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電子郵件傳給你?」他有些失望的問。
「當然。盡快傳,如果還有問題,我會再跟你聯絡的。」
「黛兒小姐,你一切都還好嗎?」他關心的再次詢問。
一陣鼻酸涌上,她多想委屈的說︰不好、一點都不好……但是擔心他會不小心在貝兒面前說溜了嘴,讓貝兒多憂心,只好作罷。
「都很好,只是累了一點。」她只能逞強回道。
「那就好。」他放心的說。
「沒事了,你記得先幫我處理這件事,拜拜!」她不能再說了,免得情緒崩潰。
「拜拜,黛兒小姐,你好好照顧自己。」泰森最後仍不忘叮嚀。
黛兒應了聲︰「我會的。」就倉卒掛了電話。
幾乎是同一秒,門上傳來一陣剝啄聲,讓她驚跳了一下。「走開!」她怒不可遏的吼道。
對方安靜了幾秒,接著又敲了敲門。
懊死!她誰也不想見。
「走開!」她以為對方听不懂,就用廣東話重復一遍。「听到沒,不要來吵我!」
叩叩叩!對方沒有離去的打算。
「該死!听不懂嗎?」這句話她是把字母倒過來咒罵的。「霍黛兒,幫我開門。」卓瑟亞懶懶要求著,無視于她的咆吼。
黛兒的呼吸差點梗住。
卓瑟亞!
老天,怎麼會是他?!
「霍黛兒,你一定知道我是誰,開門吧。」他的語氣很篤定。
「你來干嘛?我為什麼要替你開門?」
「因為我等不到明天才能再見到你。」他是實話實說。「再過兩個小時就到明天了,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提早兩個小時見到我。」
黛兒心跳不斷的加快,不自覺的走到門板前。
沒听見她的回音,他又敲了門一下,「你還在嗎?」
「還……還在。」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還是我猜錯了?你一點都不想見到我。」他很認真的問道。
只隔了一道門,卻讓卓瑟亞感覺到兩人相隔好遠,是啊,他們甚至是不該如此接近的。頓時有種乏力感襲上他心頭,他沒有再敲門,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是僵硬的站在門外。
門外沒有了聲音,他放棄了嗎?他會放棄了嗎?
黛兒的心無法平靜,不斷猜臆著門外的他。
緩緩的,她的手伸向門把……
「你怎麼知道我換房間?」黛兒反手扣著門把,像是隨時有躲回房里的打算。
「十幾分鐘前,我正好看見酒店經理被你狠狠的甩上門。」卓瑟亞還記得很清楚酒店經理面如土色的離去。「為什麼換房間?」
「有人闖進我的套房翻箱倒篋。」提起這事她仍心有余悸。
「你有沒有怎麼樣?」他的心用力地抽緊了一下,有股沖動想觸踫她,確定她沒有受到絲毫傷害或是任何要脅。
「我沒事,歹徒闖進房間時,我正在你的晚宴里。」她吁口氣,闖入者目的何在,是她?抑或是她的所有物?
卓瑟亞頓時松了口氣。「那你有損失了什麼嗎?」
「香港警察還在列清單,我沒有興致參與其中。」她不自覺的揉著額角,光是想到那片凌亂的景象,她就想放聲詛咒,心里煩躁極了。
「你沒事就好。」簡單的幾個字透露太多情感,他沒發覺,她卻暗暗心驚了一下。
「是……是啊!」黛兒垂下眼瞼,突然不敢直視他的眼。
「看來你還沒有機會休息。」這句話有太多的心憐在其中。
深吸一口氣,她抬臉問︰「你還想吃東西嗎?」
「我已經叫了客房服務,大概再一會兒餐點就會送上來了。」
她吟沉了幾秒,「既然這樣,我自己想辦法找吃的。」
「你可以過來我房里吃。」他提議道。
「不好。」她不假思索的拒絕。
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她擔心再回到這間套房時,又得面對一次被人侵入的凌亂不堪,在清楚侵入者的動機之前,她是有權利感到害怕的。
「或者,請他們改送到你房里。」他渴望征得她的同意。
「不達到目的,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對不對?」她忍不住這樣問道。
「你是這樣看我的。」這是他的回答,算是承認了,也算是否決了問題。
黛兒的心抽緊了一下,如他所言,她的確是如此看待他,更是防備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不過是具侵略性了些,難道就該接受她的萬般拒斥?
這一秒,她不禁質疑著自己的苛刻。
她咬著唇瓣,過了好幾秒才緩緩開口︰「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真的餓透了。
甜美的肉汁滲入味蕾的那一剎那,黛兒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饑餓的感覺,累了一整天,也將近一天沒有進食的她,正欣悅的把鮮女敕雞肉一口口往嘴里送。
對面的卓瑟亞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
破壞計劃陷入膠著狀態,讓他感到莫名躁怒,而私心作祟的他,只想延續兩人相處的片刻,他痛恨這樣不明朗的現況,卻又抗拒不了靠近她的企圖心。
而現在,她的房間又遭人侵入破壞,她必然會更加防備。不過,他深感意外的是,她願意接受兩人共進一餐——在她房里。
「你不餓嗎?」她突然停下進食的動作。
「休息一下而已。」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到碗里,但沒打算吃它。
「我以為你很餓,因為你看起來是那麼的積極決定要吃些什麼。」
他牽動唇角一笑,沒說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接近她。
「呃……」她遲疑了幾秒,佯裝不在意的問︰「你姓卓瑟亞?還是卓?」
「都不是。」他的心猛跳了幾下,她是在意他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正試著認識他。「卓瑟亞是我的名字。」
「噢。」黛兒點了點頭,突然感到有些尷尬。「他們都叫你卓瑟亞先生,我以為那是你的姓,或者是你的全名。」
他們是沒有姓氏的,卓瑟亞酸澀的想。名字對首府統治的社會而言,已經是種奢侈的社會地位象征,姓氏是不存在的。
「我姓……方。」他胡謅著。
她又點了下頭,塞了塊肉到嘴里,借此分散些注意力。
「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拿餐巾擦著嘴,她猛搖了個頭。「沒,我沒有問題要問。」話才出口不到五秒,她緊接著開口,「為什麼Erihppas只賣藍寶石?」她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疑問,不可否認的,她的確渴望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我喜歡藍寶石。」他微抬起左手,把藍寶石戒指給她看。「噢。」她敏感的皺了眉心,「那麼你知道一個古老的傳說嗎?關于藍寶石的。」
「哪一方面的?」卓瑟亞的心跳漏了整整一拍,她知道了些什麼嗎?
「古老傳說記載著藍寶石可以預防絕望。」她緊盯著他的眼瞳不放。「你听過嗎?」
他搖頭,「沒有。」難道她知道是他買走星形胸針的?
「我以為你會知道。」她若有所指的說。
黛兒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目光看向他左手的藍寶石戒指。那會是巧合嗎?那天他剛巧出現在歌劇院、穿著黑色西裝、左手戴著藍寶石戒指……
卓瑟亞沒再多說些什麼,以兔泄漏任何實情。
「你可以幫我找一枚藍寶石的胸針嗎?」她不想再處于被動的地位,不管星形胸針是不是被他買走的,她都不想再沉默以對了。
「什麼樣的胸針?」他不動聲色的問。
「那枚胸針是十九世紀初的作品。」她急忙起身,拿了紙筆畫出星形胸針的草圖,然後遞給他。「它的造形大概是這個樣子,藍寶石是印度的矢車菊藍寶石。」她邊說邊盯著他的眼瞳,期待能從中讀取任何訊息。「你曾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