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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夫人出牆 第12頁

作者︰千尋

是皇帝旨意?慕容郬松口氣,別的地方不好說,如意齋恰恰是王爺名下產業,這下子兩人交談,要多隱密就有多隱密。

看看蕭瑛,再望望慕容郬,宮晴嘆息,他說的對,聖旨最大。也許在她眼里,聖旨不過是可以在拍賣會上賺大錢的古董,可在這群人心中,那是大如登天的聖喻。

越是在君權時代,越能明白民主的可貴。

在蕭瑛的拱手相讓下,宮晴上了馬車。

這馬車自外頭看來並無特出之處,但里邊的陳設,奢華得令人咋舌,上有雕飾,四周有花毯、紅褥錦席,旁邊的夾格里擺著茶水點心,還有個固定的花瓶,里頭插著香花,使得車廂里彌漫著淡淡香氣。

這讓她聯想起電影里頭的加長型豪華轎車,這里只差一個能放紅酒的冰箱了。

爆晴和蕭瑛雙雙坐在馬車內,慕容郬騎馬在車外保護,宮晴從車窗處往外望去,看見他如鐵塔似的背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

丙果每次提到慕容郬就忍不住滿面崇拜,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怎會一口氣收服了宮家兩顆心……

「宮大人,請原諒本王方才的出言不遜。」

蕭瑛開口,面部表情一變,已不復方才在皇宮時的寥落。

演戲,他是第一把好手,在被嚴密監視的五年中,他恰如其分的扮演著無心朝政的閑散王爺,方才有了今日重歸西宮殿之時。

「好說。」

爆晴調回目光,望著他驟變的表情,心底有了幾分了然,蕭瑛果然是在演戲,和自己一樣在皇帝面前演出,只不過她演的是「不熟」,而蕭瑛演的是「嫌惡」……

「這是為你好,皇上對本王有疑心,若是本王對你太顯親昵,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宮大人了。」

听著他的話,宮晴並未盡信,雖然果果對他信賴有加,雖然自己對慕容郬有股形容不出的安心,但對這個城府深不可測的蜀王爺,她始終想要保持距離,就像對皇帝那樣。

隻果說的對,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明哲保身、趨吉避凶是生存首要,皇帝不能惹,王爺也少招惹,她們不想大富大貴,也不想大風大浪,平安就是幸福。

爆晴沉默,不回應蕭瑛所言。

「上任後,宮大人不妨專心于訴訟,其他公務交代下屬便可。」

意思是……反正辦案的名聲已傳揚出去、避無可避,不如就讓人認定她是個只會辦案的傻子,免得被推到風口浪尖,成了群臣攻擊的目標?

沒錯,今晨被宣入大殿,滿朝文武能在大殿上排立的,全是一品大員,哪有她這個小小的六品知府立足之地,偏偏皇帝宣她進殿,倘若目光有殺傷力,她早就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隻果老妝畫不成,趴在桌上說︰「反正你今天要演眾矢之的,不如化妝成箭靶,先向人示弱,那些武官覺得缺乏挑戰性,說不定就不會死盯著你了。」

丙果輕嗤,「干嘛示弱,干脆穿上一副鐵甲戰袍,讓他們知道,姑姑不是好惹的。」

立場不同、看法不同,隻果和果果舌槍唇戰了一頓,到最後她決定同意隻果,果果終究是年幼無知。

「多謝蜀王提醒,宮節在此謝過。」

人怕出名豬怕肥,這句話隻果接連幾天重復過幾十次,她說︰「我是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用神豬祭拜天地的習俗,不過如果不想被一群居心叵測的人猛灌餿水,還是低調再低調為妙。」

爆晴深以為然。

車行至如意齋,別人在門口排隊,蕭瑛卻有特權,在掌櫃的帶領下,他們進入二樓廂房。

慕容郬並沒有避開,把馬匹交給駕車馬夫,一路跟在他們後面。

很快地,菜一一端上來,滿桌酒菜皆是上品,是邑縣那種偏僻地方吃不到的好料理。

包廂雖隱密,還是可以隱約听見外頭的聲音,小小的舞台上,說書人一敲界方注解︰說書人拍案引起听眾注意時所使用的硬木,又稱醒木或氣拍。,頓時,喝酒的客人安靜下來。

「宮青天一怒,揚聲對著衙吏道︰‘來人,捆了林立,掘地三尺也要把血衣血褲給本官翻出來!’眼見無可幸免,護子說謊的林家老父母……」

說書人講的正是林立弒兄的案件,听得宮晴坐立不安。

看來每次辦案,都有人混在人群中記錄過程,以後辦案要更小心些,至少端起架子,再不讓閑雜人等圍觀。

見宮節舉箸卻坐立不安,蕭瑛微哂,明知道對方在緊張些什麼,卻刻意問︰「是不是菜不合宮大人胃口?」

「怎會,我不過是想起進京時華兒曾提及如意齋,還說了待他日有能力掙錢,要請我和夫人到如意齋飽食一頓。」她刻意輕松說道,將話題帶開。

「那有何難,待會兒向掌櫃吩咐一聲,讓他置辦一桌酒席送往宮府便是。」

蕭瑛想起愛吃的隻果,她啊,即便見到美食老是猜疑飯菜被人動過手腳,也硬是要吃撐吃飽的,現在有了身孕……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憑宮節那點俸祿,怎供得起精致美饌?

「多謝王爺。」她大方收下,反正連房子都住了,不過是一頓酒菜,再拒絕就太矯情了。

「方才宮大人提到夫人,就本王所知,你的夫人吳氏不是在往邑縣赴任途中為賊匪所害?」

「王爺沒說錯,但在進京之前,我已迎娶賀心秧為繼室。」

爆晴幾句話,兩個男人臉上都蕩起波浪。

蕭瑛本就不悅,強壓著是理智在作主,畢竟自己的孩子叫別人爹,喜歡的女子成為他人婦……他倏地垂眸斂眉,說好不再喜歡任何女人的,偏偏那顆隻果破了他的戒,而那份心思越是壓抑,越是強烈……

慕容郬那兩道墨黑劍眉也緊緊蹙起,濃濃的不是滋味盈滿胸口。

一仰頭,他將杯中酒水飲盡,當熱辣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他才猛地驚覺,自己這是在干什麼?宮節是男子、還是個鰥夫,續弦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不是滋味個什麼勁,干嘛去嫉妒人家的小妻子,難不成他對宮節……去去去,他可不是好男風之人,他對宮節……不過是欣賞、是服氣、是……是情義相交!

正襟危坐,慕容郬恢復一張無分毫表情的棺材臉。

他生氣了?宮晴的目光落在慕容郬身上,他沒說話、沒多余動作,可她就是明白,知道他在生氣。

為什麼呢?她講錯什麼話了嗎?

這是蕭瑛第一次被人無視,他冷淡一笑,揚聲問︰「賀心秧……本王好奇,不知大人是怎麼認識賀姑娘的?又怎會在短短的幾日內決定婚配?」

說到「短短幾日內」,蕭瑛的口氣之酸,酸到慕容郬都忍不住側目看他。這家伙,也在妒嫉?。

「秧秧是下官的鄰居,兩家交情很好,我與秧秧往來密切,華兒幾乎是秧秧陪伴長大的,她是個好姑娘。邑縣相逢,她只身一人,便留住下官家中,朝夕相處,兩人漸生感情,秧秧不介意委身于我,于是進京之前,我們成了親。」

她說的句句實話,可听在蕭瑛耳里卻是滿篇謊言,因為他早已用楓余居的桂花糖測試出賀心秧並非京城人士的事實,于是認定宮節與賀心秧兩人是套好了說詞。

只不過有一事他始終想不通,宮節一生未離開過京城,而賀心秧不是京城人士,他們是在哪里、又是在什麼時候建立的深厚感情?

想到「深厚感情」四個字,一把無明火迅速竄起,蕭瑛咬牙說道︰「既是如此,本王在此恭喜宮大人新婚志喜。」

「多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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