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氣、吹氣,反復來回十幾次。
「呼吸啊!」他拍著地失去血色的俏臉。
「咳!咳……」她猛咳不止,同時開始呼氣吐息。
「老天……」他一時激動的緊緊攪她入懷。
黛兒癱軟的任他摟抱,渾身顫抖,喘息不止的大口呼吸著。「卓……卓瑟亞……」
「噓,別說話。」他知道她現在還很虛弱。
「真……真的是你……我……我就知道……」這時的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儀態,眼淚猛掉的抽噎著,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你……你會來……救我……」
他替她把眼淚抹去,來不及滑下臉頰的淚水,全跌落在他的指尖上。
「你會找到我的。」他安撫著。「你會的。」
她不再掉淚了,仍是緊緊攀附在他身上。
他是那麼的溫暖真實,悍然的擋在未知之前,心里的懼意,慢慢的、緩緩的沉澱,她的身子也不再顫抖。
半晌之後,他動了一下,黛兒驚懼的收緊雙臂,「別離開!」
「沒事。」他哄著她,「我只是要去把陽台的玻璃門關上而已。」
「噢。」她不好意思的應了聲。
有點難舍似的,兩人遲疑了幾秒才緩緩放開彼此。
卓瑟亞一站起身,黛兒驚得猛然拉起床被裹住自己,一雙媚眼寫滿了羞澀,他則是尷尬的別開臉。
噢,老天爺!
果睡的她,雪白的胸脯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卻渾然不知,還任由他緊擁著。而他焦急的趕來搭救她,也只穿了一件睡褲,上半身光果著。
兩人肌膚相觸……
噢,老天爺!這下教她怎麼面對他?
卓瑟亞裝作若無其事的上前關上玻璃門,然後回到床邊。
「謝謝……」她紅著臉說。
他目光炯炯,伸手觸著她的頸項,隔著床被輕撫。她瞪著他,屏住呼吸。
「會痛嗎?」他緩緩拉動地緊抓的床被,直到露出她頸部的肌膚。
「痛。」她干干澀澀的吐出一個字。她的胸口發痛……他的撫觸讓屏著呼吸的她覺得胸口漲得發疼。
他蹙眉,朝她挪近了些,檢視著她頸上的勒痕,「說幾句話。」
「說什麼?」她像個傻瓜似的反問。
「說話的時候喉嚨會很痛嗎?」那些清晰觸目的紅痕,教他備覺心疼。
黛兒吞咽了一下,「有點。」
「這樣會痛嗎?」他小心翼翼按了她頸上有勒痕的部位一下,她肌肉繃緊了幾秒。
「痛。」她噘了個唇,心里清楚得很,脖子再怎麼痛,都遠不及他帶來的影響劇烈。
卓瑟亞嘆了口氣,發覺實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頸部肌肉應該沒有太嚴重的勒傷。」他的指尖留戀的在她肌膚上來回滑動。
「這表示?」
「不幸中的大幸。」壓抑住奔騰的情緒,他收回了手,「至少你還能開口說話。」
重新把床被裹緊些,她空出一只手撫著自己的頸部,「也就是說,如果對方再用力一點,我很可能會因為肌肉勒傷,而開不了口說話?」
「他已經夠用力了。」他不敢想像對方究竟使了多少力量。
一個冷顫竄過背脊,她不禁顫了一下。
「看樣子,你是被盯上了。」他眉心打了一個大結。「你有仇家?」
她想都沒想的就搖頭。「沒有。」
「想清楚!」他氣得咬牙,「你差點就被謀殺了,知道嗎?」
黛兒被他突來的怒氣嚇了一跳,「我……」
「你忘了鎖上陽台的玻璃門?」他的口吻帶著責備,「那人是從陽台闖入的。」
「我……我根本沒有檢查。」她訥訥的說。
卓瑟亞忍不住伸手觸模她的臉,動作充滿了憐惜。「你會害死自己的。」
「你來救我了。」她咕噥著。
「要是我們之間不是只隔了一道牆呢?」他不敢想像那後果會是什麼。
「你救了我!」她生氣的重復,以掩飾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瞟見她右手掌緣布滿淤青,「很痛吧?」
黛兒看著自己的手一眼,「不用點力敲,我怕你听不見。」「只差一點,我就會失去你。」他喃喃自語。
「我還活著。」她心悸的說。
攪她入懷,卓瑟亞掩不住心疼。
誰能告訴他,要怎麼去面對失去她?心悲的是,即使今天逃過了這一劫,他們終究還是要離分,毀了研究室之後,他將消失于無形。
他是不是會隨著消失而忘了她……忘了心痛?
「你還活著……」他重復著。
心緊緊抽痛著,這一秒她才清楚的知道,即使沒有這件事發生,自己還是無法拿著利刃抵在他頸上,要他立即消失在她面前,不準再出現。
她該拿他如何是好?
他們都逾越了。
逾越了原本為自己設下的界限,任由對方侵佔心的一角。
她輕輕離開他的懷抱,拉了拉床被,強迫自己抽離剛才的情緒,目光卻忍不住飄向他的胸膛,那健碩的胸肌足以讓任何女人臉紅心跳,頓時,她臉泛著紅潮,熱烘烘的,但不知怎地又挪不開目光。
「現在幾點?」她喘了一口氣,抬高視線注視著他的眼。
「兩點多。」
她吞了吞唾沫,直覺的說︰「很晚了。」
「你要我回去?」他誤解了她的意思。
「不!」黛兒激動的失聲阻止。「不準走!」話一出口,她只覺尷尬極了,再怎樣她都沒有資格限制或要求他。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臣服似的吐了口氣。
她不安的又拉著床被,不怎麼情願的說︰「對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不要說對不起,霍黛兒,你有害怕的權利。」卓瑟亞伸手替她攏順幾綹散落的發絲。「誰會殘忍到舍得傷害你?」
黛兒動也不動的,任他鎖住自己的眼瞳。
一個粗啞的質問突兀的閃進她腦里。
「Ouhelad研究室?」
她的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迷咒。
卓瑟亞心一驚,「你說什麼?」
「Ouhelad研究室?Dalehuo……我的名字?」她自語著,直覺反應的把單字倒念。
「Ouhelad研究室?你在說什麼?」他假裝絲毫不知情。
「我想起來了,掐住我頸子的人一直重復的問,Ouhelad研究室在哪?我被他緊緊的掐著,根本沒辦法回答他……他就像瘋了一樣……死都不肯放手……」她顫著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Ouhelad研究室在哪?」他忘了掩飾的急問著。
她怔了一下,氣惱的說︰「你也問我Ouhelad研究室在哪?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鬼研究室。」
他的唇抿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不知情?
「為什麼會有研究室用我名字的倒寫?」她不解極了。
黛兒的反應提醒了卓瑟亞,研究室極可能是在她過世之後,才命名為Ouhelad,以紀念她的資助,歷史並沒有詳細記載研究室是在何時正式命名。
真該死!他兜了大半圈子,查的竟然是個虛無的東西!
是誰也想知道Ouhelad研究室的下落?甚至急得出手傷她?他警戒的想到。
「我送你離開這里。」他現在只想保護她的安危。
「離開?為什麼?」
「這間酒店已經不安全了,我帶你離開。」他直覺的拉她的手,隨即想起床被之下的她是赤果的,又急急放開。「你的衣服在哪?」
這麼一問,黛兒又緋紅了臉蛋。「唯一的一件衣服正晾在浴室滴水。」她沖完澡後才發現自己蠢到把唯一的一件衣服弄得濕漉漉的。
「唯一的一件?」他咬牙咒著。
真是該死!
卓瑟亞克制不了的拼命咒罵。
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比穿著男人白襯衫的女人更性感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