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涼宣雙手重重按住母親的肩膀,嘆了口氣後,才沉重地表示,「媽,惡魔的恐怖就是讓妳感覺不到,才叫作恐怖!」
因為被整的個--只有她一個,雖然現在狀況有點改善了。
「是嗎?」莫母笑得賊兮兮。「妳媽我倒是挺喜歡衛海的。」
難得也會有女兒擺不平的人物,她當然很好奇他們兩人未來的發展,最好是朝著她希望的方向走。
「媽,衛海好的時候是很好,但壞起來也是沒人能管得住的,他根本就有雙重人格,妳還是別喜歡他吧!」發覺母親在打衛海的主意,她連忙要母親別亂想,畢竟她對衛海頂多只有普通朋友的感情而已。
「為什麼?」
「因為衛海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是夏水綠--雖然這只是她單方面猜測測的,但應該八九不離十,就只差衛海願不願意公布。
「這樣啊……」莫母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
「所以妳別再害我了,他好歹是我的半個老板,懂了沒?要是我沒工作,以後就沒人可以養妳,曉不曉得?」莫涼宣又叮嚀、又囑咐的。
「我還要靠妳養嗎?女兒,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不過菜刀無情、油鍋無義,我是不會救妳的。」
「知道了。」就算要承受千刀萬剮,也總比承受惡魔的荼毒來得好。
再者,她從現在起就應該避免跟衛海再單獨相處了,省得她好不容易才拔除的情根又要開始生長。誰教她誰不去喜歡,卻偏偏喜歡上他。
如今,她總算明白自己對衛海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小宣啊∼∼妳是不是真的很怕衛海?」
「也不是怕,就是一種沒轍的感覺而已。」莫涼宣把茶水倒好後,聳聳肩道。
「沒轍?」莫母認為這兩個字用得很玄。「他有這麼可怕嗎?」
「是啊!我有這麼可怕嗎?」溫和的聲音淡淡的問。
听見第二個聲音,莫涼宣臉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茶杯交給衛海。
「茶倒好了,我媽說要我留在廚房里幫忙,你先去客廳坐一會兒。」
「莫媽媽,不好意思,既然要麻煩妳們這麼忙,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莫母夾在女兒和衛海中間,處境有些尷尬,最後她只好犧牲女兒來留住客人。
「小宣啊!我看妳就陪衛海到客廳去聊聊天,這里有媽一個人就夠了。」
「媽,妳不是說需要幫手嗎?」莫涼宣拚命對母親使眼色。
莫母只能假裝沒看見。「廚房擠不下三個人,你們出去等吧!」
「莫媽媽,還是讓我來幫妳?」
「這怎麼可以,你是客人,小宣,快帶衛海出去。」
「這樣啊……」衛海笑笑的拉著莫涼宣的手。「小宣,那就帶我參觀一下妳的房間,走吧!」
不……怎麼會有男人敢主動要求參觀女孩子的房間啊?她不想給他看啊!
「小宣,記得要好好招呼衛海喔!」莫母只能搖手目送女兒離開廚房。
她女兒這下恐怕是在劫難逃了。看衛海剛才還當著自己的面大方牽著女兒的手,一點也不避諱,這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嗎?莫母有點懷疑。
推開房門,一股淡淡清雅的香氣飄來,衛海很喜歡這個味道。
他走進房內,環顧幾眼說︰「妳的房間很干淨。」
那是因為她的工作忙,根本沒時間使用這房間,回到家倒頭就睡,房間自然干淨整潔。
「看完了吧?我們下樓去看電視。」頭一次帶男人參觀自己的房間,莫涼宣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這時,衛海注意到她書櫃上擺著滿滿的服飾書籍。
「妳喜歡看服裝的書?」
「對啊!我覺得能親手做出一件跟別人不一樣的衣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反正我在廚藝上不可能超越母親,所以就找另一條比較適合自己的路。」同樣是傷人的東西,她玩縫紉機可比拿菜刀高明多了。
「妳自己學的?」衛海抽出一本服裝雜志,上面有在教人如何剪裁衣服。
「助理的工作時間不定,我只好靠自己,有興趣就不覺得辛苦了。」
「怎麼不去找跟服裝有關的工作?」
「找過了啊!不過他們並不想用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剛好我學姊問我要不要進『飛翔』,媽說這樣有人照顧她也放心,我就在『飛翔』待下了。」反正就是順其自然,她向來不強求。
「沒想到妳私下是個這麼努力的人。」原來莫涼宣也有他不清楚的另一面,相對于她知道自己未來的目標在哪里,他到現在卻依然渾渾噩噩的過,不清楚究竟能做什麼才好。
比較之下,他首次覺得有些汗顏。
「唉!因為曉得自己沒什麼才能,只好專注一件事不斷努力,我相信只要你肯做,最後也一定會成功的。」她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存錢出國留學。
莫涼宣想朝服裝發展,那他又能做什麼呢?
「衛海,你在想什麼?」瞧衛海始終低著頭望著書本,但那模樣又好像沒在看書,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衛海合上書本,塞回書櫃,神情斂下一絲幾不可察的頹喪。「我很羨慕妳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莫涼宣趕緊出聲鼓勵。「衛海,我覺得你很聰明,只是還不清楚自己適合什麼,慢慢來不要緊,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並不急于這一時。你現在先好好的把模特兒的工作做好就好。」
「這種出賣身體的工作,值得驕傲嗎?」
「為什麼不行?有些人想當模特兒還做不到,你這是先天的優勢,當然就要善加利用,只要不偷不搶,每份工作都很值得尊敬,你干嘛要妄自菲薄?」出賣身體--虧他說得出口。
「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覺得倦了,很想找點別的事情做做看。」衛海的目光緩緩移往窗外,莫涼宣家只有七樓,因此能見度不高,再加上附近還有大樓遮住,視野就更不佳了。
「那就慢慢找出自己的興趣啊!你總有興趣吧?」
「興趣……我只喜歡吃蛋糕,偶爾玩玩電動。」
真是貧瘠的興趣,不過她還是得好好的安慰衛海。「我認識的衛海可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你應該要睥睨一切才對!」
曉得莫涼宣是想讓自己振作,衛海伸手模模她的頭發。「妳不如說我目空一切、目無法紀,還比較貼切。」
「衛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莫涼宣急于解釋自己話中的含義,衛海卻打斷她。「我明白妳的意思,如果妳也能體會我的心意就好了。」
莫涼宣听得懂前一句話,但下一句她就不太明白,衛海是有跟她說了些什麼嗎?
「衛海,我不懂你所說的話。」
「小宣,我真希望有一天能穿上妳為我設計的衣服。」衛海沒有回答,率先離開房間。
莫涼宣見衛海離開自己的房間,也默默的跟上去。
那一晚,他們三人吃了一頓還算愉快的晚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仍沒想通衛海那句話的用意。
星期天早上,齊柏軒致電要莫涼宣陪他出席一場慈善義賣晚會。
對這種宴會她並不太討厭,可是,老板身邊的女伴應該輪不到她才對,帶著旗下的新人模特兒去亮相一下,應該更勝過帶她這個無名小卒吧?
齊柏軒壓根不管她的理由,就是要她非去不可,掛了電話,莫涼宣只能重重的嘆息。
怎麼老板跟衛海在命令人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獨斷?那兩個人前輩子八成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