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沒把朕的話給听進去,不過是一個區區女子,成大事者,豈能讓女人亂了心思。不成,你得留下來,朕還有事要你相幫。來人!」
「是。」張和迅速往前。
「服侍蜀王淨臉。」
「是。」
張和下去吩咐,不多久,宮女端來溫水,服侍蕭瑛淨臉,但他沒動作、沒反應,像個人偶般任人擺弄。
待宮女退下,又奉上新茶,蕭瑛仰頭,一口喝下,才鎮定了精神,轉眼望向蕭。
「皇弟,朕明白,你是個用情至深的男人,要不,就不對女人動情,一旦動情便是天長地久,惠平郡主之事是朕對不住你,往後若有任何你喜歡的女子,朕便是排除萬難也會成全皇弟。」
「多謝皇上厚恩。」蕭瑛那表情一看就是言不由衷。
「我看你這樣,不如回去後先休息半個月,再到御書房來當差,想著來日咱們兄弟能日日促膝相聚,不再分離兩地,相信先皇在天上知道,肯定也會為咱們兄弟情深感動。」
「多謝皇上。」他答得無心無情,既是演戲,自然該演得徹底。
「既然你已經來了,宮節也在外頭久等,你就隨我一見吧。來人,傳宮節!」
蕭令下,不給蕭瑛反對機會,蕭瑛雖然蹙著眉頭,心底卻期待起下一場好戲。
第四章紅透京城(1)
爆晴隨著領路太監前行,一路低著頭,不敢四處張望。
她對「皇宮」這種古代建築深感好奇,一直想來一趟大陸旅游,看看五千年的文明古跡,可惜工作忙、果果又年幼,始終沒有機會見識中國開創的歷史奇跡。
好不容易身在古跡當中,她多希望能探一探、模一模,好回去說給隻果听,但好奇的地鼠死得早,這個道理在她國中時期玩打地鼠時就知道,所以出頭要看場合、看對象,沉默是金這個哲理,仍然符合這個時代的民情。
進入西殿,迎面而來的香氣讓她精神為之一震,哇!這就是傳聞中,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龍涎香?
驚奇只有一下下,多吸兩口龍涎香後,她便皺起眉頭,若不是這個時代的空氣太清新,肺部長期吸入這種香,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情。
「稟皇上,邑縣縣令宮節到。」
隨著張和尖細的嗓音,宮晴俯身下跪,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傳言中的宮青天是怎生模樣。」
蕭發話,宮晴乖乖抬起頭。
這年代的化妝質量量不佳,賀心秧花了大把心思想替她畫老妝,卻畫出一個欲蓋彌彰的效果,最後惱了、丟開手,還大言不慚說︰「如果皇帝不信你有二十五歲,你就直接告訴他,你身上有不老基因。」
不老基因?這種話比不說還糟。眼下,她只能希望皇帝有近視眼、老花眼,看不清楚她容貌。
蕭細細看著跪在堂下的宮節,是個男生女相的啊,這種人通常看起來年輕、脾氣溫和、性格謹慎,所以能仔細觀察罪犯表情反應、犯案的細微證據。
不過這樣的人,有謀卻無勇,能辦小事卻成不了大事業,對于出身軍旅的蕭而言,對這種不夠英武的男子,是不大看得起的。
「听說邑縣水患,在你的治理下,無百姓傷亡。」蕭發話。
「是。」
「你怎麼辦到的?」
「回皇上,在于一個勤字罷了。」宮晴答得小心翼翼。
「怎麼說?」
「臣初初任官,便分發至邑縣,上任途中,先著手理解此地風土民情,得知邑縣年年大汛,百姓傷亡無數,身家財產更是難以保全。
「于是到了地方上後,便經常微服出訪當地老叟,將他們年年對抗大水的經驗一一記載錄下,然後編寫成冊,待大水將至,向知府大人借來兩百名兵卒,照冊上所記,事先做好預防事項並規畫逃難方向,以免因逃難不及遭大水淹沒。」
爆節在回答問題的同時細細觀察蕭。
听說他只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在現代,四十歲倘若保養得好,還可以假冒年輕人,到PUB泡美眉,看看劉德華、郭富城就知道。
可許是早年軍旅生涯吃苦太過,太陽強烈照射,造成氧化現象,再加上當了皇帝,成天美食佳肴、五體不動,縱欲太過、日夜宣婬,漸漸寬厚了身材,現下的蕭從頭到腳看起來,竟然比她六十幾歲時過世的爺爺看起來還老。
不過,他那雙眼楮仍然爍厲,隱隱閃著精明,不怒自威的氣勢,是身在高位方能養成的。
「勤?說的好,真不知我祈鳳皇朝里,有多少個官員能像你這樣,以勤為首,替朕辦事。」
爆晴不接話,垂下頭,心里想著一路以來果果對皇帝的評語。
他說皇帝暴虐無道,若非有一群忠于祈鳳皇朝的老臣苦苦撐著,這個國家不會只是國庫虛空、水旱連年,韃子年年來犯,天下文人罵聲不斷……如此而已,可惜,他不重用文臣只看重武官,此點,將成為他致命的一擊。
她不認為果果有本事說出這樣一番話,再天才,他也只是個十歲小兒。
就算他熱愛政事、時時注意朝堂風向,也不可能理解這麼多,所以,這些話定然出于蕭瑛之口。
悄悄看一眼坐在旁邊垂首無言的蕭瑛,宮晴有幾分不解,向來自信的蕭瑛怎會是那樣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情?
「跟朕說說,那個吸血鬼的案子,你是怎麼破的?」
皇帝的話拉回宮晴的注意力。
「稟皇上,世間並沒有吸血鬼……」
「朕明白,只是市井坊間把這個案子的凶嫌說成吸血鬼。」
听說那案子傳得沸沸揚揚,好一陣子鬧得百姓不敢在夜間外出,便是天未大亮之際,要出門也是三三兩兩成群結隊方敢出門,而嬰孩夜啼,當娘的還會用吸血鬼嚇唬小孩。
爆晴整理了一下案情,不疾不徐的慢慢道來。
「事實上,那是一種疾病……」
那個案子,是在水患不久之後發生的事情,當衙門上下為今年水患無百姓死亡之事大慶時,卻有人在城外竹林里找到一具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尸體。
尸體並沒有泡到水,足見與水患無關,仵作驗尸,發現死者剛死亡不久,頸間有小洞,看不出是什麼所傷,但讓人驚訝的是死者全身血液像被抽干似的,即便劃破血管也無血絲滲出。
沒想到兩天後,同樣的地方又出現死狀相同的尸體,只不過這回死的是個八、九歲的男孩。
整個邑縣都沒有人來指認死者,也沒有大戶人家報官說家中下人失蹤,于是兩人身分成謎。
很快地,這兩個案子被廣傳出去,百姓謠傳邑縣出現專門吸人血的厲鬼,那段日子,一入夜就不見行人在路上走。
爆晴詳細查看了尸體,除發覺兩人腕間均有繩索勒痕,手很粗糙、指間有繭,可推斷出兩人應是做勞役的下人之外,尋不出有任何其他線索。
殺人的手法很多,為什麼要選擇吸血這一項?怎樣的人會以吸血為樂?吸血鬼緣自國外傳說,在中國似乎沒有這樣的說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案子?
動機,無。
凶器,無。
證人,無。
連死者的身分也查不出來,在案情陷入膠著的狀況下,百姓開始出現諸多想象。
爆晴也百思不得其解,四處探訪附近幾個州縣有無邪教興起,甚至透過慕容郬查訪,武林里有沒有變態殺人狂出現,後來是餐桌間賀心秧無意提起,說她看過一個節目在探討吸血鬼的傳說,真實性有幾分她並無把握,但里頭提到有種罕見疾病叫做紫質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