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女人」
斑熙雅不容許任何人無視自己,搶快兩步,從後面一把扯住梁雨親的馬尾,力氣之大,害得她差點仰摔。
梁雨親好不容易站穩腳步,才轉身,還沒開口,兩個巴掌便狠狠甩過來,打得她頭暈眼花。
「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種可憐巴巴的元配,能夠讓你們這種無恥小三騎在頭頂上,不怕死的話,就等著看我的手段。」
梁雨親回視她,一語不發。她當然知道高熙雅是什麼樣的人,可就算高熙雅手段凶殘、性格惡毒,這里是民王國家,她相信法律會保護自己。
「十天之內我會模清楚你的底細,我會從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下手,不怕死的話,請繼續當你的梁特助吧。」
斑熙雅撂下警告,一甩頭,走出辦公室。
梁雨親吞下怒氣,走到沙發邊緩緩坐下,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腿抖個不停。
前世被薛羽蝶虐待的記憶回籠,她仿佛看見自己的指甲被硬生生拔下,鞭子抽在背上的疼痛是那樣鮮明,烙紅的鐵、千針、萬針的刺錐,她仿佛還听見黑衣人的刀刺入自己身體的聲音……
「不會的,她不敢,這是個法治國家。」她拚命搖頭,試圖擺月兌高熙雅帶來的恐懼,她從包包里拿出保溫壺,倒出讓人寧神的洛神花茶,再一次告訴自己一高熙雅不敢的,這不是可以任意動用私刑的時代。
她站在董事長辦公室外面發呆,靜靜地……靜靜地听著辦公室里的討論聲。
參予討論的人物︰董事長、副董事長。
討論的內容︰方蔚允和高熙雅的婚事。
討論的氣氛︰愉快、熱烈。
一下子,她仿佛從天空墜入深谷,失速的墜跌引發出她的強烈心悸。
不曉得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心疼,她突然覺得好冷,冷得不停發抖,明明身處在和平的台北市辦公大樓,她卻覺得自己站在槍林彈雨的戰火之中,轉眼間,已被射得千瘡百孔。
她的心一陣痙攣,無法遏止的苦澀在責張的經脈問奔竄游走,一時間綿密的酸楚在空氣里聚集,一點一滴,將她全身浸泡個透。
真是的,這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怎麼還會讓人這麼痛,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這種舊消息而心痛。
她不知道自己在門外站了多久,只知道回神的時候,方蔚平關懷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你還好嗎,哪里不舒服?」他的聲音仿佛透過瀑布發出來一般,散發著潮濕的水氣,瞬問感染了她的眼楮。
「我沒事,這個必須交給董事長。」她低頭,把文件遞上去。
方蔚平接過文件的同時,手心貼上她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蔚允不在,我準你假,快回家,听到沒?」
梁雨親胡亂點頭,她沒有心情應付方蔚平的溫柔。
方蔚允在辦公室來回地踱步,心像被什麼東西撓著、挖著,自從他出差,已經兩天沒見到梁雨親,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她竟然不在。
她去哪里,怎麼去了那麼久?
他重重吐氣,坐在沙發上甩手抹抹瞼。現在他知道,兩天不見已經遠遠超過他所能容忍的極限,他必須要在她身邊,必須听她的意見,必須和她討論每一件大事小事,他必須要每天看見她的臉。
不然他就會慌、就會急、就會不知所措。
雨親、梁雨親……你去哪里了?
打她的手機,她的手機關機,問秘書,秘書說她只是去送文件,但什麼文件需要送這麼久?
坐不住了,他從沙發起身,往門外走,沒想到甫打開門,粱雨親就一頭撞了進來。
看見她的那一刻,方蔚允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他緩緩吐氣,那張壓得他無法呼吸的天羅地網瞬間被掀起,他自在了。
握起她的手,他急急說道︰「你去哪里?我等你很久。」就在兩手交握的同時,他發覺不對勁。「你好燙,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小靶冒。」她搖頭,想搖去暈眩感。
「小靶冒怎麼會燒成這樣?不行,我們去醫院做全身的健康檢查。」
「你有那個閑錢,為什麼不直接把錢匯給我,我很缺。」她試著開玩笑,雖然心還是痛得讓她想尖叫。
「你覺得呢?」他瞪她,不顧她的意願,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
「你做什麼?」她在他懷里掙扎。
「你不要逼我把你打暈,乖乖閉上眼楮。」他不理會她的掙扎反對,硬要將她送進大醫院檢查。
他飛快走著,不顧旁人的驚訝目光。最後兩人在往電梯的走廊上踫見了高熙唯。
斑熙雅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這里是辦公大樓耶,他們把它當成賓館嗎?她恨不得一把火將梁雨親燒得連灰都不剩。
然而,當高熙雅的視線接觸到臉色鐵青的方蔚允時,她立刻換上一副關心的表情,「發生什麼事,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病?我的車子停在樓下……
方蔚允根本沒心情理會高熙雅,一顆心全掛在梁雨親身上,他抱得她很緊,時不時用臉頰去踫觸她的額頭,試試她的體溫。
親眼看見兩人之間的親密,高熙雅一顆心像被人放在火上烤,她咬緊了牙關,不讓惡言詛咒月兌口而出。
她硬生生忍下,打了手機讓司機到大樓門口待命,然後陪著他們一起到醫院掛急診,她氣方蔚允為了粱雨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個不停,氣梁雨親不必撒嬌、不必說半句話,就可以得到他的所有注意力。
她忍、又忍、再忍,忍到所有檢查結束,當醫生說梁雨親打完點滴就可以領藥回家時,她才推推方蔚允的手臂。
「你去繳費領藥吧,我來看著她。」她笑著對他說。
方蔚允不放心的看著熟睡的梁雨親,又伸手踫了踫她的額頭、踫了踫她的臉頰,確定她的高燒退了沒有。
「沒事的,你快去領藥,讓她能快點回家休息最好,要是二度感染就糟了,別小看感冒,嚴重了也會出人命的。」
听高熙雅這樣說,方蔚允盡避百般不放心,還是離開了急診室。
這算什麼?當著未婚妻的面,對別的女人露出這種表情!
斑熙雅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硫酸打進點滴瓶里,毒死這個搶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壞女人,她深吸氣,手伸到棉被底下,習民狠在梁雨親的大腿上掐一把,痛得熟睡中的她驚呼一聲,清醒過來。
四目相對,梁雨親對上高熙雅的凌厲眼神,連忙轉開眼楮。
「找誰,找蔚允嗎?他不在,救不了你的。」高熙雅冷笑,手指在點滴的管子上滑來滑去,動作很小,但那態度讓人心驚膽顫。
「你想做什麼?」梁雨親眼底升起警戒。
她輕笑兩聲,「這里人這麼多,我能做什麼?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不過你女乃女乃、你媽媽,哦,還有你那個成天到晚想當明星的妹妹……她叫粱雨澄對吧,如果破了相、斷了腿,應該就不會再作白日夢了吧。」
她沖著梁雨親一笑,明明是甜到膩人的笑,梁雨親卻覺得因此全身發冷,像是誰不顧她的意願,硬把她埋進冰雪里。
「你……」
「我很好,我會如期嫁給蔚允,至于你,就算你抵死不辭職,我也有本事讓你放棄。」
她的手迅速伸進棉被底下又收回,粱雨親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在大腿處蔓延,她望著高熙雅狂亂而殘忍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寒意。
這天回家,她發現自己的大腿處有一片深色涼傷以及三道血痕,更沒想到的是,夜里又傳來一個駭人的消息,妹妹梁雨澄出了車禍,右腳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