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大哥要我繼續喜歡你……你的幸福是什麼?我哪里會明白。你怎麼肯讓我明白?我好氣你,氣你的不在乎,氣你的漫不經心。但若是真的不在乎,真的漫不經心也就罷了。你卻是刻意的……你不會受傷嗎?」
她明白他的心不願意受太多牽絆,但還是好喜歡他。
「不管你在想什麼,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在乎也好,漫不經心也好,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喜歡你,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這才是她一直以來對待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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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靈犀醒過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看到白燈芯趴在床沿睡著。他想叫她回房去睡,一開口卻是幾聲悶咳,說不出話來,他只能乖乖閉嘴,把身體縮了縮。過了一會兒,他轉身過去背對著白燈芯。
他還記得昏睡前發生的事,他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才好。
他心里確實有些事瞞著人,那原本就是他的一個秘密。那……不該是白燈芯要知道的事啊……
他靜靜地發著呆,直到天漸漸亮起來,他才狠下心把白燈芯推醒。偏偏久病初醒半點力氣也沒有,手軟綿綿地落在白燈芯身上。
白燈芯被他驚醒,睡眼蒙地抬眼。「公子你醒了?我去幫你熱湯。」她起身端起桌上的碗往外走,忽听畫靈犀幾聲低咳,趕緊先倒茶水扶起他喝一口。
「不舒服嗎?我去找大夫……」
畫靈犀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決絕的話,卻因為本性使然,只是低下頭保持沉默。
「怎麼了?」白燈芯被他的模樣給嚇著了,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畫靈犀甩了甩袖子,卻甩不開她的手。他一臉困惑的神情,眉毛蹙起。
「幫我……叫半琴過來好嗎?」他臉上甚至有些怯意,那似乎不是漫不經心,而像是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你不要動,我去找大夫!」白燈芯看著他的臉色,越看越下放心,飛快地轉身跑出門去。
樓半琴不一會兒就趕到房里,神情慌亂,他沖到床邊診畫靈犀的脈。
樓半琴皺眉,「你的身體很差,氣息也還不穩。你不好好休息,坐起來干嘛?你跟燈芯到底……」他看到白燈芯拉著大夫進來,就住了口。
「大夫,你快看看!他怎麼看起來很虛弱?是不是又生病了?」白燈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大夫是個中年男子,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息。他看看樓半琴從畫靈犀脈上縮回的手,問道︰「你認為如何?」
「脈象雖亂,但性命無礙,應該沒有什麼事。」樓半琴其實不懂醫術,有的不過是行走江湖的經驗而已。
大夫點點頭地走過去診脈,「他燒退了,風寒也沒有大礙。至于體弱氣虛,都是病後常有的現象,只要小心調養就好。心脈的傷是舊傷,吃了我開的藥,不要動氣疲勞,暫時也不會發作。」
「沒事嗎?」白燈芯不信。
畫靈犀勾唇笑笑。「我沒有事的,你們出去吧,我有事跟半琴說。」
白燈芯不想吵他便拉了大夫出去,房內留下樓半琴跟畫靈犀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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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半琴奇怪地看了畫靈犀一眼,「你們怎麼回事?」
「沒有,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什麼事?」
畫靈犀側著頭,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下一個渡口就是汶萊城,你幫我去找個人好不好?」
「是藍沙嗎?」樓半琴恍然明白地應著。
天幕藍沙,是師兄畫酬月的知交,他精通醫術,但從不輕易出手救人,卻是畫靈犀幼年時救了他小命的大夫。而自從畫靈犀傷好後,他便很少出現在畫府,樓半琴見過他幾次,是個有些陰冷的男子,很難親近。
畫靈犀淡淡一笑點頭,「嗯。讓他隨著我們去可好?」
「你沒事吧?」樓半琴怔了怔,收斂心神問他。
讓天幕藍沙隨行是好,但這實在不像是畫靈犀會主動要求的事。這個家伙若是生病了,最多只是笑著等別人發現,要等他主動說不舒服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突然說要帶著大夫一起上路。
「我沒有什麼事的。」畫靈犀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唇角一勾幾乎要笑出聲來,但又像是想起不愉快的事,笑意未達眼底又匆匆收回,他低頭道︰「只是有些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你找他還有其他什麼事?有什麼事要他隨行?」樓半琴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問個明白。
畫靈犀閉上眼楮不看他,「你幫我找他來就是了。」
不論樓半琴再說些什麼、問些什麼,畫靈犀就是下定了決心不再吭聲。等樓半琴泄氣準備放棄,才發現畫靈犀在他的嘮叨中睡著了,知道他剛醒過來身體虛弱,他也只能翻個白眼不跟他計較。
他小心讓畫靈犀躺下後,推開房門才發現白燈芯站在門外,似乎有一段時間了。
「他睡著了。」
白燈芯點點頭。「他說了什麼?」雖然很擔心,但她不敢靠近去听,她不想再讓畫靈犀生氣。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樓半琴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語。他看看天色,轉頭道︰「你去看著他,好好照顧著,別讓他累著了,畢竟他……」他頓了一下。
白燈芯知道他要說什麼,她眉目一揚哼聲道︰「公子不會有事的!」
樓半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看著她居然說不下去,他搔搔頭無奈地笑道︰「他不會有事的。」
白燈芯沒好氣地瞪著他。「他既然答應我三年,便會做到,你不要亂說話。」
樓半琴轉身離開,敷衍地點著頭。「好好好,我餓了,去找東西吃。」
「哎呀!」白燈芯低叫一聲,記起她做的湯還沒拿去熱給畫靈犀喝,現在畫靈犀睡著了肯定會餓的!她懊惱地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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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畫靈犀醒來時覺得身體似乎好些了,便要樓半琴上路,樓半琴知道自己辯不過他,也乖乖听著他的話。何況早點到汶萊城,把天幕藍沙找來也好,要畫靈犀照顧自己的身體太難為他了。
白燈芯又一次把碗筷放回桌上,苦著臉問︰「公子真的不餓?」
畫靈犀溫和地笑著確定。「嗯,我不餓。」
「不餓不餓不餓,還是不餓……」白燈芯叨念著,卻有些不信,她嘆著氣收拾碗筷,準備拿去廚房重新做一份。
「燈芯。」畫靈犀叫住她,「明天就到汶萊城了是不是?」
「嗯。公子有事?」白燈芯笑瞇瞇地應著,回頭瞥到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眉目更彎了一些。
畫靈犀沒有看她,自言自語似的說︰「我要半琴去汶萊城幫我找個人,他是個大夫,很清楚我的情況,會好好照顧我的,妳……」
他在趕她?白燈芯一下子呆住。
「我想妳一個女孩子照顧我畢竟不適合,雖說妳是白總管的女兒,卻不是畫府的人,是清白人家,要妳照顧也實在過意不去……」
這一路走來,自己這麼親近地照顧他,他從來也不說什麼,現在他居然告訴她,她是清白人家,不適合照顧他!白燈芯越听越覺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公子是在開玩笑嗎?」
畫靈犀搖頭。「不是。」
白燈芯想了一下,「那你是在生我的氣?」
畫靈犀繼續搖頭。「沒有。」
「公子你分明就是在生我的氣!你哪是不餓,是不想吃我拿來的東西吧?」白燈芯終于把憋在心里的話問出口。「若真是如此,那公子大可以說出來,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