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的口氣很悶,臉色更是悶到一個不行。
「你在生氣,我做錯了什麼嗎?」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邊烙下一連串的親吻。
「沒有。」溫柔送到眼前,他滿腦子卻是詹沂婕那張皺眉要強的臉。
「沒有的話,抱我進房間……」她一躍,跳上他身體,兩只腳勾住他的腰,濃厚的性暗示,想撩撥他的。
「Judy,今天……」
「今天很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說要送禮物給我,我說我最想要的禮物是一整個‘阿夜’,想後悔嗎?門兒都沒有。」
說著,她的唇堵上他的嘴,送出一個熱熱烈烈的法式親吻。
他喜歡Judy,已經醞釀了好長一段時間。他追啊追,終于把她追到自己身邊,他很喜歡她,想過和她天長地久,可是今天晚上……他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沂婕的愁眉會深深烙在心底?
要到廚房倒開水的詹沂婕看見交纏的兩人,垂下肩,冷漠以對。
她回房,關上門,坐在床邊。
這間公寓什麼都好,就是兩間相連的房間隔音設備太差,隱約間,她听見Judy的聲音,于是她知道他們回房了,接下會發生什麼事,誰猜不出?
她用力搗住耳朵,不听、不想。
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她和蔣有亞當史密斯的分工理論,沒有曹雪芹的鏡花水月︰他無意,即便她有心,也是落花流水一場空話,對他有心的女人太多,她不需要去湊數啊。
她忘記傷口還沒有處理,就躲進浴室、打開蓮蓬頭,水嘩啦啦一陣亂沖。
傷處的痛,痛不過心,她閉起眼楮欺騙自己,臉頰流下的灼熱,不是酸澀淚水,它的PH值是不偏不倚的7……
她並不知道,這一晚,Judy帶著憤怒離去,而不了解自己的蔣,在房間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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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沂婕學乖了,只要是避不掉蔣的夜里,她就會留在公司里面過夜。
總經理室里有張大沙發,置物櫃可以放下好幾件套裝,而員工廁所可以反鎖,並且提供熱水。
洗過澡,她回到辦公室,從抽屜找出優碘。
她傷口發炎了,都怪她太蠻皮,手臂上的刀傷,她拖了兩天才去找醫生,還以為上上藥就可以,沒想到醫生硬是給她縫了十七針。
「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
蔣的聲音讓詹沂婕嚇一大跳,手上的優碘滾落,在她白色睡衣上留下一道褐色印子。
她抬眉,吐氣。「不是,我不回去是因為很忙,留在這里,我可以多點時間處理公事。」
「說謊,你開車,只要二十分鐘路程。」他知道她怕浪費時間等待,一到美國就給她買車子。
「先生,你知不知道累壞的女人,坐在駕駛座上很容易打瞌睡?」
詹沂婕走到茶幾旁,倒一杯咖啡遞到他面前。
他看她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喝咖啡?」
他問倒她了,她什麼時候開始喝咖啡的?什麼時候開始在抽屜里面準備幾包糖果?她的改變,連自己都不知不覺。
「在這里,咖啡是一種很容易取得的食物。」
蔣的出現讓她慌了手腳,她還要繼續擦藥嗎?算了,今天不擦了,頂多明天再流點膿,反正她還滿習慣帶傷的日子。
拉下袖子,收好瓶瓶罐罐,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現她的傷。
他臉色很差,放下咖啡、走到她辦公桌邊,逕自打開抽屜,把藥品拿出來。
「你開車睡著,出車禍了?」
「不是。」
「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才剛感冒結束,又把自己弄傷,她是和美國磁場下台還是水上不服?他沒有好口氣的問。
她避重就輕,「小事,我可以處理。」
「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蔣瞪著她裙擺掩蓋不了的膝蓋。
來這里之前,他已經滿肚子火。
連續三天,她都不在家。他打手機、她關機,他打電話、她開電話答錄,他每天等到凌晨兩點,都看不見她的人。昨天,他發狠,直接躺到她的床上等,結果答案出爐,她根本沒回家。
他以為她交了男朋友,一個小小的「以為」讓他的脾氣大到不行。
要不是他打電話和公司員工探听過,確定她除了上課時間以外都留在公司,他肯定一來就把她轟得體無完膚。
只是……不等他轟,她已經體無完膚了!心揪疼著。她不是女強人嗎?怎麼能力這麼高超,卻連自己都不會照顧?
「我忙,所以……」
「所以讓小擦傷變成可以流出可樂的大傷口?」
「好吧,我是有一點懶散,可是我去看過醫生了。」
詹沂婕拉開袖于,指指還沒拆線的刀傷,證明她的確花心思處理過了。
這下子,他才看仔細,她的手臂、手肘丑到無法形容的鬼樣子。
他深吸氣,桃花眼變成桃花劍,光芒射出去,她差點被他射出胃穿孔。這是他首次露出殺人眼神,溫和被銳利取代,彌勒佛變鐘馗。
「你到底是怎麼弄的?」
他目光灼灼,逼她不得不說實話。「我踫到搶匪。」
「星期一晚上?」
「對。」
懊死的,他就知道不對勁,那天晚上,他明明在她眼底看見了淚光,他應該把Judy送回家,應該到她房間把她抓到醫院里,應該……
天,他還在計較已經過去的事情,智缺!
「為什麼不告訴我?」
詹沂婕飛快掛起笑容。「你要我當電燈泡?不要吧,我才不要Judy小姐恨我一輩子。」
「你都不介意讓邵祺棻恨你一輩子,為什麼擔心Judy恨你?」他沒好氣的說。
蔣災拉過她的手,把她壓在沙發上,不由分說,替她上藥包扎。
「你說過的呀,Judy不一樣,她是你想定下來的對象,我怎麼可以對未來的老板娘不敬?」她嘴上說得輕松︰心底卻是慌亂抑郁,Judy的「不一樣」,讓她好沉重。
「再不一樣,被搶劫是很嚴重的事,你當然要第一個告訴我。」
「你的確是第一個知道的啊。」這件事,她沒告訴過別人。
「意思是,你也沒報警?」
她的聰慧到哪里去了?氣氣氣,他伸手把她的頭發揉成鳥窩。
他真的很想捏死她,雖然,他是第一個被告知這件事,讓他的心情稍稍寬慰。
「我只損失兩百多塊美金,他把隨身碟和證件都還給我了。」
說到底,她還是感激搶匪的,要是換了別人,別說證件,她那種死命護包的行為,哪會只換得一個十七針的小刀疤?
「不要嘻皮笑臉,總之,往後八點前一定要到家,做不完的工作帶回去做。」他端出老板的威信。
他居然批評她嘻皮笑臉?搞錯了吧,她是女強人,會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人是公子蔣先生,不是詹沂婕。
「家里很吵,那里……隔音設備不是太好。」忍不住,她嘟起嘴說。
听見她的抱怨,他的反應居然是呵呵大笑。「你在嫉妒。」
被抓包了?不管是不是被抓包,她打死不認。「我為什麼要嫉妒?」
「你嫉妒我找到女朋友,你卻乏人問津。」
「你想太多了,如果我肯點頭,想和我交往的男人多得是。」
「你不會對他們感興趣的。」蔣揮揮手,口氣百分百肯定。
「我的同學里面,有很多才德兼備,公司里也有不少帥哥。」他以為全世界只有他一個才稱得上男人?
「你才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沒結果的戀情上面。」
「你是神機妙算劉伯溫啊,你又知道我談的都是沒有結果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