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妳名單上的第一順位,我該覺得很榮幸嗎?那第二順位是誰?可不可以順便告訴我,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呃,暫時沒有……」
「我真要得意死了,是不是?」他滿臉的嘲諷。
楊瑊瑊當然知道他不會高興,可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她現在是一株無根的浮萍,若不趕緊找個主兒拉住她,早晚要飄回唐礎身邊去的。
「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理想的對象,你自己也曉得,如果沒有唐礎,我一定會對你動心的!而且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友情很容易就可以變成愛情的……」她努力的要說服他,也說服自己。
「假如我告訴妳,我現在年薪已經加到六百萬,那我的魅力是不是也跟著加了……嗯,兩成?」他以一種實事求是的態度,計算出一個精準的百分比。
「好像是。」她不太有把握的答道。假如依這種算法,那唐礎的魅力不是也應該隨著他的破產跌落谷底?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他難以抗拒?
「但是只有唐礎不適合任何數學方程式?」
「他適合的是化學方程式。」任何改變都是永久性,無法還原。
暗哲安忽然覺得這種討論沒什麼意義,愈說只是愈證明她對唐礎有多麼死心塌地,她的半夜出奔只是出于一時理智的慣性,愛情的慣性終究會讓她回到唐礎身邊的。
或許他該趁虛而入,立刻和她把婚事搞定,讓她回不了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立刻又被打消,因為到頭來,除了一頂綠頭巾,他恐怕什麼也得不到。
「我看我也跟妳一樣瘋,居然三更半夜和妳在這邊談論什麼無聊的方程式!妳現在是閑人,我明天可是還要上班呢。我先去收拾房間讓妳休息吧,什麼事都等天亮了再說。」
「再說結婚的事?公證結婚比較簡單,我們明天就去辦?」她仍是滿心的期盼,不希望拖延下去夜長夢多。
「天底下還有第二個像妳這樣的女人嗎?逼婚逼到這種程度,像是三百輩子沒嫁過似的!」
楊瑊瑊總算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了。可是……可是萬一天一亮,唐礎發現她跑了,找上門來,那該怎麼辦?到時候沒有一張結婚證書當護身符,她一定會像中了邪似的跟他走的!
不過她也沒辦法押著傅哲安上法院啊!遺憾的嘆了口氣,她只好跟著他走進客房,人家今晚肯收留她,她就該謝天謝地了,其它的也只好等天亮再說了……
「對于這樣的答案,你很意外嗎?」
餐廳里冷冷清清,桌上空空蕩蕩,沒有往日一大早的熱鬧氣氛,冷寂得像是一座死城。
唐硯無話可說,只能搖搖頭,兩種答案他都不意外。
「我很意外。我以為她至少會有一些掙扎、一點留戀,而不是像這樣連一刻都不願多待,半夜就跑了。」
「她回我媽家里了嗎?」
「沒有。剛發現她走掉,我就打電話問過如姨了,她說瑊瑊沒有回去,只是打過電話說婚事取消了,她要出去散散心,讓如姨別擔心。」
「她會去哪兒?」
「她身邊有信用卡、有提款卡,哪里都去得了。」唐礎冷漠的回答。他後悔了,後悔竟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他應該去數花瓣的……他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們的婚事……」
唐礎很想果斷的說取消算了,可是依照之前的例子,瑊瑊多半很快就會找到別的對象,就算她不愛他,他也絕不眼睜睜的看她嫁給別人。
「照原定計畫。」
「那還是要先找到她的人啊!」
「她總會回家的,會回如姨那邊,那棟房子是她的戰利品,你忘了嗎?」
「哥,你覺得走到這個地步,你們結婚還會有幸福嗎?」這一個疙瘩會不會像腫瘤一樣,蔓延成不治之癥?
「我不知道。」他無奈的道,「我只知道,不和她結婚,我絕對不會幸福。」
唐硯第一次真正後悔自己成為哥哥和妹妹認識的媒介,彷佛是他親手導演了一場即將開演的不幸婚姻……
「哥,對不起。」
「這又不是你的錯。」他沒辦法讓瑊瑊愛上他,除了歸罪他自己,還怪得了誰嗎?
「我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這麼不留余地。」她一向自調演技很好的,為什麼這一回卻連做一做戲都不肯?
「這樣也好。」唐礎自我安慰道,「這樣以後,我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來愛她。」他已經決定了,他們的蜜月旅行該去紐約。
唐硯對他的強顏歡笑十分不忍。「哥,我看不如你也出去散散心吧,到南部走一定,看看南台灣的太陽,說不定心情會好一點。只要瑊瑊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唐礎點點頭,他實在也沒心情去上班,且在這種情形下做任何決策,說不定公司的破產就會弄假成真了,到那時,他真的連一個軀殼都得不到
「喂,妳還要在我這里賴到幾時?」
「給你當免費的管家不好嗎?」
「免費的管家?妳是全世界最貴的管家了,要的是長期飯票!」
「喂,也別說得這麼難听嘛,至少我很誠實。」
「妳以為唐礎會欣賞妳的誠實嗎?妳這樣一走了之,擺明了心里只有他的錢,他不恨妳才怪!」
「你也用不著一直提醒我呀!」楊瑊瑊哭喪著臉,放下飯碗,什麼也咽不下去了。
「就算我不提醒妳,妳自己就不會想到嗎?」
「都怪他!他怎麼可以把自己弄破產!」
「哪有這回事!」傅哲安一上班就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唐氏好得很,哪來破產這回事?真不知一向精明的她,怎麼會上什麼八卦雜志的當?!
「你是說有人陷害他?」楊瑊瑊訝異的問道。
「我是說景氣不好,也不是他的錯。」他收回說實話的沖動,瑊瑊是該受一點教訓,何況他也很想看看,她是不是會甘心為了唐礎去作乞丐。呃,這樣說又太夸張了,他們絕不可能落到行乞的地步,就算唐礎真的破產了,又找不到工作,以瑊瑊的收入也足夠兩個人溫飽了。唉,瑊瑊一想到這一點,肯定馬上就會回到唐礎身邊,不過,他可不忙著提醒她。
「喂,你真的不想娶我嗎?你現在知道了,我也很會做菜的,只要你一直維持五百萬以上的年薪,我也當得成賢妻良母的。」
「只要妳別一直提起我那該死的五百萬年薪,我會更容易心動的。」
楊瑊瑊無辜的反問,「當初不是你先拿它來說服我嫁給你的嗎?還很慎重的讓我看了合約書……怎麼現在我就不許提了?」
「妳跟唐礎在一起時,也會一天到晚計算他的年收入嗎?」
「當然不會,那是因為他以前的年收入多得算不清楚。」啊,多麼美好的日子,唐礎曾經是一百分的愛人,現在被扣掉一分了。
嘿,妳現在還是算不清楚的。傅哲安有趣的想著,真想早一點看到她發現真相的表情。
「喂,你笑什麼?」楊瑊瑊不高興的問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幸災樂禍。
「我當然耍笑了,情敵的不幸就是我的快樂。」他心情很好的開著玩笑。對于瑊瑊,他算是死心了,她還真是對的,他們當不成情侶,還是當得成好朋友的,只是怕日後唐礎不同意--假如他知道瑊瑊曾經照著一日三餐向他求婚的話。
「什麼情敵?你又沒答應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