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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小姐 第6頁

作者︰千尋

報亦昕眉頭緊蹙,看著卑微的她。她真的是當年紅極一時的李倩羽?

姜穗勍很忙,公司和醫院兩頭跑,不過這些難不倒他,因為……他是天才。

這種話既自負又驕傲,但事實證明,他這個天才邏輯能力的確比旁人好、分析能力比人家強,往往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辦法,因此他處理公事的時間,只要別人的三分之一。

所以他有時間到醫院陪穗青,有時間和遠在英國的父母親視訊,還有時間當英雄,去陪陪隔壁房的小天使,讓她洗滌自己做生意做到很骯髒的心靈。

幼琳很可愛,她說要當個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小天使,于是把從小到大做過的壞事通通向他招認,一面講、一面哭著說︰「我很努力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姊姊不原諒我,穗勍哥哥,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失笑,她做過的那些哪算得上壞事,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不過,看她哭成那樣,他認為自己應該挺身而出,再當一回英雄,找那位冷得像冰柱的姊姊,好好談一談。

畢竟「我原諒你」,沒有那麼難以說出口,何況姊妹之間的爭吵,有什麼大不了?小時候他還不叫穗青「姊姊」,直接喊她智障女圭女圭呢,可他們現在的感情還不是這麼好。

但沒想到那根冰柱比他這個大公司老板更忙,讓他從下午開始,便追著她跑。

第一次找她,護士說她去巡視病房,他想,等她巡完再討論,就先回病房找穗青;下一回,又說她進會議室。沒問題,他明白開會的重要性,的確不該被打擾,問明會議結束的時間後,他先離開醫院辦點事情。

但等預定的時間到,他等在會議室的門口,卻發現出來的醫師群里沒有一根冰柱,才曉得她又進了手術室。

然後,只晚了幾分鐘,她就下班了,听說明天一早還有個刀要開。

她是當醫師還是當神?一個女人有這麼多的精力做這麼多事?

不過再不滿還願得算了,反正今天攔截不到,明天再來,不達目的絕不罷手,這是他的習慣。

但他沒想到會在醫院門口踫上冰柱,更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女人在搶她的皮包,而那根冰柱不知道是累垮了還是嚇傻了,竟然沒有半點反抗,乖乖讓對方搶。

他連忙大步奔向前,對著強盜喊,「你做什麼?!把東西放下,我已經打電話叫警察了!」

李倩羽望了姜穗勍一眼,抓著女兒的包包,轉身就跑。

他跑來,龔亦昕卻直覺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追上前。

「你做什麼?你的皮包被搶走了!」他指著遠去的背影。

「多事。」她冷冷丟下兩個字。

如果他不在,那女人拿完錢就會走,現在好了,她們非得再見上一面,讓她把皮包和里面的證件送回來。

可自己為什麼不讓他把東西搶回來?是不想讓李倩羽被當成強盜對待?

第2章(2)

她說他……多事?!

有沒有搞錯,他在幫她欸。他有些憤慨,直覺想要回嘴,但猛地想起自己身負任務,他強壓下怒氣問︰「你要不要報警?」

「不必。」她攏攏散落的頭發,疲憊已經爬上她的肩膀。

「你們認識?」

她沒回答。但他從她的表情找到答案。好吧,既然是熟人,他無話可說。

報亦昕再看他一眼後,離開醫院門口。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她抬眼,對上姜穗勍的眉目。他是個干淨得有些雅痞氣質的男人,五官很好看,但最讓人深刻的是那雙眉,一雙有個性、不說話就可以讓人看見自信的眉。

她回頭,他松開手。

「我有事想找你談談。」

他憑什麼認為她還有力氣和他談?今天的她,已經過得夠慘,不想再讓陌生男人插上一腳。她冷冷看他。

「我們有這麼熟嗎?」她淡問。

他又想恐嚇她,要她別去找穗青?她想嘆氣,他如果真的不想她們踫面,那他可用錯方法了,她是在暴力恐嚇下長大的,經驗豐富,他這點小恐嚇,她還不看在眼底。

報亦昕轉身往停車場走,但才走兩步她就停下腳步。突然想起證件、手機、車鑰匙、錢包、悠游卡通通放在包包里,天……她要怎麼回去?!

走路嗎?至少要一個鐘頭,她已經累到有張床在眼前,可以馬上倒頭就睡了,哪有辦法……

她不想對一個陌生男人低頭,但疲憊已從肩膀擴散飛奔到鼻頭,她真的沒精神在夜間健走。

下定決心,她迎上他的視線,「我們談談吧,在你送我回家的路上。」

她是個很特殊的女人!姜穗勍認為。

他踫過許多類型的女人,精明的、能干的、伶俐的、可愛的、笨的……但不管是哪類型,身上都帶著一種特質,那個特質叫做溫柔。

也許某些精明能干的女強人,不輕易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溫柔,但總有她願意表現出那一面的人存在,或許是她們的丈夫、情人或小孩,或許是她們的雙親或姊妹兄弟。

但這個龔亦昕……他想,她沒有。

她對所有人都疏離而冷漠,沒有朋友、沒有同儕關系,就連對妹妹都冷淡得可以,但這麼冷的女人,卻矛盾地讓病人感到安心。

這些評語,均听自護理站的護士小姐們。

而護士小姐們怎麼會突然評論龔亦昕?

這得感激某個不知死活的男性醫師,他在今天送了一束花給龔醫師。

她是美女,會被男人追求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可送花的人是同一間醫院里的醫師,這就有趣了。

她的個性鮮明,不必說話,就能讓周遭的人清楚明白,知道她聰明睿智卻也冷漠非凡,她沒有朋友或死黨,她從不主動與工作之外的人事打交道。

她像台精準的機器,不犯錯、不出包,卻也不容許身邊的人做錯,因此和她合作的人都倍感壓力,可在共事一段時間後,便會意外發現,自己在各方面都有所進步。

這種女人,適合當上司也滿適合當對手,但當女朋友……如果是不了解她的外人來追求,他可以理解,但同醫院的同事……他想,對方或許想要挑戰高難度戀情吧。

听說男醫師送上花時,龔亦昕沒有生氣、快樂……或者其它多余表情,只是冷冷地反問對方,「你不知道醫院的規定嗎?鮮花里面有細菌,很容易侵害身體虛弱的病人,高醫師為什麼還帶花到醫院里?」

丟下話,她就拿起一堆病歷巡房去了,留下尷尬不已的高醫師。

雖說有好心的護士說要幫高醫師把花收起來,等龔醫師下班,再把花交給她。

不過,冰柱並沒有將鮮花帶回家……他不曉得自己在高興什麼,可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揚起嘴角。

打開收音機,里面傳來抒情的音樂聲,他想半天,終于找到適合當開場白的話題。

「今天,我去病房看過幼琳……」

話說了好一會,卻沒听到一點響應,他疑惑的側過臉,竟然發現那個說好要和他談談的女人已經熟睡。

失笑,他連她住在什麼地方都還沒問,她就睡著了,還睡得這麼安詳?

但是不怪她,听說她昨天值夜,將近四十個小時沒闔眼,他可不認為有多少人的體力這麼好。

他將車開往郊區。很久沒回老家了,自從買下距離公司較近的公寓之後,他就很少回來。

今天他要幫穗青帶一些東西去醫院,希望鐘點女佣將老家的清潔維持得很好,好到足以招待客人不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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