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感動極了,話鋒一轉,問道︰「既然如此,那麼皇上為什麼要置司馬將軍于死地呢?」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面對皇後突如其來的問題,皇上的頭腦有些轉不過來。
「皇上,如果臣妾在成為皇後之前生下我們的孩子,那麼他不就和司馬將軍一樣,是皇上的愛妾所生的孩子了嗎?」
「嬅兒,這是下一樣的,你怎麼能這麼比呢?」
「怎麼會不一樣?司馬將軍的親娘雖不是嬪妃,但也算是先皇的愛妾啊,和我先前的身分是差不多的,不是嗎?」
「這.....話不能那麼說啊!案王那時已經有皇後了,再說,會有這樣的規定是為了怕爭奪王位,造成王室統治上的弱點,司馬靖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他不但不避嫌,還在朕的身邊這麼久,他存的是什麼居心,我能不防著點嗎?」
「皇上,就我所知,司馬將軍在成為將軍之前還不知道他的身世,再說這等大罪,他就算是後來知道了,您又要他怎麼說得出口呢?而就算他說了,又能怎麼樣呢?如果按照皇上的想法和做法,他還不是要落得像今天一樣的下場?」
听了皇後的一帝話,皇上沉吟起來。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是明白的,司馬將軍對您是無話可說的,您看看宮里的大臣們,有哪一個像他一樣的忠心呢?他在軍事和商業之上的長才一向是我們國家所倚重的,如果失去了他,對我們的國家會是多大的傷害啊!把他的身世和我們國家的前途相比,哪一個重要,皇上要三思啊!」皇後語重心長地勸著皇上。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走到窗邊,反復的想著皇後說的話。
其實皇上心里很明白,自從他登基以來,司馬靖帶兵擊退了邊境上好些不馴的小邦,替他穩固了國家的基礎;在國勢穩定之後,又培養了不少商業經營的長才,進而使一些政策都能順利的推行。司馬靖的忠心耿耿是有目共睹的,福親王信誓旦旦的說他要叛變,其實皇上也不是完全相信的。
「唉!就算朕相信他,又能怎麼樣呢?這件事已經傳開了,所有的公卿大臣都知道他的身世,就算朕不追究,他也不能再若無其事的保有今日的地位了,否則朕要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呢?嬅兒,朕有朕的苦衷啊!」皇上的語調里充滿了無可奈何。
「皇上,」皇後走上前去,從皇上的身後環住了他,「臣妾知道您有您的立場,但是只要皇上想通了,這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朕知道了,朕明天就把侍衛隊召回,不再追捕司馬夫人,而且朕會召見福親王,要他盡快把事情弄清楚,把司馬卿送回來。但是你一定要了解,人是朕公開說要逮捕的,朕不可能不處置,朕只能盡量替他留條生路。」皇上轉過身來,望著皇後,皇後輕輕的偎進皇上的懷里。
「皇上,如果,臣妾是說如果,如果司馬將軍能自己逃出福親王府,皇上會怎麼麼做?」皇後低低的問道。
皇上挑起了眉,對于皇後的問題有些驚訝,但是仔細一想,突然明白了她今晚怪異的言行所為何來,了解的笑了。
「皇上,您在笑什麼嘛!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皇後撒嬌地道。
皇上低嘆了一聲,把她摟得更緊了。「如果他能逃出去,朕就當這世上沒有他的存在,永遠都不會再追究了,這樣,你滿意了嗎?好嬅兒。」
皇後听到這樣的回答,知道皇上已經知道了一切,充滿感激的回摟住皇上,並在心中暗暗的祈禱司馬將軍能平安的被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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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午夜,街道靜謐得讓人有些不安,特別是今夜是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更平添了一份詭話的氣息,一輛黑色的馬車在離福親王府兩條街外的巷子里停了下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車上跳了下來。
「夫人,現在離午夜換班的時間還有一刻,我們照計畫進行,我救出將軍之後,會把他直接帶到這里,然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你們立刻出城,小巧姑娘也會在城外和你們會合。記住,只要將軍一上車,就得要靠你們自己了。」李淳德再次的確認接下來的行動。
「我明白了,李將軍,請您自己小心,一切就都拜托您了。」如雙說道。
李淳德深深的看了如雙一眼,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黑色的身影一下子就沒入黑暗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的就過了子時,可是還是不見李淳德的身影,如雙愈來愈緊張,頻頻的向窗外探頭。
「怎麼還沒來呢?會不會出事了?」如雙喃喃地說道。
「夫人,您別緊張,不會有事的。」周雲嘴上雖然安慰著如雙,但是心里卻是同樣的不安,也忍不住和如雙一樣的引頸張望著。
突然,街道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我看到他們是往這兒跑的!快!你們到那邊去找一找!其他的人跟我來!」一個聲音吩咐著。
听到這句話,如雙心中有一股不安在擴大,她直覺一定是出事了,正要探出頭去,冷不防一個人影出現在馬車外,伸手打開了車門,把一個披著斗篷的人推了進來。
李淳德把人推進來後,立即關上門,四下張望了一下,抬頭看著如雙。
「他們已經發現將軍被救走,現下親王府的侍衛們全部出來找了,司馬將軍太虛弱,所以昏了過去,這藥等他醒了立即讓他服下!你們快逃吧!祝你們一路平安!」李淳德說完,示意周雲立刻策馬離開,追兵听到了馬車聲,立即往這頭追了過來。
馬車上的如雙緊緊的摟住了靠在她懷中的身子,恍如隔世的感覺讓她不禁流下淚來,馬車的震動讓司馬靖痛得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里,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
如雙淚眼迷蒙的看向司馬靖,一時之間兩人都忘了說話,只是痴痴的對望著,仿佛在這一刻,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了彼此。
「如雙……我的如雙!我終于見到你了!」司馬靖虛弱的說。
如雙聞言,淚水再度決堤。「別哭!別哭呵!沒事了,你別哭!」司馬靖看著如雙淚如雨下,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只能用手指撫著如雙的雙頰,喃喃地安慰著她。
「對不起,我們來遲了,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如雙看著被打得體無完膚的司馬靖,心疼不已的道著歉,卻被司馬靖用一個吻堵住了她的話語。
「別道歉,我的如雙,我沒事的,這些都是皮外傷,很快都會好的,別擔心,嗯?」司馬靖安慰著如雙,似乎分離了好幾世紀的兩人再度緊緊相擁。
突然,一直向前奔馳著的馬車停了下來,兩人都愣了一下。
「爺,夫人,追兵追得太緊了,前面是樹林,天色這麼暗,樹林里反而安全,我們下來用走的吧!」周雲打開車門喊道。
棄車之後,周雲背著司馬靖,三人匆匆忙忙的往樹林的深處前進。
親王府的侍衛隊猜出了他們的意圖,大批人馬也舉著火把追了進來。
周雲身上背著司馬靖,本來就跑不快,有好幾次都快被追到,情況十分驚險。
「爺,夫人,這兒,這兒有一個樹洞,咱們先躲躲。」周雲指著不遠處一株大樹說道。
三人急忙的躲了進去,讓司馬靖稍事休息,如雙擔心的用手絹替司馬靖拭去額際的冷汗,讓他服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