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想到行俠仗義的感覺是這麼的好。就這麼辦吧!順便來個仗劍江湖、濟弱扶傾,這樣啊……師父也會很高興的……」蕭子靈似乎是對著月亮在說著話。
「噗……呵呵……啊炳哈哈……」跟在蕭子靈兩人之後,約莫五百步距離的一輛馬車里,謝衛國捂著肚子、低著聲音笑,面色有些痛楚。
「幫……幫主……您也笑小聲一點……」駕車的一個小伙子,緊張地有如親臨大敵。
「喔……天……」謝衛國簡直喘不過氣來。
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兒,就連有人在跟跟也不知道,還學大俠們的行徑呢……
「幫主?您……怎麼又不作聲了?」
真把適種小徒弟丟了就走……師兄啊師兄,您也未免太不負責任……
「你在做什麼?」蕭子靈蹲在唐憶情身邊,帶著好奇的眼神,盯著他手里的東西。
「洗銀子。」唐憶情認真地搓著手里的紋銀。
「洗銀子?」蕭子靈睜大了眼楮,盯著沉在潺潺溪水的銀兩。
「臭死了的。」唐憶情蹙著眉頭。
「我沒聞到啊?」
……因為,銀子是放在我懷里的,蕭大爺。
真是的,連我的衣服都臭不可當……
唐憶情已經忍了兩天,今日終于見到救命小澗,沒等到馬匹站穩就跳了下來。
而唐憶情跳下車了以後十自然馬也就不走了。待在馬車也無趣,所以蕭子靈也趕來湊熱鬧。
看著蕭子靈一直盯著自己,唐憶情覺得自己真的就像是他嘴里所說,御花園里的珍禽異獸。
想假裝不在意,卻一直起著雞皮疙瘩。
洗完了銀子,接下來就想洗衣服。
拉起了一點衣袍,唐憶情發現蕭子靈還在看著。
「你……轉過去好不好……」唐憶情有點尷尬地說著。
「為什麼?」
「……我想換衣服了。」
「那我為什麼要轉過去?」
「……你一定要問嗎?」
「嗯。」
「……因為……我不想給你看見……我的身體。」唐憶情忍著滾燙的臉皮,耐心地解釋。
「為什麼?」
決定了,與其跟他繼續糾纏不清,還是自力救濟比較可靠。
于是,唐憶情旋風也似地躲進了樹林,蕭子靈胡疑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只差了一點就要追去。
等唐憶情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換過了衣服。手里拎著換下的衣衫。
「你現在在做什麼?」蕭子靈又好奇地問著。
「……洗衣服。」
沒自己洗過衣服,總也該看過別人洗衣服吧,唐憶情已經開始在覺得,蕭子靈是故意找碴的。
「原來是這樣……」蕭子靈似乎真的感到了興趣。「我還沒看過男的洗衣服呢。」
「……這真是小人的榮幸,蕭大爺可以盡情觀賞。」唐憶情用著足可撕毀手中衣物的力道,一下又一下蹂躪著自己的衣袍。
一路走來,還不到十天,唐憶情就已經憔悴不堪。
雖然蕭子靈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跟唐憶情那無可抗逆的原因比起來,蕭子靈主要是因為自己的因素。吃的是乾糧,喝的是清水,沒有三天兩頭送上房里的人參燕窩,也沒有一個晚上真能睡得安穩。苦不堪言,不過,蕭子靈還是忍了下來。
終于到了靖州城。
雖然在半路直接向西行就能到華山。不過,一想到要翻越崇山峻嶺,再加上那遙遠的路上,只有一個荒涼偏僻的竹山鎮,兩個人就卻了步。
先往南到靖州城,再朝西北走,反而是比較快的。
一到了這座繁華的大城,「飽經風霜」的蕭子靈,立刻就要唐憶情把車駕到最大的客棧前面。
豈料,才要下車,一個著小眼楮的夥計就前來趕人了。
「去去去,別擋了大爺的財路。」
蕭子靈還在發愣,唐憶情就已經連忙把車駕了開。
「為什麼要走?」蕭子靈問著。「我們今晚就住適兒啊。」
「……那樣的客棧,不是我們……不是我住得起的。」Dj$h;@yM?x
「嘖,我出……啊……」話還沒說完,蕭子靈輕呼一聲。
「走,咱們先換錢去。」
「不換,怎麼不換?這是真的夜明珠啊。」蕭子靈抬高了一點聲音。
「不讓換就是不讓換。」商行的掌櫃搖了搖手。
開玩笑,這麼大的夜明珠,可不是個小數目。再說,還是從兩個年紀比自己小一半的少年手上拿出來的。風險太大,要是收了,只怕老板一瞪眼,自己明天就得走路。
「老實跟你們說吧。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的,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一概不收。」
真跟你說是工部侍郎送的,不嚇死才怪。蕭子靈瞪了掌櫃一眼。
「我們去別的地方換吧。」唐憶情嘆了口氣。今天是怎麼搞的,受盡白眼。
「去別的地方也沒用。」掌櫃繼續算著帳,一邊冷冷說著。「整個靖州城里,買得起的幾個大商家,都不可能進這種沒有來歷的東西。」
哼,走著瞧!
蕭子靈火起,拉著唐憶情就是整個靖州城亂逛。這麼大的城,我就不信連顆夜明珠都賣不掉!
然而,處處踫壁。
真是的,不送金磚、銀磚,盡送些石頭、珍珠!害我現在為了一點銀子疲于奔命,
「怎麼辦,要是還換不到,只怕又得睡車上了。」唐憶情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說著。「乾糧就快沒了,可是我的錢囊也見了底。怎麼辦呢,蕭兄弟。」
「別再念了,我不是在想辦法了嗎?」
就算如此說著,實在也是黔驢技窮。
「天黑之前,如果再賣不掉,我就去借。」
「去哪借?」
「衙門。」蕭子靈盯著眼前,衙門的兩頭石獅子。
「可這麼一來,你家的皇帝,搞不好會沖來這兒把你綁回去。」
「我有說要讓他們發現嗎?」蕭子靈不耐地說著。真是的,跟他講個話,一定要解釋地清清楚楚才行是不是?
「你要去偷……」衙門?唐憶情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麼說也未免太難听了。衙門的不就是玄武的,玄武的不就是我的。我拿一點自己的東西,算得了什麼。」
這個小子靈,八成忘了自己幾天前才說要仗劍江湖的。
苞在後頭的謝衛國,不禁感嘆著。
還是說,他覺得這樣算是劫富濟貧?
再度嘆了口氣。
「這里也有一家。」蕭子靈指著前方,一間揚著「古記」招牌的商行。
「算了吧,我看也是不成的。」唐憶情喃喃說著。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蕭子靈嚷著。
「幫主,他們好像往店里去了。」跟在謝衛國身旁的一個小伙子說著。
「是啊,我看到了。」
謝衛國偏頭想了想。
「你,過來。」
謝衛國故做神秘地在小伙子耳旁嘀嘀咕咕著。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什麼?可是……可是……長老會氣瘋的。」小伙子為難地說著。
「嘖,自有我與他說去。」謝衛國把小伙子推了向前。
「不過,要是你搞砸了,我就叫你背黑鍋。」
瞄了兩個期待的少年一眼,再看了看那圓潤透亮的明珠。
好貨色。只是,買得起的不多,難月兌手。而且,要是買主發現這顆明珠本是從自己家里出去的,只怕古記更得吃上一筆官司。
「不……」老掌櫃正要拒艷,門外就傳來氣急敗壞的一聲。
「掌櫃的,」
于是,蕭子靈兩人,就看見了一個少年闖進店里,拉著老邁掌櫃的耳朵,一邊喘氣、一邊說著悄悄話。
語畢,掌櫃為難地看著三人。
「這……如果不能換的話,也沒有關系……」唐憶情小心翼翼地說著。
「可以換,當然可以換!」少年連忙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