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賽茶會他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一定會勝利呢?他是不是背著她使了什麼手段?
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現在才發現與他比起來,自己有的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如果不是他有意無意地縱容她,她會在謝府過得如此愜意嗎?
回想起與他一路走來,她就像是他手中的一只小蟋蟀,蹦蹦跳跳的,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他布設下的網。
這個男人其實才是真正的深沉陰險、狡詐非常。
「嫁給我吧?」耳邊是他的溫柔絮語,心里卻充滿著不確定的感覺。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呢?」張來福突然問道。
「妳不嫁我,還能要嫁給誰?」他像是听到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地上揚。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就如此不堪,所以被他像撿垃圾一樣隨意撿了回去?
她可是接受現代教育長大的小孩,別跟她說男尊女卑這一套!
「我誰也不嫁!」反正,嫁給他也不過搖身一變成為古代歐巴桑,還不如依照她從前所想,離開謝府好好地看看世界呢。
「妳在無理取鬧。」
「我在無理取鬧?!」
「妳心中總有一堆難以窺探的秘密,從來都不肯告訴我!」謝木棟看著她,不解為什麼她的想法與行為總令他難以捉模呢?
她像一陣風,又像一片雲,就算是清清楚楚在你眼前,卻依然模不著、踫不到。
「因為是秘密,所以才不能說啊!」張來福並不知道他的情緒正激烈地變化著。
「我不是妳最喜歡的人嗎?妳為什麼不能告訴我?」謝木棟一把捉住她的手臂,用力之大,幾乎讓她痛呼失聲。
丙然不能對一個古代男人抱有太高的期望啊,雖然他看起來忠厚老實,其實那種大男人的鴨霸個性還是有的。
你能和這樣一個人談尊重個人隱私這個問題嗎?看上去不能!
張來福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相差兩歲是代溝,她和他其實是相差了幾百歲,那不叫代溝,那叫馬里亞納大海溝,世界上最深的溝!
「謝木棟,我跟你說喲,我可不會……」接下來有關于她的女權宣言,對于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等問題,通通被他強烈的吻堵住了。
「張來福,我不會放開妳的。無論妳有著多少秘密、什麼樣的秘密,妳都只能在我的身邊!」謝木棟強烈地索取著她的柔軟,十指插進她的發間,囚禁著她。
「大少爺……」
「閉上眼楮。」
第一次被他命令,張來福卻沒有照做,耳鬢廝磨間傾訴著的情意,讓她完全無法清醒地想任何一個問題。
只覺得自己又一次的騰空而起,夜色無邊無際地彌漫在眼前。
她什麼都看不見,眼楮里只看得到他。
狂野,迷亂,
熾熱的唇一次又一次地欺了上來,一次又一次讓她變得毫無主見。
他原本英俊又充滿粗獷氣質的臉龐,此時看起來竟然有著一絲魅惑,長長的眉毛輕輕地皺起,眼神不再如往常澄清,而像是有一片雲霧飄來,將他籠在其中,在那霧中閃著令人難以捉模的光芒,那光芒讓她不禁顫抖。
很想說不,可是被吻到紅腫的唇除了喘息,已經沒有辦法說出任何話。
她變成了浪尖上的一點帆,風中的一片葉,只能順著這場風暴沉溺于之海。
星星墜落了,她在他的身下只感到黑暗中的暖意。
一早醒來,他們是在山中小屋里,這是茶莊的一角,在茶葉采收季節過了之後,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來。
張來福看著枕邊人沉沉的睡顏,昨晚的他不是狂放不是強烈,而是邪惡。
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昨天晚上的他,那樣可怕的姿勢,那樣長時間的運動,弄得她的腰直到現在還很疼。
他一定是背著自己偷偷去看那本《肉屏風》,否則怎麼會那麼厲害?
越想越氣,以為把她吃干抹淨,她就會老老實實地和他在一起,從此放棄自己的優勢,任他欺負她嗎?
門都沒有!
她可是F世代的小孩,自己的人生不能被他人所左右。
而且她更加不願看到旁人用鄙夷眼神看著她,好像她高攀了他。
「我想以和你平等的身分嫁給你,只是用張來福這個名字嫁給你!你明白嗎?大少爺。」
看著他睡夢中依然惑人的俊顏,張來福低子,在他唇上偷偷地印下一個吻,然後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慢慢穿好衣服下了床。
她不在!
謝木棟在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邊只有她留下的余溫和淡淡的香氣,不見她的蹤影。
他從枕邊拈起一縷黑色的長發,像絲線一樣的長發繞住了他的手指,結成了復雜的網子。
「張來福!」他大叫一聲,響亮的聲音從清晨寂靜的茶山上遠遠地傳了出去,然後消散在風里。
第九章
兩年後
在通往應天府的官道上,馬車叮當,塵土飛揚,南來北往的人們或騎馬、或坐車行走在喧囂的大道上。
應天府是這個時代的首都,是政治、經濟與文化的中心。
且不說其秦淮美景、靈谷桂香讓人神往,單是那輝煌壯麗的應天府就值得天下百姓前來一游。
所以說這官道之上,從早到晚,永遠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道旁一個小伙子舉著一面白底藍字的大旗子,正在路邊大聲吆喝著,「紅塵茶飲,新店開紅,歡迎舊雨新知闔家光臨,今天一律三成優惠,消費就送吉利卡,憑卡在大明官道上任何一家紅塵茶飲消費均有兩成優惠啊。」
身邊有人穿著彩衣表演著戲法,還有舞獅隊伴著喧天的鑼鼓聲在漫天飛舞的彩紙中擺動著威猛的舞獅。
只見兩個躲在舞獅里的人,身手矯健地在桌子翻著筋斗,時而竄上,時而跳下,一顆彩球在獅頭上滾來滾去,就是不曾掉下來過。
如此精彩的表演怎麼不吸引大家的目光。
初春微熱的天氣里,有不少人被這表演所吸引,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往紅塵茶飲走去。
「大表哥,前面好熱鬧。」一列商隊的馬車停下,一只縴縴素手掀開了窗簾,一雙好奇的眼楮看著路旁的表演。
「羅衣,妳想下去看看?」商隊為首的人低子問道。
「是啊。」
「那好吧,這里離應天府只有十里而已,大家休息一下,有精神點進城也好。」說話的人面容英挺,身材高大,雖然只是身穿一襲單色布衣,也難掩一身威嚴清貴之氣。
「對了,謝長貴,你久居應天府,這紅塵茶飲是什麼來頭?為何我一路行來,總是看到它的招牌?」
「大少爺,您有所不知,這是應天府外一處有名的茶鋪子,起初只有一家,可是由于他們茶點好吃,價格公道,又常常搞一些奇怪的活動……」
「奇怪的活動?比如那個什麼吉利卡?」
「大少爺莫笑,有了那張卡,在任何一家紅塵茶飲都能有優惠,所以應天府內人人以擁有一張卡為榮,現在紅塵茶飲可是有上十家分店了。」
「還有這等奇事,我倒想要見見這茶鋪子的老板是何許人也,竟能把茶鋪經營到這個份上。」
「大少爺有所不知,這紅塵茶飲一向只買我們謝家莊出的茶品,他們的瓷器用品也只用謝家瓷,如果不是他們老板執意不肯見我,我早就要上門道謝他如此器重我們謝家了。」謝長貴是謝家在應天府的商鋪總管,這次他是專門出城來迎接送貢茶入應天府的謝木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