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韻瞧他一眼,低下頭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手上,發覺他的身體不再對她起任何過敏反應,就連淡淡的紅疹子也不復見,也就是說在她面前,他已經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
「我喜歡你。」
「不對吧,我『愛』妳,妳卻只是『喜歡』我而已?」他立刻抗議她給的愛不夠多。
她輕笑著,這才發覺原來他的嫉妒心好重,連這都要計較「不過她喜歡他吃醋的模樣,好像糖果融化在她心里似的。
「好,我愛你,可以了吧。」她的語氣听來有些勉強,可臉上的笑容卻甜得膩死人。
張健民不作聲,用親吻她的香頸代替回答。
「所以啦,我希望你不要有事瞞著我。」她膩在他懷抱中,貪婪地享受他的愛意。
他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好,那我就告訴妳,其實我已經不會對妳過敏了。」他得意的秀出自己無紅色斑點的手臂。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治好這個怪病!雖然踫到其他異性還是會產生嚴重的過敏病征,但對他來說,只要能面對琳韻時不會發病就已經很滿足了,因為她是他認定此生的唯一伴侶,值得他為她改變。
「所以呢?」她斜睨著他,明知故間。
「所以?」他眼楮一亮,「當然是繼續那天在陽台未完成的事啊!」
其實不管會不會過敏,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她「更進一步」,奈何在醫院有她外公這個老電燈泡,沒辦法光明正大的調情,不過沒關系,他就不信回到家還會有人阻撓,誰知這種倒楣的事偏偏讓他遇上,回到家了都還被尼洛這老狐狸派來的眼線監視,到哪兒都不自在。
不過今天不同了,他奸詐地暗笑了兩聲。因為今天是舉行俄羅斯著名慶典的頭一天,所以那些身兼眼線的佣人全都告假去參加慶典,做壞事不趁此時待何時啊。
「你想都別想!除非……」李琳韻推開他伸出來的咸豬手,才不會如此輕易就被騙去第一次。
「除非什麼?」
「除非你告訴我,你剛才究竟為了什麼在嘆氣。」
「噢,難怪妳說『不要有事瞞著我』,原來是在指這件事啊!」他恍然大悟。
原來她才是最會耍心機的人,先是嬌滴滴的說我愛你,一步步誘發他的男望,然後在緊要關頭喊停,逼得他不得不低頭,真是高招啊!
「當然,否則你真以為我是說陽台那件事嗎?」是他自己把她的話想歪的,又不是她的錯。
他認真萬分的直點頭,以為她跟他一樣也難忘宴會那天在陽台上的浪漫。
「你這大!」
李琳韻連忙從他懷里跳起來,曲起手指在他頭上狠狠敲上一記,以懲罰他滿腦子想欺負她的壞念頭。
「我要你告訴我原因,是因為看你嘆氣我很難過,而且情人之間沒有秘密不是嗎?」她忽然垂下限睫,失望地說︰「還是你根本不愛我,所以覺得沒必要告訴我?」
張健民連忙高舉一手,「我發誓我真的愛你,絕沒有半句假話!」
「那就告訴我啊!而且說完之後,搞不好我會答應你完成在陽台未完成的事哦。」
她真佩服自己能把這麼限制級的話說得出口,不過她真的想知道他的煩惱,就算沒有能力解決,起碼可以陪他渡過難關,而不是在一旁看他煩惱。
一听可以完成自己大野狼的心願,張健民雙眼立刻亮起來,但想到要是真說出口的話,又會害她陷入兩難之中,于是他的理智漸漸戰勝了。
「對不起,不是我不愛妳,只是說出來真的對妳沒好處。」他雙手搭在她肩上,求她行行好放過他吧。
她不甘地蹙起眉頭,越是見他不說就越想知道他究竟在瞞她什麼。
驀地,她整個人黏在他身上,打算用「色誘」的方式把他的話全套出來。
「說嘛,我真的想知道啦。」她不斷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
「不行。」
「有什麼關系?」
「這不好。」
「說啦。」
就這樣,接下來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兩人對話不停的在這幾句之中來回,就像唱盤跳針一樣。
「好!你不說是不是?」她停下引誘的動作,雙眼直瞪著他。
「是的,我不說就是不說。」他再次堅定的表示立場。
李琳韻二話不多說,伸手指著房門,「既然你不說我也不想勉強你,但是麻煩你離開這里,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簡直氣炸了,沒想到他嘴巴這麼硬,不說就是不說!哼,也不想想她是用心良苦耶,想說兩人已經是情侶了,為他分擔煩惱也是應該的,誰知他卻拒她于千里之外,分明不把她當自己人看待嘛。
「喂,妳真的生氣啦?」瞧她抬高下巴,還故意把頭撇向另一邊,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真的生氣了。
張健民癱軟在椅子上,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使出「拒絕往來」這最狠毒的一招。耍知道對一個深愛另一半的男人來說,眼睜睜看著對方不要自己是一件多難堪、多傷心又痛苦的事呀。
「好吧,說就說,只要妳別叫我走……」他嘆了一口氣,有種未來都會被她吃死死的恐怖感覺。
李琳韻見他終于肯松口,高興地跳到他面前。
「妳外公答應我們交往。」
「耶!」她高舉雙手,喜悅地狂叫。
「不過……」張健民立刻打斷她的高興,「他要我留下來管理公司,也就是要我棄教育從商。」
這果然是她外公會提出的條件,成天只想著對自己有利的事,就連外孫女的男朋友也不放過。
「不過你要接下公司嗎?」雖然很不屑外公的無理要求,但如果健民願意當接班人的話,她倒是無所謂,畢竟她希望他快樂過生活,而不是被人安排過生活。
張健民搖頭,擺明根本不喜歡這個條件。「可是我不答應又不行,因為這是妳外公答應我們交往的條件。」
雖然他老愛在課堂上為難學生,以看到學生的苦瓜臉為己任,可實際上他很喜愛這份教職工作帶給他的成就感,而從商嘛……老實說平常听趙英宇說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听得很害怕也很厭煩,怕的是萬一真踏入商場,一不小心把自己個性的黑暗面全引出來還得了,因為他自認平常就已經夠壞了,沒必要再加強這一部分;至于厭煩嘛,還不就是煩每天做不完的公事和一大堆等著他決定的公司策略。
可是要失去琳韻才能繼續教書的話,他也千萬個不願意,因為教書所得來的成就感再大也比不上她的一顰一笑。
看著張健民難得露出的苦惱表情,李琳韻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明白他真的對她用情至深,深到就算犧牲自己的快樂也不在乎。
不行!她不能看著他為她犧牲到這種地步。
她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勇氣,明白解鈴還需系鈴人,她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好好理論一番。
「妳要去哪兒?」見她徑自朝門口出去,張健民連忙追在她身後。
「我要去醫院跟外公說清楚。」她沒有停下腳步,只匆匆丟出一句話。
「現在?早就過探病時間了。」他擋在她前頭,試著不讓她莽撞行事。
「那又怎樣?」李琳韻一臉不悅,「反正外公就喜歡不按牌理出脾,那我就學他啊。」
推開阻擋她去路的張健民後,她旋即奪門而出,準備前往醫院,為他向外公討個公道。
「唉,真是的,我就說不要說出來吧,偏偏她非要知道。」張健民氣急敗壞地邊穿鞋邊嘀咕。
等他穿好鞋,追在她後頭來到大街後,這才發現她已早他一步坐上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