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她當然怕得要死,不過如果她敢懷疑這個男人或許會死得很慘,「鳳哥說笑了。」
正想天馬行空地奉承一番,忽然身後傳來桌椅的踫撞聲,她一回頭,看到聶往正大步向這邊走來。
「你們在干什麼?」他看了看桌上的空酒杯,然後又看了看那一疊錢,立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從顧夕止一進門他就注意到她了,那個女人居然敢打扮得如此妖艷去跟另一個男人喝酒。
彼夕止瞪他一眼,然後拿起錢站起來,向鳳裳告別︰「謝謝鳳哥,我先回去了。」
「站住!」發話的是聶往,他鐵青著臉抽出顧夕止手中的錢,扔向桌子,然後粗魯地拉著她便向外飛奔而出。
「你憑什麼你……」她還想回頭將好不容易借到手的錢拿回來,可是那個快氣瘋的男人大力地扯住她,根本不給她機會。
鳳裳點著了一根煙,然後默默地看他們穿過酒吧的大廳,向門外走去。
「那個小子敢不將鳳哥您放在眼里,要不要我們去教教他?」身後的人立即俯子詢問。
他心情好,所以不在乎。擺擺手,表示不用了。
「顧夕止,你缺錢跟我說就好了,為什麼要跑到酒吧來陪酒?」聶往怒吼吼地將顧夕止扔到自己的車上,這個女人害他放下幾百萬生意的客戶獨自跑了出來,不僅如此還不知悔改地嘲笑他。
「哼,跟您借?聶大經理,您還是忙著去吧。」如果他會借,她這幾天也不用如此費神了。
第四章武術比賽(2)
見她要下車,聶往立即將車門鎖死,發動引擎,車「刷」的一聲飛了出去。
「喂,聶往,你做什麼,快停車。」
他甚至連安全帶也不系便在公路上飛馳起來,簡直是不要命了。
「叫你停車沒听見嗎?」
「你不想死就閉嘴。」這個女人再吵下去,難保他不會將車開上安全島,到時候車毀人亡就清靜了。
彼夕止果然閉嘴,聶往咬著牙將車開到最快,呼嘯而來的夜風幾乎吹得他睜不開眼,而他的心也跟著車速一路飛升,幾乎快跳出胸口。初看到顧夕止進入酒吧是納悶,隱隱約約中又透露著一絲重見後的驚喜,誰知道那個女人竟然坐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身邊,陪酒女?她不會因為缺錢就這麼糟蹋自己吧。
不知過了多久,聶往將車泊到安全線內,將頭埋在方向盤上苦惱地想,他不是要報復這個女人嗎?為什麼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時心情會這麼惡劣呢?
「夕止,我錯了。」他的聲音沙啞,隱含著懊惱。他錯了,是錯在想報復還是錯在沒有借錢給她?半天沒听到顧夕止的回話,偏過頭時才看到那個女人一臉蒼白地坐在身邊。
「你怎麼了?」聶往將臉湊近她問。
「我想……吐,快打開車門。」車門打開的剎那,她再也支撐不住地沖了出去。
她原本是該恨聶往的,畢竟他破壞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門路,可是一抬頭看到他那副關切的神色,心忽然一軟。
「聶大經理,我們還有什麼賬是沒算清的嗎?」她應該跟這個小氣的男人撇清關系。
輕拍著她背的手忽然一僵,聶往沒好氣地說︰「我們的賬永遠也算不清。」
什麼意思?她納悶地抬起臉,路燈下的男人微皺著眉,薄唇緊緊地抿著,一雙狹長的眉眼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她趕緊撇開臉,沒想到那個男人卻曖昧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然後向上托起,他粗聲粗氣地問︰「你想跟我撇清關系?」
「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系好不好?」閉眼,及時閉眼,這家伙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憂郁王子的模樣迷惑她?
「有沒有關系我說了算。」啊?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丁點的霸道。
「憑什麼?」她大叫一聲揮開他的手,「你一不是我老板,二不是我的債主,我憑什麼要受制于你?」
「五萬塊錢,我借給你。」
「耶?」
「跟我來。」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推上車。
向他借錢似乎比向黑社會老大借要來得安全些哦。顧夕止很沒原則地乖乖上車,系好安全帶,見他從另一邊上來,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你要贊助顧家武館嗎?」
「我是說,我借錢給你,而不是贊助你家的武館。」
「唉。」果然是生意人,精打細算,她又詢問,「幾分利啊?」
聶往狠狠瞪了她一眼,不予理睬。
其實是她錯了,她不該輕易地相信這個出爾反爾的男人。
還是聶家那幢別墅,只不過屋內比初見時多了一些日常用品,也多了些生活的氣息。她坐在彩虹條紋的布藝沙發中細細地打量著屋內亂七八糟的顏色,是的,亂七八糟。綠色的桌布,黃色的窗簾,紅色的地毯以及色彩繽紛的小家具,那個帥到沒天理的男人對色彩的敏感度一定是負值。所以說人無完人,上帝造人時是公平,給了聶遠顛倒眾生的美貌就會奪去他的品位。
聶往從廚房走出來時就看到坐在沙發中的女人睜大了一雙烏亮的眸子左顧右盼,將手中的果汁遞給她,然後故作不在意地問︰「還喜歡嗎?」
「什麼?」顧夕止接過果汁,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對房間裝飾的評價。她哈哈大笑道,語不成聲,「你……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哈哈……」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搭配得花里胡哨的裝飾,雖然她對色彩的要求不高,有時候也會穿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顏色的衣服,但不代表她不會欣賞。
他在顧夕止的身邊坐下,心情似乎很好地跟著笑道︰「你肯定喜歡。」因為根據他的調查,顧夕止就是這麼沒品的女人,喜歡將雜亂無章的顏色穿到身上的女人怎麼會不喜歡這種繽紛的色彩呢。
「還好啦。」她只是不介意而已,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家。幸虧不用一天到晚對著這些顏色,否則一定會視覺疲勞。
他又將臉湊近了一點,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濕濕癢癢,她穩住心神推開貼近的男人,「你不是說要借錢給我嗎?」
聶往笑了笑,示意她先別急,「喝點果汁吧。」
「莫非你想反悔?」她現在回頭去找鳳哥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我有說過嗎?」他不知在哪掏出已寫好的兩頁合同紙遞過去,「簽吧?」
「耶?」果然是小氣的男人,借個五萬塊錢也要簽這麼長的合同。她接了過來仔細地閱讀條款。
「哎,快簽,不要再看了。」他催促。
肯定有鬼,這份合同像是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她不認為借個五萬塊錢也會有那麼多的條款,所以一定要仔細地檢查,看看有什麼不利的信息。可是……這個男人的手在干什麼?
「喂,你……住手。」她吞了口吐沫,努力凝神查看。
「夕止。」聶往忽然將全身的重量都倒在她的身上,雙手自然地一前一後搭在她的腰間,然後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咦咦咦?有沒有搞錯,她才是女人好不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做出一副曖昧柔弱的模樣?
「夕止。」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微有些沙啞,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令她渾身一陣顫栗,似乎沒有力氣了。略微偏頭,看到那雙墨綠的眸子里隱約閃現著莫名的光澤,她的頭腦立即混亂起來。
「夕止。」他再叫,仿佛要抽干她全身所有的力氣一樣。
「嗯。」她應聲,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干澀而急促。
這個男人在誘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