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那我去做什麼?蕭子靈心里嘟囔著。
「可我就是要把他們帶回來的,至少也要找找他們還在不在那兒。」蕭子靈連忙說著。「可不曉得那些人是不是山莊人,最少也要去看看的。」
聳了聳肩,謝衛國不置可否。
可蕭子靈說得輕松,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夜里,騎著駱駝朝西方去的時候,走了兩個時辰,沿途的風景沒有變過。
那兒究竟有著什麼毒蛇猛獸?自己的任務,可別把兩人也牽連了才是……
再者……師祖交代的是直奔軟上崗,而自己……在路上停了又停、停了又停……
「……憶情……」又騎了一個時辰,蕭子靈忍不住說著了。
「嗯?」唐憶情轉過了頭,疑惑的問著。
「你……跟我師叔先回鎮上等好不好?」蕭子靈低聲問著。
「……怎麼?」唐憶情不懂了。
「……那掌櫃的不是說了,路上風沙大,若是走的方向偏了,只怕走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市鎮在的。」
「我記得啊,若是走的方向對了,天亮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軟上崗了。」唐憶情說著。
「……可如果……」
「你對我沒有信心?」謝衛國轉會了頭,看了看自己的師佷。
「……也不是啊,師叔。」蕭子靈把坐下那只看來閑散的駱駝給趕了上前去,騎在了自己師叔身邊。「可要是累得師叔你們有什麼萬一,我就……」
「三個人在一起,出了事也好互相照料。」謝衛國說著。「你若是一個人獨行,會辨認星斗方位?曉得何時該回頭?若是遇上了盜匪,一個人怎能月兌身?」
「……師叔……」
心中著實是有些感動了。雖說在這世上早已是舉目無親,然而就因為成了山莊人,就有了事們的親情。
嘴角微微揚著,蕭子靈在這荒涼的沙上騎著腳步緩慢的駱駝,只覺得往日那倉皇無依的日子就只想一場惡夢。打從自己家破人亡,玄武來了,師父也來了。等到了師父……走了以後,憶情來了,山莊也留自己住下了。于是,那孤孤單單的日子,現在就連想,也罕得想起了。有的時候,即使是想了起,也只是心中會刺痛了那麼一會兒……
「……唐憶情呢?」突然的,謝衛國問著。
「啊……」蕭子靈轉會了頭,可唐憶情不正在那兒?離兩人略遠的地方,緩緩騎著駱駝。「不就在那兒嗎,師叔?」
「……哪兒啊?嘖……跟我來!」謝衛國呼喝著,接著把那駱駝當馬催著了。
那閑散的坐著吃痛,腳上是走得快了。可那黃沙不比中原結實的土,要快,也快不上「怎麼了,師叔?憶情不就在那兒嗎,您……」
看著謝衛國的坐騎穿透了唐憶情的影像,蕭子靈的心也慌了。
茫然跟著走了,回頭望向了那個幻影,可是唐憶情朝著四處瞧著,著急的樣子。
他坐下的駱駝抬起了頭,朝著四處張著大大的鼻孔,而唐憶情只是低聲安撫著。
可雖然見到了他說話的樣子,一張一合著的嘴,卻沒有聲音。
夜晚的沙漠本就寒冷十分,可是從背脊竄上的寒意又是什麼?
突然的,風暴起了,在那狂打著的黃沙風力,蕭子靈掩住了自己的頭,卻仍望著那個幻影。
「……憶情」
然而,只有得一座沙丘就這麼朝著唐憶情倒下了,蕭子靈在那風暴之中,尖聲喊著了。
「別叫,我看到他了。」謝衛國的聲音卻是冷靜的。
只見他從要上掏出了長鞭,朝前一拋,就像是已經卷上了什麼。
回過頭看向了自己師叔,蕭子靈見到了謝衛國本是往後一拉,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拖了去一樣,向前頃了身,接著就被扯下了駱駝。
「師叔!」蕭子靈連忙趕了駱駝向前,可謝衛國卻沒有被摔著。
一被扯下了地,就是穩穩站著,至多就是再往前被拉了幾步。
「師叔!」蕭子靈也躍下了坐騎,奔到了他身邊。
那長鞭在月光下,閃著黑黝黝的光芒。盡避被扯得筆直,卻仍是堅牢。
蕭子靈奔進不久,謝衛國就緩緩拉回了長鞭。
長鞭的末梢,埋入了沙里,隨著謝衛國的拉扯,沙里仿佛有著東西要被硬生生扯了上來似的。
那越來越近的沙堆,到了面前,蕭子靈便見到了一雙手臂。那是唐憶情的手!
蕭子靈連忙跑了去,也是幫忙扯著了。
漸漸的,那里便露了出。漸漸的,那緊閉著雙眼的臉龐也被拉了出。
「憶情!憶情!」
蕭子靈喊著,與自己師叔合著力,總算才把唐憶情拉出了黃沙。
「憶情?憶情?」等到了唐憶情奄奄一息得趴在了黃沙地上,蕭子靈連忙把他抱了起,替他拍著臉上及身上的沙了。
而那收起了長鞭的謝衛國,則是揉了揉自己的手掌。饒是沒有受傷,可也是疼著了。
直到現在,可沒有一個敵手讓他差點就要握不住這鞭柄。想是這大自然的力量,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強大了。
「咳……咳……」嘴里都是沙,鼻里也是,唐憶情才一醒轉,就是狼狽的咳著。
「憶情?」蕭子靈著急的喚著,撫著那也滿是黃沙的黑發,手也有些顫著了。若不是師叔察覺,也許……也許……
「他沒事吧?」俯謝衛國問著蕭子靈。
「……應該沒事。」蕭子靈抬起了頭,一張臉也都白了。
「這沙漠可真可怕,難得山莊里的人要來這兒。」謝衛國微微皺了眉。「他的駱駝只怕埋在了沙里,救不回了。等會兒他好些了,你讓他跟你一起坐。」
「是……」
「……只怕是趕不到了,天看來就要亮了……」
謝衛國輕嘆氣,看向了遠方。在那里滾滾黃沙的邊際,露出了一線曙光。
在蕭子靈的呼喚里,唐憶情緩緩睜開了眼。
「憶情……有那里不舒服嗎?」蕭子靈擔心地問著。
出神了一會兒,唐憶情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然而,第一件事情卻不是答話了。他連忙模了模自己的腰間,直到確定了那把長劍還牢牢的綁在了自己腰上,才如釋重負的重新倒回了蕭子靈的懷里。
「……那兒是……」突然的,謝衛國喃喃說著。
于是,蕭子靈連忙也是望了去。
只見那一望無際的沙丘間,竟然有著一座岩山。
本來擋在了三人面前的,那重重的沙丘被吹了開、移了位。曙光照著,那岩山美得令人幾乎就要窒息了。
「軟沙崗?」蕭子靈顫著聲音說著。
「可別又是一個幻影。」謝衛國低聲說著。
而那在蕭子靈懷中得唐憶情,則也是望向了那座閃爍著光輝得岩山。
好美的地方……
「憶情,我們到了!」抱著唐憶情,蕭子靈興奮得喊著了。
心中掛著、念著得地方,終于就在眼前了。蕭子靈得笑容只比那曙光還要燦爛了。
駱駝載著兩人,走的更是慢了。
面在那前往岩山的路上,蕭子靈背後的唐憶情還不時的拍著身上跟頭發上的黃沙。
「憶情?怎麼啦?」蕭子靈終于回頭問了著了。
「沙子扎得我不舒服。」唐憶情嘆著。「總覺得身上發癢,流了汗更熱。」
可不是?被埋在了沙底,雖說不是一刻就讓人救了出,可此時渾身的汗跟沙,只粘膩得叫唐憶情要吃不消了。
然而,听了唐憶情的抱怨,蕭子靈只是低低笑著。「我的好憶情,這兒沒有地方讓你洗澡呢。」
「還笑還笑,幸災樂禍。」唐憶情沒好氣的說著,繼續抹著汗水、看向了掛在天邊的烈日。
這日頭,他也是自小曬到大的,可為什麼此時此刻就耐不住了?在江南那種山靈水秀的地方待久了,小橋流水,熱了有涼亭遮避、可樂有沁人心脾的涼梅冰點,十幾年的苦日子,比不上一年的相符,出黃的皮相變得既細又白,大哥喜歡,可自己卻不喜歡著了。洗了衣、就裂手,曬到太陽,就頭昏腦沉、汗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