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很漂亮呢,「阿晴」可以娶到這麼美麗的新娘真是幸運。小今對芬蒂點頭,心底卻不明所以地冒出酸水。
芬蒂回給她微笑,不吝嗇地對她釋出善意。「嗨,我叫芬蒂,听欣姊說,你的名字叫做小今。」
小今整顆腦袋亂紛紛的,恍神得很凶。
無所謂,好幾天了,她經常這樣子恍恍惚惚,只要繼續保持笑容、偶爾點點頭就能應付過去。
「你長得好可愛哦,你是阿的女朋友對下對?」
她微笑、點頭、應付。
這樣的微笑加點頭不只嚇到蔣,連蔣欣、喬宣都一口氣嚇進去了。才認識幾天,他們就成了男女朋友?
不會吧?!喬宣憂心仲仲地看著女兒。他理解頓時失去親人的無助,可是光這樣子就愛上一個男人……
「真的嗎?阿,小今說的是真的?」蔣欣火速追問。
蔣眼光繞著圓桌轉一圈。
他也希望有人來告訴他,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但阿擎的眼神太詭譎,小今的笑臉又太不真實,或許他是該扮演一下關鍵角色。
挑眉,他一派輕松自若,演出自己最擅長的公子。「干麼這種表情啊?小今那麼可愛,我喜歡她有什麼難以理解?」
蔣擎倏地握緊拳頭,青筋在額間跳躍,高漲的怒焰幾要將人燃燒。
賀惜今果然隨便,當初她二話不說就邀請初見的他到家里長住,現在又可以跟著陌生男人遠渡重洋……來者不拒,是她的人格特質?
怒火一寸寸延燒,他只想打掉她臉上的微笑。
虧他還以為她心思單純,虧他還思念她的純真可愛,是他被騙了,還是被一個笨蛋欺騙?!
有趣,小今是他的弱點嗎?蔣輕輕揚起笑意。
「阿……你的女朋友不是很多嗎?」蔣欣憂心仲仲。她知道阿是個好人,但不適合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那是我沒踫到正確的對象,說不定小今是我今生的依歸。」蔣玩上癮了,勾住小今的肩膀,表現得很親熱。
小今沒推開他,連他們一大群人在討論什麼都沒听進去。
她牢牢記住自己是客人,應該保持笑容、保持風度,滿腦袋瓜里全想著明天。
明天她要打電話給阿擎,告訴他她到美國了,她很想他,想得把陌生阿晴當成阿擎。
蔣擎緊握的拳頭緊緊松松,他想斬斷蔣的手,更想扳住小今的肩膀把她搖醒。
一個對愛情專心的母親,怎會生出四處獵金龜婿的女兒?是不是只要見到正確目標,她便奮不顧身撲上去?是不是賀巧眉教會她,愛情是虛偽騙局,懂得現實的女人才能抓住想要的生活?
「真甜蜜,今生的依歸耶。阿,你是最浪漫的情人,我要是你女朋友,一定會幸福到不行。」芬蒂微笑著說。
「可惜我有小今了,不然,我一定會追求你。」蔣一面對芬蒂說話,一面夾菜到小今碗里,額頭還趁勢靠上她的額。「乖乖,多吃一點,明天我帶你去暢游紐約,這里是我的地盤,我會讓你大開眼界。」
他刻意把大開眼界說得曖昧,笑看著蔣擎眼里的狂怒,忍不住歡欣鼓舞。
以他對男女之間的了解,他可以大膽假設,蔣擎愛上她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刻意靠近小今,在措手不及時,親上小今的臉。
砰!火山爆發,他成功激怒異母兄弟。
蔣擎用力捶桌子一舉,霍地起身沖到兩人面前,一把抓起小今,在眾人驚呼中,有如刮風一般把她帶出家門。
第九章
蔣擎把小今塞進車里,她傻傻沒反應,只是望著他張揚的怒氣,回想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在生氣她把他當成阿擎嗎?大概是吧,那麼,只要跟他說聲對不起就可以了吧?
撥開頰邊長發,她張大眼楮看他,努力不把他當成阿擎,可是……真的抱歉,她頭腦錯亂了,東看西看左看右看,不論她怎麼看,他就是像阿擎。
是因為他的名字也叫阿晴嗎?
她得看心理醫生了,不然老在半夜醒來,听見媽媽在床邊唱歌,耳邊老是听見外婆叨念她是小猴子,這些就算了,就怕路上隨便踫到陌生男人,也通通把他們當成阿擎,糊里糊涂跟著人家走。
「對不起。」她氣弱地對他說一句。
蔣擎沒回話,專心駕車,兩只眼楮死瞪住車窗外,沒這麼做的話,他一定會失手砍人。
小今舌忝舌忝嘴唇,覺得很熱、很渴,他什麼時候才要載她回爸爸家?她想喝那碗很好喝的藥膳湯,想喝很多果汁……冰箱里的桑椹汁還有沒有?加上幾個冰塊,再炎熱的夏天也能應付過去……
恍惚間,她回到滿是茶園的家鄉,外公的電視機里正在播映看不膩的本土劇……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他已經氣得滿肚子火,她竟若無其事地撇開嘴角微笑?!
小今頭靠在窗邊,側臉望「阿晴」。阿擎的眼楮、阿擎的鼻子、阿擎的嘴……慢慢慢慢……她對自己的幻想妥協。
夏天的風吹過阿擎的發梢,他該剪頭發了,到他們家一個多月,他都沒進過理發店。
那時她拿來剪刀要幫他剪頭發,他打死不肯,奪下她的剪刀,把她壓進沙發里面。
可她哪里會這樣子就投降?開玩笑,去問問她的外號,原子小金剛不是當假的,當然要反抗再反抗,于是,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到他的胳肢窩下面,咯吱咯吱,他翻過身,笑得滿臉通紅。
炳哈,怕癢的男人最怕老婆,外公說這種男人才能嫁。
她想測試阿擎是真怕癢還是裝怕癢,不管他怎麼躲,她都有本事把手指頭擠在他的胳肢窩下方。
終于,他發狠了,一個用力翻身,把她的兩只手抓到頭頂上,壓在抱枕下。
他笑、她尖叫,他的腳跨壓住她不安份的小短腿,她用腰力想把他扭下來,一個不小心,他的唇貼上她的唇。
甜甜的、香香的,是夏天的味道。
溫溫的、濕濕的,有南風、有芒果香。
短暫的接觸,他們像被電擊般,迅速跳起身,兩個人背貼背,眼楮卻轉向沙發的另一邊。
好半晌,她嘟著嘴,噙著笑意。有點呆、有些傻,有很多的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皺著眉,掛著茫然。有點悶、有些愣,有很多的不由自主。
兩顆心在狂跳,失頻的呼吸、紊亂的思緒,他們都被月兌序演出惹得心慌意亂。
最後她吐了口長氣,掛起茉莉花笑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照舊,半句話都不說。
外公常笑他們,說阿擎的舌頭少了半截、小今的舌頭多了半截,他的話全被她說走了。
他少、她多,好得很,就截長補短呀,接吻的時候,就會恰恰好了嘛……
哎呀呀!她不知道怎會在那當頭想起外公的話,紅紅的臉,紅得更透徹。
不行再尷尬下去了,為了尷尬,浪費好玩的下午,不劃算。
「我原諒你吻我,但是……我們的戰爭還沒完!」說著,她翻轉身,用手肘架起他的脖子進行下一場飽擊。
緊接,又是笑聲、尖叫聲,在寧靜的午後,刮起一陣熱鬧浪潮。
車子停下來,小今回神的時候,已經被拽下車。
「阿晴」不溫柔,還是她的阿擎好,阿擎處處讓她,還會在她受傷的時候變身成熱鍋螞蟻,東跳西跳,像裝了堿性電池,停不下來。
「說!你的目的是什麼?」蔣擎掐住她的肩頭,用力的十指捏得她的骨頭快要碎掉。
「目的啊……目的什麼呢?」她傻得厲害,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風一陣陣猛吹,灌得她頭痛欲裂,把她大大的眼楮吹出干眼癥,這里的風一定會害她得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