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
「這幾天準備準備,我們下一站要去江南。」古良淡淡說著。
江……江南?
眼楮一亮,蕭子靈連忙捱了過去。「長江的江,南方的南?」
「不然還有哪里?」古良繼續吃著飯。
「江南?」蕭子靈又低低輕呼了一聲。
「怎麼?」
「我……我們可以在那兒留久一點嗎,我想去一個地方……」蕭子靈拉了拉古良的衣袖。「好。」
「如果要留一輩子,他更是求之不得。」謝衛國涼涼地說著。
蕭子靈戰戰兢兢地瞄過了眼去。
「蕭子靈,你問問他,他今年多大了。」古良也涼涼地說著。
於是,蕭子靈又戰戰兢兢地瞄過了眼來。
謝衛國氣得瞼色發白。
「小子靈,你跟他說,關他什麼事!」
「蕭子靈,你跟他說,吃飯不吃飯,當心噎到。」
「小子靈,你跟他說……就算我噎死也不關他的事!」
啪,謝衛國手里的筷子斷了。
身旁的岳心蓮拭了拭嘴,從身旁遞過了一雙新的。謝衛國抓了過來,繼續惡狠狠地盯著蕭子靈。
「蕭子靈,你跟他說,這筷子一雙要五文錢。」
「姓古的!」啪的一聲,筷子又斷了,而他的謝師叔拍了桌子站了起來。
「什麼事。」
「我……我去給憶情送飯!」蕭子靈連忙竄了出去,饒得是絕頂的輕功!
「我去補點藥材,你們慢慢吃。」岳心蓮緩緩說了以後,緩緩起了身,又緩緩地走了出門。
「要我帶上門嗎?」
「不用!」謝衛國沒有好氣地說著,眼楮還牢牢盯著古良。
「帶上吧,多謝。」古良放下了碗筷,也拭了拭嘴角。
一觸即發的情勢。
直到門關了上,謝衛國就是一個箭步跨了過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就知道我急著找冷師兄,還這樣拖拖拉拉的!」
「去江南處理完事情,我們就去福州。」古良看著謝衛國。
「還等!再等下去,只怕冷師兄已經遇到不測了!還有,趙師兄的事情怎麼辦,你跟小子靈說白話,到時候拿什麼去給他看!」
「你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來辦不是?」古良淡淡地說著。
「……什麼意思。」
「你以為這兩件事情,除了你以外,蝴蝶山莊的人都不會管了嗎?」
「他們根本不知道,又要怎麼管。」
「你以為你真能只手遮天?」
「……古良,你到底要說什麼……」
「沒什麼。」古良站了起來。
「看過漳州城的帳冊沒有?有哪里不懂的趕快問。」
「嘖。」謝衛國拉過了古良的衣袖。
「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要的了什麼緊,別盡傍我轉移話題!」
「是了,除了你的師兄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是小事。」古良冷冷地看了謝衛國一眼。
「你是吃錯了什麼藥!」謝衛國甩掉了古良的衣袖。
「現在不是以前的太平時代了,沒有這個空間讓你管別人的事情。西南的商路斷了,你知道嗎,你知道這代表什麼事情嗎,你知道一旦戰亂發生了,需要的是什麼嗎?糧食啊,謝衛國。現在南方的米價一天比一天漲了,你有去想想為什麼嗎,謝衛國。你知道我們幫里有多少弟兄,一天吃多少食糧、一年吃多少食糧,你知道一座米倉可以裝多少的糧食,一年又會損失多少的庫存,你知道嗎,一旦真的開了戰……」
「一旦開了戰,米價就會飛漲,那麼古大商人的身價就翻了幾翻、富可敵國了!」
「……要走你就走,我沒有攔你。」古良壓著額頭,轉過了臉去,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古良?」放輕了聲音,謝衛國試探地問著。
迸良沒有答話。
「……你的頭又痛了嗎……」謝衛國連忙探過身去。
「嗯。」
「……對不起,我只是……」謝衛國靠了近,輕輕攬著古良的頭。
「交給別人吧,衛國。你肩上不只有蝴蝶山莊。」
「可是,你知道嗎,冷師兄他跟我們一樣呢……我想幫他……看他這樣地折磨自己……」
「沒有別人欠他,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講!今天換成我是他……」
「如果我是趙飛英,叫我連死了以後還得陪著他一起做春秋大夢,我可敬謝不敏。」
「嘖,怎麼這麼說哪,你又不愛冷師兄。」話才說完,謝衛國就偷偷地笑了起來。
「趙飛英就愛嗎。」
「……我不知道。」謝衛國愣愣說著。
「衛國……」
「嗯?」
「衛國……」古良攬著謝衛國的腰。
「要做什麼啦,惡心死了。」謝衛國沒有好氣地說著。
「不要學他……」
「學誰?」
不對啊……
洗好了澡,謝衛國捧著換下的衣衫望向漆黑的夜空。
西南的商路?我沒有接到什麼消息啊……岳心蓮也什麼都沒講……
不過,說實在的,最近也未免太平靜了……平靜到讓我的口水流滿整個賬冊都沒人打擾我……
「怎麼在外面吹風?」古良的聲音在後頭突然響起,謝衛國嚇了一跳轉過了身。
「在想什麼?我都走到你背後了還不曉得。」古良看著謝衛國。
「……你有事情瞞我嗎?」
「沒有。」
「真的?」
「真的。」
「看著我的眼楮講。」謝衛國拉低了古良的衣襟,于是兩人對視著。
「你真的沒事瞞我?」
「沒事。」古良沉穩地說著。
「唔……還是不能相信你這只狐狸。」謝衛國依舊是懷疑十分的眼神。
「其實,我有事想要跟你商量。」牢牢抓著謝衛國的肩頭,古良嘆了口氣。
「喔?說吧。」
「……花好月圓,良宵苦短……」
天已經亮了,身旁的古良還是沉沉睡著。
謝衛國輕手輕腳地跨過了古良,扶著床柱,小心翼翼地站上了地。
嘖……謝衛國微微皺了皺眉。
「你要去哪里!」冷不防,古良翻過了身,氣急敗壞地問著。
上個茅房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
「還用問嗎,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謝衛國連忙沉下了臉來。
「……」古良看了謝衛國一會兒,謝衛國的心撲通通地直跳。
「嘖,還以為……」古良又翻身睡了去。
謝衛國瞪大了眼。
「古長老,你在嗎?有事情商量。」門外傳來岳心蓮的聲音。
「……等會兒,我立刻去。」古良嘆了口氣,翻身下了床。
「我也去。」謝衛國連忙說著。
「你歇歇,我去就好。」古良走過了謝衛國身旁,還順便把他頭上的一頭亂發撥得更亂了。
「古良,幫里有事怎麼不找我商量。」按著自己的頭發,謝衛國委屈地說著。
迸良沒有說話了,只是靜靜穿著衣服。
「古良?」
可惡……可惡!謝衛國坐在床上,捶著床板泄憤。
一定有鬼!他一定有事瞞我!
……可惡……
匆匆穿上了衣服,謝衛國隨便挽起了發,氣沖沖地走出了門。
迎面而來的兩個小伙子,本來還說說笑笑的,看到了謝衛國鐵青的臉色以後,也都嚇了一跳。
「幫主?您怎麼在古長老的房里?」
「過來,我有機密要事要你們辦。」謝衛國威嚴地沉聲說著。
見他們平常嘻皮笑臉的幫主臉色如此沉重,那兩個小伙子也連忙靠了上前。
「幫主請說,為了幫里,咱們萬死不辭。」就連聲音也放了小。
「古長老造了反。」
「咦?怎麼可能!」失聲驚呼。
「怎麼不可能!」謝衛國瞪了他們一眼。
「可……可是,古長老一向替幫里盡心盡力的……」兩人為難地說著。
看了兩個人一眼,謝衛國在心里嘆了口氣。
「咳……我也是這麼認為,不過因為有人跟我密告,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