,做不完……啊!」該死,咬到舌頭了啦!
「胡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你別這麼以為!」
「對不起,媽,我下次不會弄到這麼晚了,對不起,請你千萬不要跟我生氣……」姚巧旋連聲道歉。
「你們都是沒心肝的,我看透你們了。」如清憤恨咬牙說道,發出冷光的眼楮在黑暗中看起來異常恐怖。
心虛也好,沒膽也罷,總之姚巧旋有口難言,也只能任婆婆發飆。
「你們都是沒心肝的!」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端看語氣不多重。
垂首面對指責,姚巧旋不敢多做抗辯,她深知自己根本已經站不住腳了。
當她第一次接受何雋書的吻,當她賴在他懷里哭,當她願意赴他一次又一次的約,當她失去理智的與他纏膩一整天直到深夜才眷戀不舍的分開、回到家,她就知道,在婆婆面前,她已經失去該有的立場,完完全全站不住腳了。
「如果你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為的是想氣死我,那你不如不要回來,算我這輩子白疼你這個媳婦了,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
如清說完即轉身走開,一樣不肯給姚巧旋任何解釋或懺悔的機會。
「媽!」
不如不要回來……這話說得多重啊,婆婆疼她疼了二十幾年,竟說的出這麼狠絕的話,足見她對她這個媳婦是有多失望了。
但她,是為了婆婆而活的嗎?
人生如此漫長,她真的只能守在柯家,在婆婆的耳目下,除了端予,她誰也不能嫁,不能愛嗎?命運若真如此安排,那她與何雋書的相遇相戀,又該如何做詮釋?
苞何雋書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的心是那麼有活力的在跳動,只要有他在身邊,她所聞所見都是最美的顏色、最好的事情。
他們兩心相系,柔情相視,真情相擁,他們啃蝕彼此的寂寞,制造出快樂的養分,蒸餾出最純淨的愛與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最向往也最渴望擁有的幸福,她不希望這樣的幸福被破壞,甚至,她要想辦法爭取包多……
飄啊飄,水晶球般的七彩泡泡飄滿整個辦公室。
叩、叩!
「請進。」何雋書嗓音輕松開朗,讓人一听便知總經理大爺今日心情粉不錯。
談戀愛使他神清氣爽,副作用卻是不務正業這癥頭不知何時才會獲得改善。
他自己倒是沒在擔心,目前他只想把認識姚巧旋以前,此生所有的感情空白全部變本加厲補回來,補得滿滿滿。
「咳,總經理。」姚巧旋走到他面前,他玩心正盛,吹了她一臉泡泡。
「你來得正好,一起來吹吧!」何雋書將吹管舉到她唇前,「來,吹一下。」
「哎喲!」瞧他笑得像小孩子似的,姚巧旋不忍掃興,只好撅嘴對著吹管吹了下,泡泡三三兩兩飄了起來,對照他所吹出的泡泡數量之繽紛熱鬧,她這成不了氣候的幾顆,還真顯得有些單調呀!
「你太用力吹了,這跟接吻可不一樣,光使蠻力是不行的,要輕輕吹……」何雋書煽情的對她挑眉,手里正忙,于是撅嘴憑空送出一枚飛吻聊表情意。
「你滿腦子只想那個。」姚巧旋糗他。
「跟喇吉達人混久了,自然只想喇……」
「好、好,別再說了!」她以手蓋住他嘴巴,粉女敕臉蛋又漲的更紅了。
他隨手拿起新的一瓶給她,「來,你也吹。」
「我不要……」姚巧旋搖頭拒絕,臉色不好。
「你怎麼了?不開心?」
「我最後一次問你,制冰機的事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也最後一次告訴你,是的,只要你代表汪氏一天,就一天沒有跟我合作生意的機會。」他停止吹泡泡,正經的說道。
「好,我明白了,以後不提了。」大爺他公私分明,愛恨也分明,她既沒權利也沒資格要求他得為了她做出有違他自己心意的決定。
其實,這樣的結果很好,他堅持己見,內舉避「親」,不偏袒她,她肯定他正直不阿的作風,只是一想到任務失敗之後,她又得離開台灣重拾舊職,她就渾身無力,何況現在已不光是離鄉背井的問題,她還得額外忍受跟這個男人分隔兩地的思念與痛苦,有時想想真有些後悔跟這個男人談戀愛
「瞧你沮喪的樣子,是擔心他會炒你魷魚嗎?讓他炒吧,我負責養你。」說著,何雋書又繼續吹泡泡。
早有預算要養她一輩子的,丟了汪氏的飯碗,還有他何雋書的,怕什麼!
「只怕我想讓你養,也養不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一堆飄來蕩去的泡泡中搜尋她的眸光。
「我……」哎呀,算了,之前的偽賬單手法已令她深以為恥,而且在他對王總裁的成見是堅固如山、無法撼動的情形下,她不認為他會為了她想留在台灣這個很不夠力的理由就應允她這筆生意。
「想說什麼?」
「沒有。」該吞的話都吞了,她無話可說。
「那吹泡泡吧!」他以手肘撞撞她,慫恿著。
「幼稚。」姚巧旋輕啐了句。
恐怖大魔王變天真無邪小天使,這差異也太兩極,哼,不習慣。
「吹嘛!很有趣的。」他再一次以手肘撞她,不小心動作做太大,肘尖戳中了她的胸部,引起她一陣錯愕,雞皮疙瘩也立即敏感的豎得全身都是。
「!」姚巧旋嬌斥著。
「喂,我忽然想到……」何雋書停下吹泡泡。興味盎然的望著她,「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了,接吻也數不清吻過幾次,可是我們都還沒有‘那個’耶!」
「哪個?你不要胡思亂想喔!」姚巧旋大退兩步,轉身背對他,雙臂悄悄護在胸前,臉又迅速刷得透紅了。
「選蚌黃道吉日,我們來那個,好不好?」
「你不要再亂說了,好丟臉啊!」還選蚌黃道吉日咧,當她是破土開工大典喔,這麼慎重……咦?瞧自己是在講什麼!?
姚巧旋掩臉崩潰大叫,真被他挑弄得快瘋掉了。
「就那個啊!」
「你不正經,我不理你了。」姚巧旋將泡泡水往他身上拋,拔腿往門口處走。
「早晚是我的人,先那個是天經地義的事啊!」何雋書身手矯捷,在她拉開門沖出去之前拉住了她。
「你,讓我走啦,我還要去拜訪客……厚!」身子又被他下腰放倒了,這姿勢真是她的罩門啊!
一旦被他放倒,她便只能任由他宰割,毫無反攻的機會。
「好好親一回就放你走。」力道一使,她便輕易的旋進了他的懷抱里。
「好,你要親快親……」
「啾!」這不就親下了嗎?她話都還沒說完呢!
他何雋書什麼不快,就吻她最迫不及待。
「雋書!」
一個女人的驚呼聲,在渾然忘我的兩人耳邊響起,煞風景的提前終止了兩人的甜蜜之吻。
「你怎麼沒敲門就進來?」抬起頭,何雋書向徐虹投以責怪眼神,隨後拉起姚巧旋,兩人雙雙站直且動作一致的將弄皺了的衣服拉平。
「你門沒關,而且你們就在門口。」徐虹沉著臉解釋,一與姚巧旋打照面,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巧……」
在近距離端詳之下,姚巧旋百分之百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徐虹不會錯了,但相較于徐虹一時情急差點月兌口喊出她的名字,她倒是及時停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