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這小妮子還真是欠罵,一罵就乖乖認真工作。
「我的眼楮好痛好痛喔,救命啊!」秦筠驚聲尖叫,呼天搶地的哀嚎起來。
「卡!」蕭哲峰急忙喊停。
所有的工作人員,包括蕭哲峰、攝影師、燈光師都臉色緊張地沖到秦筠面前。
只看到秦筠一直揉著眼楮,她的眼楮又紅又腫,還直掉眼淚。
「秦筠,你沒事吧?」
「我的眼楮好痛喔。」秦筠的聲音有些嘶啞。
「怎麼好端端的會這樣呢?」蕭哲峰一頭霧水地追問。
「都是沐浴乳害的啦,那個泡泡不小心飛到我眼楮里面,痛死我了!」
「小陳,拜托你把生理食鹽水拿來吧。」
小陳從櫃子里提出兩瓶食鹽水,飛也似地奔到浴池邊邊。
「秦筠,快睜開眼楮!」
秦筠順從地遵照蕭哲峰的指示,努力地睜開眼楮。
蕭哲峰利落地用食鹽水沖洗秦筠的眼楮。
「好點了嗎?」蕭哲峰關心地問著秦筠。
「這只好一點而已,根本是好了五百點!」
所有的人听到秦筠的回答都覺得好笑,紛紛面露微笑。
「你喔,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個樣子拍到明年也拍不完!」蕭哲峰順口責備了秦筠幾句。
「我更是倒霉透頂了,連泡泡都來和我作對。」
「你喔,真是個迷糊蛋,剛剛不是千交代萬交代,要你小心泡泡,你怎麼又犯粗心大意的毛病啊?」
「我一時忘情,太過專注于表演,這真的很難耶!只要注意泡泡咧,就忘記對鏡頭作表情,記得作表情,就忘記泡泡的存在。」
「你要學著一心二用嘛!」蕭哲峰打趣。
「拜托!蕭導,你說比唱還容易,有句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秦筠,這個時候你還會說成語來頂嘴喔。」
「我的好導演,拜托讓我休息一下吧,就算你不讓我休息,我這雙腫得像核桃的眼楮,也要休息一下吧?」
「大家休息一下吧,秦筠的眼楮什麼時候消腫,就什麼時候拍攝。總而言之,今天一定要把廣告完成。」
大家听到蕭哲峰的命令,紛紛退到一旁去休息。
「導演,你也太拼了吧?真是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秦筠抗議。
「我是注重效率的,不然怎麼在演藝圈生存啊。」蕭哲峰微笑。
「都是我害了大家,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秦筠像一顆泄氣的皮球,狠狠捶著自己的腦袋瓜。
「小心點,別把原本就不聰明的腦袋給捶得更笨了。」
「你就是愛損我耶,我幼小脆弱的心靈已經禁不起任何打擊了。」
「你就是缺乏訓練,凡事才會不經大腦,看來我可要好好磨練你一番才行,不然以後到了媒體面前,你準吃不完兜著走。」
「看來我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被你虐待,我的皮要繃緊一點了。」
「除了皮要繃緊一點,你的心髒也要夠強啊。」
「導演啊,請高抬貴手,手下留情!」
秦筠面露懼色地看著蕭哲峰,蕭哲峰瞄了秦筠一眼,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秦筠是他遇過最有特色的女孩,她的一切已經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份。
凌晨時分,蕭哲峰強打起一身的倦意,沖泡了杯濃縮咖啡,伴著他的只有一室寂靜,以及一幅秦筠的巨型海報。環顧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想想自己已經年近四十,居然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真是不勝唏噓啊!
為了沐浴乳的廣告文宣,蕭哲峰連夜趕制,這會兒正費盡心思地挑選秦筠各種角度的相片,預備選出一張最完美的照片當作文宣的背景。
看著散落一桌的照片,秦筠的巧笑倩兮、舉手投足、溫柔可人,無一不讓蕭哲峰傾心。秦筠的美,是屬于一種不具侵略性的美,她就是能夠讓人舒舒服服、渾不自覺地喜歡上她,就仿佛喜歡她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蕭哲峰發覺耳邊居然響起秦筠清脆的笑聲,只要一閉上眼楮,秦筠的面容便浮現在自己腦海。蕭哲峰心想︰秦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她的靈魂是那樣的單純天真,她的身體是那麼的成熟誘人,而她的神情又那麼清麗無瑕,真是個完美的綜合體。
蕭哲峰看著牆上秦筠的巨幅海報,不禁迷惘起來。這種重要關頭,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去想秦筠,真是瘋了!
為什麼我會滿腦子里都是她的身影呢?該不會是已經悄悄愛上她了吧?我愛她愛了多久了呢?
也許是自己空虛的心住進了一個房客,更凸顯原本的空虛更加寂寞難耐。
這個想法讓蕭哲峰震撼!他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會渴望愛情,原來他的心還有溫度,已經有多久沒有一個女孩走進他心房了?
蕭哲峰閉上了眼楮,陷入沉思,試圖找尋答案。
他自問自答著︰「或許因為演藝圈的黑暗,讓他對愛情失去了憧憬吧,然而秦筠的單純與天真,居然撩撥起內心對愛情隱隱的渴望。」
「秦筠,這是給你的支票,扣除公司的分帳,這是你應得的酬勞。」蕭哲峰將支票遞給秦筠。
秦筠微微側著頭,黑色的眸子閃爍,眼神充滿了感激與狂喜。
「天啊!是五十萬元,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錢耶!」
秦筠的眼眶熱熱又酸酸的,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可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狀況不是出了點問題嗎?我想一次不用給我那麼多嘛,如果蕭導需要用錢,那先拿去周轉吧。」
蕭哲峰微笑︰「秦筠,謝謝你的好意,公司的財務我會處理的,況且目前還在控制之中,這筆錢你就先拿去吧,只要你好好的努力,相信日後還能賺進更多的鈔票。」
看到秦筠開心的笑容,他心疼地想告訴她︰自己願意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真是這樣的話,以後嬸嬸的負擔就可以輕一些了。」
「你需要負擔家計嗎?家里還有哪些人呢?」
秦筠點了點頭,說道︰
「我家只剩下我,父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是叔叔嬸嬸扶養長大的……我……」
終于,秦筠忍不住內心的激動,眼淚像珍珠般滴滴而下,她那細瓷般的臉頰掛著兩行清淚,顯得楚楚動人。
「秦筠別哭。」
听到蕭哲峰柔聲的安慰,她從小到大受過的委屈,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宣泄,哭得更慘!
蕭哲峰這輩子最怕女人的眼淚,過去的「英明睿智」當下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乖,乖,秦筠別哭!」蕭哲峰搭著秦筠的肩,溫柔地安慰。
秦筠的情緒仿佛在茫茫大海之中勾著了一片浮木,于是緊緊地抱著蕭哲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蕭哲峰並不了解秦筠的過去,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知道秦筠是一個單純的女孩,看到她這失控的表現,只能憐惜地、深情地看著她,將她的手里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秦筠再度睜著眼,疑惑地、溫柔地望著蕭哲峰,心里流過一道暖流。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願意听她訴苦,並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也許就是這樣的一份安全感,秦筠覺得蕭哲峰給她一種不同于以往的情感。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一種情懷正是愛情的催化劑……
第四章
佳歡收下支票的當晚,回了一趟三重嬸嬸家。
這個城市幾乎沒什麼改變,街道仍是一樣狹小,市容依舊一片髒亂。
不過這里畢竟是她成長的地方,對秦筠來說,它有著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自從和新穎傳播簽約之後,公司便在東區租了一間小套房供秦筠居住;每天忙碌的工作壓得秦筠喘不過氣來,使得佳歡和嬸嬸一家以及阿標幾乎失去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