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伸展開他的手臂,仰著頭望向湛藍的天空。
藍,好美麗的深藍,像是他心中永遠放不下的情懷。
他一縱身,跳入深得青藍的幽深大海,一陣小小的漣漪劃過平靜的海面,消失無蹤。
「修羅,業火他……」席瑜如焦急的跑向船尾,看著修羅。
她真的很擔心業火的安危,在這茫茫的大海,他就這樣的跳到海中,也不想想要游多久才游得到岸,而且他跳下後,她在欄桿邊望了老半天也不見他浮上來。
天啊!懊不會他一入海便溺水昏迷了。
雖然她很不能原諒業火強行將她捉來的事,但從她在小艇上醒來,第一次見到他後,他除了把她拿來當人質威脅修羅之外,他對她的態度都不失一位紳士的行為。
「放心,沒事的!他有經過特殊訓練,不會有事的。」修羅自瑜如的眼中,讀出了她對業火的真情流露。
「特殊訓練?那業火他的心髒中彈卻沒事,是不是也因為受過特殊的訓練,比如中國傳統的發功之類。是不是啊?」席瑜如想起她剛才的疑惑,並還聯想到前些日子在電視上看到的特技表演。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業火和我同在組織中時,都安裝了一種特殊的裝甲板在這兒。」修羅用手指了指心髒正中央。
「裝甲板」席瑜如睜大眼,不敢相信地在他胸前敲了敲。
她滿臉狐疑地看著修羅帶笑的臉,一口咬定他是在唬她。他的話怎麼說都太不合理了!
修羅好笑地看著瑜如聚精會神地研究他的胸口。「是真的,它就裝在距離內髒最遠、離皮膚最近的部位。這是國家研發中心嘗試將具有彈性的尼龍開普勒,以陶磁加工方法制造而出的特殊裝甲板,它能把整個心髒完全遮掩起來。假如子彈命中心髒,反而只是輕傷而已,這樣可以減少菁英身亡的機率。」
席瑜如听得一頭霧水,但又似略有所懂。為什麼業火會說修羅贏了;因為修羅在生死關頭,竟還顧及業火的生命,寧願自己挨子彈,也要正中業火的心髒,讓他毫發無傷。難怪業火會認輸而走出船艙,原來修羅是在乎業火的。
「菁英那業火也和你一樣是菁英分子,所以才有資格被安裝。對不對?」席瑜如興奮地看著修羅,說出她的新發現。
只見修羅的眼又黯淡了下來。
席瑜如心疼地抱住他的腰身,安慰地輕道︰「不說,不說了。我會耐心地等你告訴我的。」
修羅一听,感動得緊緊將她摟向自己。
「喂喂!你們可好了,在這里優閑地談情說愛,丟我一人在旁忙得像條狗似的,也沒個人有良心會主動來幫我。」何唯宇像個來去無蹤的幽靈般,突然出現在忘情相擁的他們兩人中間。
「抱歉,還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修羅見他忙得滿頭大汗,心中有點過意不去。
「我也是。」席瑜如也馬上道。
何唯宇皺著眉,故作不諒解地看了看他們兩個。「到現在才想幫,免啦!」接著賊賊地大笑,並一轉身快步奔向小艇的方向。「只要你們能在引爆的倒數三十秒內到得了小艇,我就原諒你們。先說在前,準點開船,絕不逾時!」
「啊!唯宇偷跑。」席瑜如氣得跳腳。
還未回神,她的身子已被修羅攔身抱起,飛也似的直追何唯宇身後。
「耶,我們贏了。」席瑜如清脆的笑聲響起。
當小艇駛出了安全範圍,大船才引爆出熊熊的火焰。
因采用特殊研發的強效火藥,沒多久船身便快速沒入碧藍的大海中,眨眼間海面上已恢復了平靜,彷佛不曾發生過任何事般。
何唯宇感傷地望著遠方。早在出門前他便已透過衛星連線,將德爾電腦中破解出的資料緊急傳送回總部,並請求支援。德爾也許到死都還不知道,自己一直處心積慮等待的大客戶,早在美國領海被警方逮捕到案了。
海面上飄散著「撒旦的贊嘆」被快速燃燒後所散發出的奇特香味。
德爾的死亡,在法律上已成了無解的謎。諷刺的是,害他身亡的毒品氣息,此時竟成了唯一可以證實他曾來過的蹤跡,但這一切也會隨著香氣的散盡而煙消雲散……
上了岸,席瑜如不放心修羅手臂的傷,怕會發炎,硬壓著修羅要到妹妹上班的醫院做個檢查,她才肯放心。
何唯宇在碼頭和他們分道揚鑣後,獨自走到堆滿貨櫃箱的不遠處。當他看到保險箱的門已被打開,控鎖電腦也被刻意破壞得不能再啟動,他好奇地走進寬闊的保險櫃中,環視了一圈。看來德爾並未將存貨和人質關放在一起。
待一切檢查完後,他又自背包取出小型的精制炸彈,安裝妥切,不一會兒,所有堆積的貨櫃箱便全數引爆毀跡。
***
深夜,當門鈴聲二度響起,席瑜青已匆忙地趕到門口開門。
「啊!姊又在車上睡著了?」她和入門的修羅打了個照面。
修羅淡扯了下嘴角,示意她別擔心,抱著熟睡的席瑜如走進屋內。
看著修羅懷中的姊姊,席瑜青心里頗為不舍,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好在有修羅守護著姊姊,才讓自己稍稍寬心。
從上次的事件發生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大伙兒在休息與調養下,才恢復往常的精力且投注于工作上。
然而席瑜如在第二天一回到工作崗位,便馬不停蹄地趕著未完成的工作進度。因為符薊雲一年一度的新裝發表會即將舉行,且這次有修羅•方這位在國際伸展台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令此次的服裝展更是空前的盛大,並成了國際間眾所矚目的焦點。
有些評論家甚至在報章雜志上,已大肆地推崇它為這個世紀末最值得期待的一場服裝盛會。
整個人力動員下來,別說耗資的龐大不在話下,光是廣告宣傳到表演會場的準備……等細節事宜,就忙得席瑜如連叫苦的時間都沒有;一方面因她的辦事效率最得信任,成了名副其實的總召集規劃負責人,另一方面她這次又身兼修羅的掛名經紀人,雖然修羅不願她為他還要忙上加忙,但她堅持至少要陪他作完晚間台步練習,才一同回家。
每天她都得早出晚歸,有時甚至是修羅將累得在車上睡著的她抱下車。大家雖都憐惜她的辛勞,卻也無從幫起,只能祈求服裝展能順利的進行並成功地演出。
很快的,最重要的發表日已經到來。
一早,席瑜如便趕至會場,做最後的檢測及預備工作,以求晚上的服裝表演展能完美無缺地呈現,並達到最好的效果。另外她還體貼地安排修羅白天在家休息,好為即將來臨的演出做完全的準備。
同時,何唯宇和席瑜青也約好下午一同到醫院,打算探問一星期前被救出的韓雪兒,然後再一起趕赴服裝展會場。
事後,何唯宇得知,當電腦控鎖的門被打開,被注射「撒旦的贊嘆」的韓雪兒早已癱軟在櫃內,韓林兒第一個沖了進去,良久他才急急忙忙地抱韓雪兒到鄰近的醫院就醫。
之前,他曾建議尼天易的醫院有這方面的診療,但似乎不被接受,且又自瑜青那兒得知魁也是醫生,所以他才比較放心,並無特地追問韓雪兒的恢復情況。
照「撒旦的贊嘆」戒毒的醫療速度,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病患才可進入穩定期,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煎熬才能較為減輕,並開始恢復自主神智,所以何唯宇和席瑜青才選擇在一個星期後的今天,特地前去那家醫院探望韓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