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終于有娘了。」一把推開梅傲的鉗制,阮珊將錯愕的梅夫人抱了個滿懷。
當得知梅傲也是有娘的孩子時,別提她有多羨慕了。
「你沒有娘?」看著她抱別人,心還是有點不爽,梅傲攬眉盯著她們相擁的畫面,很礙眼。
「人家就是沒有娘啊,哇……」阮珊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時不時的還夾雜幾聲咳嗽。
這可為難梅夫人了,良好的出身哪時受過這種鼻涕眼淚的苦,可是為了兒子……
她就忍忍吧,一會兒回房一定要馬上換下衣裳,洗個澡。
「好了,抱也抱夠了,回來!」
「不要,人家要娘,你走開啦!」甩開他伸過來的大掌,阮珊不依的揮揮手要他離開。
「女人,不要得寸進尺。」梅傲隱忍的怒氣被挑了起來,他繃著臉不高興了。
「哇……你欺負人……娘……」
「閉嘴!」
太陽穴隱隱作痛,梅傲正極力壓下自己的怒氣,這個小女人就是有本事挑戰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梅夫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喜歡看著兒子無可奈何的樣子,嘴角的笑紋漸漸擴大,她的兒子啊……她竟可以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生氣的樣子。
身為一家之主,梅傲一向十分自制,追求完美,中規中矩,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表露一絲絲想法,也因為這樣,無形之中他建起了高牆將自己與外人隔離開來。
連自己這個當母親的都不能越雷池一步,這讓她很郁卒而又莫可奈何。
「傲,你不是要我看看小嫂子的臉,怎麼一直沒過來?」所以他親自過來一趟了。
「咦?」阮珊好奇的止住淚水,圓溜溜的大眼馬上被眼前的俊男、美女驚艷到了,呈痴呆狀。
「哇,這位姐姐真是個大病人喲……」美的事物一向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她第一眼就被柳喻柔那柔弱嫻靜的氣質迷倒。
「這……」站在白申衍身旁的柳喻柔被突然闖過來的阮珊嚇得倒退數步。
因為體弱的關系,她長居室內,接觸的人不多,阮珊冒失而又好奇的舉動嚇到她了。她一時間適應不過來,本能的更往白申衍身上縮。
「英兒,不要亂動!」梅傲趕在阮珊出手踫柳喻柔之前喝止她。
「可是人家忍不住嘛,小姐姐好漂亮哦,呵呵,看著就喜歡……」
「小珊,來,來娘這里。」梅夫人招招手要阮珊到自己身邊,想要好好看看兒子,她只有抓緊阮珊。
「小珊?」梅傲不解的問。
「是啊,爺爺都叫我小珊。」
「小珊是小名。」
梅夫人和阮珊異口同聲的解釋。
點點頭,梅傲了然,「衍,你看看她那張臉,根據我的判斷,那應該是用罕見的材料所致。」
白申衍輕柔的放開柳喻柔,來到阮珊跟前,俊美白淨的臉湊近,眼對眼,鼻對鼻,細細觀察著……這臉也黑得太奇怪了吧,跟藥汁一樣顏色……
驀地,他一愣,這小女人……她沒事拿一雙骨碌碌、滴溜溜的大眼瞪著他干嘛?
還調皮的一眨一眨……
一時間,他忘了自己的目的,就這麼跟著她的眼楮轉,她有一雙迷人靈魂的大眼。
「衍。」
梅傲的聲音像一道閃電般劈中白申衍的腦袋,他尷尬的咳嗽數聲。
「照這情況來看,確實是外界原因所致,她身上……」
「她身上的肌膚女敕白水潤,與那張臉相差甚異,所以我才會懷疑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梅傲不想讓別人對阮珊的身體有任何遐想,所以搶先說。
「這我知道。」他本來就是要客觀說的,「你為何不直接問她要解方?」那雙大眼,白申衍很明顯的感覺到阮珊賊溜溜的大眼在梭巡著自己,他被盯得毛毛的。
「她說不知道。」
「那我回去做一下研究,興許能找出辦法。」依這張臉烏黑的程度來看,要徹底洗淨可能是一大難題……呃,她又想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梅傲沒注意到他們兩人間奇怪的交流,體貼的把站在門邊的柳喻柔扶至椅上。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禁不得一點兒的風吹日曬。
「你怎麼不在房里多休息?」梅傲輕柔的話里有著責備。
「我想出來透透氣。」她溫柔的笑笑,要他放心。
其實,一雙水眸看向被阮珊突然靠近而有點嚇到的白申衍,她只想多看看他。
下一次的昏迷不知又要睡到什麼時候,所以一點點的時間她都不會浪費的。
苞著她的視線走,梅傲這才發現那阮珊不知何時貼上了白申衍,臉一沉,他大步上前將她扯回自己懷里。
「一個婦道人家不許這樣盯著別的男人看。」他沉泠的道,在藕臂上的大掌縮緊。
「好痛!」她吃痛的驚呼,「你不要亂動我啦,我在看他,他長得真俊,跟你完全不一樣耶!」
白淨斯文,爾雅溫文……哎呀,她肚里的文墨可真少。
「俊?跟我不一樣?」梅傲咬牙重復她的話。
「是啊,不信你看看。」不知兩人關系的阮珊還很白目的拉著他和白申衍比較,要他看清楚。
「不用了,他長什麼德性我比你還清楚。」梅傲很不甘心,所以吐出的話有制不住的冷意,幽黑的冷眸迸出冷光直射向白申衍。
「咳咳,謝謝小嫂子的贊美。」模模鼻頭,白申衍好笑的起哄。
「我還發現你跟剛剛那個美女姐姐很相配耶,你們站在一起好看極了。」她由衷的話讓兩個當事人身體一僵。
「小嫂子切勿亂說,我們只是朋友。」
白申衍明顯撇清的話讓柳喻柔身體僵直,臉色發白,他還在逃避嗎?哀怨的水眸對上他匆忙避開的眼。
「珊兒。不要亂開玩笑。」梅傲沒注意到兩人間的互動,「我會娶喻柔為妻,以後你要喚她一聲姐姐。」
他下決定的事一向很難更改,娶柳喻柔一直是他擱在心上的任務,無所謂愛與不愛,是一個責任。
一室的人皆震驚的看向他。
「我怎麼沒有听你說過這件事?」梅夫人問。
「小時候我答應過喻柔會娶的,手帕是信物。」他習慣性往懷里一掏……
沒有。他這才想起手帕在她身上,有著厚繭的大掌在阮珊的面前攤開,「拿來。」
「你要還我。」她事先聲明所有權。
在看見他點頭同意以後,她這才拿出手帕。
這樣的情況讓大家一愣,有哪個男人會將自己跟正室的信物送給妾室,用完還需要「還」?這可真是奇聞。
然而,某人因為這樣的事而握緊身側的大掌,青筋暴凸,處于緊繃慍怒的狀態。
「小柔,這是真的嗎?」梅夫人輕聲問,銳利的雙眼閃著復雜的神色,似乎一切她都了然在心。
沒有放過白申衍的情緒變化,柳喻柔溫柔一笑,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我跟表哥確實做過這種約定。」
「趁喻柔這段時間身體好一點,我想把婚事辦了。」梅傲的話像平地一聲雷般嚇傻了在聲的所有人,大家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的倉促。
「婚事?你要娶喻柔姐姐?」一來一往的,阮珊也知道了病美人叫喻柔。
「我說過了,你在絕塵堡是妾室,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擰緊眉,他注意到她的小臉瞬間一皺。
「唔,好痛!」心,隱隱作痛,阮珊咬緊貝齒,烏黑的小臉看不出已經發白。
「珊兒!」梅傲一驚,抱起她,「你怎麼了?」
原來粉女敕的櫻唇瞬間泛白,在烏黑的臉上更顯得蒼白嚇人,骨碌碌的大眼升起氤氳迷霧,她倏地覺得鼻子一酸,好想哭,所以——
「哇……你要娶別人……」
「我……」那是責任,從小到大的一個想法,他不可能為任何人、任何事做改變,即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