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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靈劍(四)孽徒 第9頁

作者︰小林子

「是的,想那鬼面當初亦是從福州開始作案。」

「說不定只是個巧合,畢竟,福州城的官引還沒有失竊。」楊大俠說著。

「而且,當年鬼面作案的地點,離福州城也有一段距離。可是……」

「可是?」

「盡避如此,我還是覺得,犯人一定會在福州出現。」

「福州很大。」

「我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如果真是當年的鬼面,奈何得了他的想必也沒有幾人。」察覺到張鐵心的意圖,這位楊大俠也微微笑著。「所以,這就是找我來的目的?」

「楊大俠急公好義,想必不會推辭了。」

壓低了帽綠,冷雁智牽著馬往福州走去。

埃州,他早該想到,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還有誰,能制出張一模一樣的面具?

路不寬。混雜在一群行人里,冷雁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一路上,幸運地沒有遇上丐幫的人追擊,然而,卻也不能保證福州沒有他的眼線……

正在想著,遠遠的,一個男子便迎面大步而來。

本來,路上有人行走,自然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只是,冷雁智抬頭一瞧,腳下便頓了一頓。

那男人朝著他的方向朗笑了起來。

「啊,是你,怎麼在這里遇上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加快了腳步。

身旁的幾個路人疑惑地轉過了頭看去。

冷雁智依舊低著頭直行。

交會而過,冷雁智帽上的黑紗微微揚起。冷雁智手心滿是冷汗,而那男子似乎並不是在叫他。

好險。冷雁智松了口氣。

然而,才走離了一步,原來遮住半邊臉的帽子便被掀了開!

一驚之下,猛然回過頭。那男子正直直盯著他。

冷雁智心里一跳,便要轉身逃去。

「冷師兄!」那男子既驚又喜地喊著。

听出了那男子的語氣,冷雁智心里一個打量,便是微微的一笑。

「是八師兄嗎。」

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冷雁智,那被稱作是八師兄的男子,正是前幾日在福州城里出現過的楊大俠。

只見他如釋重負般地嘆了口氣。

「幾年沒見了,你倒是沒有變多少。」

「……是的。」冷雁智冷靜地說著。

男子的身後,一個路人微微回過了頭。

冷雁智看了他一眼,那個路人連忙轉過了頭去,低頭疾行著。

原來是如此,我還道自己是有多好運,一路上的客棧都有打掃好了的空房等著。原來謝玉的人早都布置好了……

「你這一年上哪了?莊里的人都在找你呢。」男子問著。

于是冷雁智微微回過了神。

「沒上哪,去幾個地方散散心情。」冷雁智淡淡說著。

「……是因為趙師弟的事?」

冷雁智心里一緊。

「我們都听謝衛國說了……也為難你了,你跟趙師弟……一向很親……」

冷雁智盡避想要帶著微笑回話,努力了一會兒之後,卻也只能看著遠方的天空,微微眨著眼眸。

微陰的天色,淡淡的水氣。雖是正午,卻是有些濕涼。

是因為如此,所以師兄才懷疑的嗎……這樣的天氣,我還帶著帽遮陽……

「那你有听說……」那男子遲疑著。

「听說什麼……」冷雁智的目光微微移了回。

「……沒什麼大事。」男子淡淡笑了。

「來,陪師兄走走,我們師兄弟幾年沒見面了,得好好聊一聊。」

「恩。」冷雁智隨著男子走著,眼角余光也瞧見了那路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遠方的路上看著他們。

反正謝玉一頂找得著的,就先別急吧……冷雁智暗暗想著。只是,不曉得謝玉有沒有好好照顧師兄……

「你怎麼會到這兒?」

「……听說有人用著師兄的面具作案,所以到處查查。」冷雁智連忙接著說。

「……是嗎,原來你也知道了。」那男子微微嘆了口氣。「我只以為,這件前塵往事就這樣過了,沒想到,十八年後的今天,卻還是出了這亂子。」

「……師兄有查到什麼了嗎?」

「……可以說是一無所獲。」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那麼,師弟呢?」

「……我認為,既然有著相似的面具,該是跟當年有關的人做的好事。」

「喔?那麼他盜印做什麼?」男子負著手走著。

「很難說,也許只是想引師兄出來。」冷雁智不動聲色地接著說。

「不曉得趙師弟已經過世了?」

咚!冷雁智的心髒沉重地跳了一下。

「師兄過世的消息,想必一直不曾流傳出去。江湖上的人,頂多就只是知道趙翰林的失蹤罷了。」也許是因為壓抑著感情,冷雁智的語氣有些冰冷。

「……抱歉,我的疑心病實在是太重了。」男子又嘆了口氣。

「懷疑是我?」冷雁智勉強地微微笑著。

「抱歉。」男子輕輕嘆著。「你來的時機實在太巧。」

「而且,師兄過世之後,能拿走他面具的,也只有我了。」冷雁智又是微微笑著。「不過,我偷官印做什麼,又不是金子打的。」

「……說的也是。」男子有嘆了口氣。

「是衛國說過我什麼了?叫您這麼疑心?」

「是沒有提到什麼,他說他沒見到你。」

……是嗎……衛國……

「你先回莊去給三莊主看看吧,這件事給我們幾個來辦就行了。」

「……還有誰來了?」

「不多。我先來探探,如果有需要,我再讓他們過來幫我。」

「……我想多留個幾天,沒找到犯人,我實在不放心。」

「這樣嗎?也罷,那你就來跟我住同一間客棧吧。」那男子微微笑了笑。「我得幫著三莊主看著才行,你要是少了根頭發,想必我得給三莊主罵得狗血淋頭。」

想走,卻又不能走。

苞那男子吃著飯,冷雁智的心里不斷打量著。

突然離開,一定會讓楊師兄疑心。然而,若是不走,他又該怎麼去找謝玉?

等謝玉過來?她避得掉師兄的眼楮?

天黑了,隔壁房也熄了燈。

苞謝玉的宅院只差一刻鐘的腳程,然而,他卻遲遲不敢動身。

一直等,等到隔壁房里的氣息漸漸平和了下來……

就是現在。

冷雁智輕輕推開了窗,然後輕身躍了出去。

月黑風高,冷雁智在屋檐上疾行。

沒有發現的是,遠遠的,一條人影正也跟著。

謝家的宅院並不大,圍牆也不高。然而,在冷雁智翻過牆之後,目光一轉,起碼也有十幾道暗哨。

「我是冷雁智。」他只有這麼說了。

散著敵意的眼光漸漸退了去。只听得幾聲細細瑣瑣的聲音。

冷雁智並沒有等多久,邁開步伐就往里頭走了進去。

「冷公子請留步,里頭是謝老板的閨房。」在暗處跟著冷雁智走了一會兒的一個男子連忙說了。

不太情願的,冷雁智停下了腳步。

「請到大廳上坐,謝老板一會兒便會出來。」

「我沒有時間等。」

「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沒耐性。」一個俏生生的女子聲音響了起。

轉頭一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草草挽著發,用著斜眼瞪著冷雁智。

「多年沒見,你到現在還是沒嫁掉。」

「也不曉得是誰害的。」那女子有瞪了冷雁智一眼。「進來吧,外頭不好說話。」

「我怕有人跟著我,外頭的人靠得住嗎?」

「就算捱不了幾拳,起碼也是會叫的。」那女子又瞪了他一眼。

「你這一年上哪去了?」

「師兄呢?在你這里嗎?」

「……要走也不說一聲,留我一個人面對那些老頭兒,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謝玉,這里不安全,我們得快換個地方。」

「……趙飛英是怎麼了,是你做的好事?」

「謝玉!現在我八師兄在這鎮里!」

「冷雁智!今天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就一輩子見不到趙飛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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