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也受到這考驗,如果陶澤森說不要了,她是真真正正無話好說的,因為他有其他選擇,其他更輕松的選擇。
昨夜他雖抱怨,卻沒怪她一句,樂品妮心中是感恩的,並且有絲絲感動,他沒有故意隱藏自己的壞心情,反而直接說出心口中的不滿,而且也沒怪她,她覺得這樣很坦白,兩個人之間好像沒有秘密,是這樣的親密。
樂品妮的唇角,彎起了笑弧。
下了床,赤足熨上冰寒的地板,她縮了縮腳,才定下腳步,緩步出了房間,客廳里空無一人,她揚起眉毛,仰望牆上時鐘,上午八點二十分……
他去哪兒了啊?
想也想不透,剛起床有點口渴,她走到廚房,望見餐桌上有東西,走近,看見一張紙條,笑意更濃。
是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
熱一熱就可以吃了,吃飽再出門。
她心口暖起,看著紙條旁邊用盤子盛著兩個肉包,她伸手模了模,是涼了,但還有些微溫,她不介意,拿起來便吃。
手機,忽然響起。
她跑回房間,找著了床頭櫃上的手機,馬上接听。
溫蒂急切的嗓音傳來︰「我在樓下等好久了,你怎麼還沒來?」
樂品妮連忙道︰「我剛剛睡得有點晚,對不起,我馬上下去。」
「快點,今天戲要殺青,晚上還有酒會。」
「知道了,再等我一下下就好。」
第10章(1)
韓夏樹花了一個禮拜時間將家里整理好。
還沒時間上夜店找一場美麗的邂逅,這個家還沒女人到訪過,就有一個男人天天到來。讓他覺得這房子陽剛味好重啊……
就如此刻,大清早的,七點半而已。陶澤森就跑來按電鈴,他打著哈欠放他進來後,就別想睡了。
沙發被陶澤森佔據,還自動自發的泡了熱茶,找他抬杠。
「我決定不管什麼忍不忍耐的。」
夏樹打了個哈欠。「哦?」
昨天還在說他得好好理清該不該忍耐,今天又怎了?改變主意?
陶澤森盯著好友的一臉興趣缺缺,笑道︰「夏樹,你不懂對不對?」
抓了抓頭發,又是一個哈欠,韓夏樹不解道︰「什麼懂不懂?我只知道我還想睡覺就被你挖起來,如果朋友是這樣做的,我寧願不跟你做朋友。」
壓根兒不理他的抱怨,陶澤森自顧自的發表高見。「我覺得不管我怎麼設想忍不忍耐這件事,但事實沒那麼簡單,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我這幾天是鑽牛角尖了,其實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什麼東西啊?」這麼隱晦,他在說什麼?請原諒他剛起床腦袋不清楚,陶澤森繞口令般的話語,讓他懶得參詳。
陶澤森卻笑了,沒繼續解釋。
他打開電視,轉來轉去,最後停留在電影頻道。
那一台正播著「搶救雷恩大兵」,這部片是陶澤森大學時期的最愛,看過N次了,家里還有收藏,韓夏樹瞄了眼熒幕,揚了揚眉毛,也坐了下來。
「唷,好久沒看這部了。」韓夏樹有了興趣。
他也喜歡這部片,看過好幾次,他跟陶澤森一樣,喜歡軍事片,另一部「怒海潛將」,也是他們的最愛。
兩個大男人,在這個早上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有了年紀的電影,一花兩個小時,少有交談,精彩處只是一起蹙緊眉,緊張地方一起繃緊臉。
十點鐘,電影結束。
他們興奮的討論劇情,明明都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兩個大男人瞬間變成大男孩,興奮的比手畫腳,討論劇情也談論里面的軍事武器,好像都很了一樣,聊得激烈。
近十一點,陶澤森站起來了。
「我要回家了。」
韓夏樹哈哈笑。「你到底來這兒干嘛?看電影?」
陶澤森聳聳肩。「就當作我特地來看電影。」
夏樹嘖一聲,揮了揮手趕他走,一邊按起遙控器,忽地,頓住。
電視熒幕停留在新聞頻道,他呆了幾秒,忽地扯開喉嚨喊——
「澤森!」
正在穿鞋的陶澤森,狐疑地揚起臉來。
夏樹的嗓音,又急又慌。
還來不及開口問怎麼了,就听見夏樹的嗓音再度傳來。
「快來看電視!樂品妮出事了!」
陶澤森聞言,鞋也不穿了,奔回客廳,染著驚慌的眸望向電視……
新聞主播以冷靜近乎冷漠的嗓音,淡淡道︰「名模樂品妮今天早上在拍片現場發生意外,燈架在拍攝時忽然掉落,砸到正在演出的樂品妮,現場目擊者表示燈架砸至樂品妮左肩,並且疑似被碎玻璃割傷,目前已經送醫救治中。」
被燈架砸到?!
陶澤森腦子嗡嗡響,身體一陣麻,神經驟地繃緊……他睜大眼楮,瞪著電視上播放記者圍在醫院前的畫面,他呆滯著臉色,過了幾秒,才急奔出門。
寒冷的天氣里,他跨上停靠路邊的重型機車,一刻也沒停留,疾駛而去。
***
醫院門口,大批記者守候在此,一有風吹草動立刻上前,詢問名模樂品妮的傷勢。
路過的泌尿科醫生也被問,婦產科小護士也被攔下,記者等不到人出面講傷況,干脆問問這些醫院內的人,看有沒有消息。
半小時後,洪哥走出來,對著驟然擁上的麥克風,嚴肅著一張臉,待記者喬好采訪姿勢,才以宣念稿子的口氣,緩緩說︰「品妮沒有事情,剛剛搽了藥,只是皮肉小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听說她被玻璃割到,請問有這件事嗎?」
洪哥點頭。「有。」
「請問在哪個部位?」
洪哥沒答話,樂品妮身體的很多部位大都有代言活動,他不能說出來制造恐慌,即使傷口很小,但怕被放大渲染,故決定保持沉默。
「請問是不是外傳的傷到臉頰,因此破相了?」
破相兩字,令洪哥眉頭一攏。「沒有這件事,全是誤傳。」
記者不斷發問。「如果沒有什麼事,請問何時可以跟大家見面?」
旁邊,一名高瘦男子疾步走過,他穿長版雙排扣毛料外套,一身黑,腳步急切,黑發微亂,俊挺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慌張。
醫院門口多的是緊張快步的人們,大家沒多看他一眼,全專心在詢問樂品妮的傷勢,只有角落一名女記者咦了一聲,她看著路過男子的身影,歪著頭思考著……這個男人好眼熟……
那名男子正是陶澤森,他一步也沒停歇的跑進醫院,直奔急診室,深邃的眼楮不斷搜尋著。
樂品妮在哪兒?
他心驚膽跳,腦中不斷回響著新聞主播說的話,被砸傷?!被玻璃割傷?!那怎麼辦?怎麼辦?
急診室里,到處都是人。
有人有病床躺,有人呆坐在塑膠椅上,有人站著急得跳腳,有人被拉起的簾幕遮住,看不到長相。
他努力維持冷靜,一個一個找。
搜尋過一張張陌生臉孔,他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是意志驅使他往前尋。
這個急診室像大海的浪,狠狠包圍他,他听不見周遭聲音,只有一個念頭……找樂品妮。
角落的矮椅上,有個女人正忙著撥電話,他留神的看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那是曾見過一面的樂品妮的助理溫蒂。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溫蒂見到他也是一愣,她怔了幾秒,月兌口道︰「你不能來這里……」
陶澤森沒理會她的話,神色嚴肅,嗓音焦急。「她人呢?」他找過急診室了,沒看見她。
溫蒂朝外面望了一眼。「她沒事,你快回去吧!罷剛你怎麼進來的?有沒有被記者看見?」
「沒事?」他嗓音轉怒。「讓我見她!」
溫蒂睇著他慌急得神情,有一絲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