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愛你的手語,她有些不可置信,偏偏他的手勢這樣正確……沈安婕眼眶微微一熱,吶吶地問︰「你什麼時候學了手語?」
「只會這一句。」他老實承認。
她笑出來,那樣甜蜜可愛。
他俯下臉,再次貼上她耳畔,一手撩開她發絲,讓她確切看見自己的嘴。「我愛你,跟我結婚,好嗎?」
微微的聲波鑽入她脆弱的耳朵,有些麻癢、有些酥軟,他呼吸那樣溫暖,表情那樣誠懇,這刻間,她像是听見他的聲音似的,那樣幸福。
片刻,她輕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笑,吻住她的唇。
在他眼里,她還是這樣小,但他卻也只想給她,他所能付出的所有疼愛和寵溺,不過就是被一個人愛上,然後愛上一個人而已。有她的日子,只會更美好。
***
那一夜的周允寬
「呼!看不出來這麼瘦的人,也挺有重量。」吳秉賢一踏進屋子,就把幾乎軟癱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放倒在沙發上。
「怎麼會醉成這樣?以前也沒看他這樣醉過。」已經睡下的劉姨听見門鈴響,下樓開門見到周允寬居然醉到要人扶進門時,著急地去弄了毛巾。
「今天幫我姐贏了離婚官司,孩子判給我姐,還要到了贍養費,晚上就約我去慶祝,本來好好的,後來我問他怎麼沒把那個听不見的妹妹帶來一起吃飯時,他就變了個樣,像被醉鬼附身一樣猛灌酒……」吳秉賢喘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
「安婕!」周允寬突然坐起身來,眼神渙散。
「現在是怎樣!」吳秉賢被這麼一嚇,也坐正了身子,他瞪了一眼身旁的好友問︰「劉姨,他沿路一直喊這個名字,那到底是誰?」
「安婕就是之前住在這里那個听不見的女孩,她——」
劉姨都來不及說完,就見周允寬靠上吳秉賢的肩頭說︰「安婕……你究竟去哪里了,怎麼我都找不到你……我不是真的想要那麼對你的……」他語氣漸弱。
吳秉賢以為他大概睡著了,但隨即又听他喃道︰「我媽死得那麼慘,愛情有什麼可靠,你說是不是?你為什麼要說出喜歡我的話來?你不說出來,我可以當作不知道的,你說了,我只能急著把你送走……去它的委托關系!」
他打了個酒嗝。「安婕……我好想你……」
吳秉賢僵著身子道︰「我說周允寬,你發哪門子酒瘋,看清楚我是誰!」
「秉賢,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他就好,不好意思還這樣麻煩你。」劉姨拿著毛巾擦了擦周允寬的臉,嘆口氣,還真沒見過他這種模樣。
「劉姨,不要這樣說啦,允寬是我朋友啊,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不知道這家伙醉了還有這種傾向……」吳秉賢起身,瞪著閉上眼的周允寬。
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那番醉言醉語,也知道是那個听不見的妹妹讓他這樣失控。他搖搖頭,幫著劉姨擦拭他的手腳,並等他在沙發上安穩睡了,又向劉姨問了他和那個妹妹之間的事後才離開。
***
天色微亮,窗台前幾只麻雀清脆的叫聲劃破沉靜,周允寬抬起手臂壓上仍有些發痛的額頭,好半晌後才想起什麼,他放下手臂坐起身看著周遭,仍有些茫然。他在客廳睡了一夜?
甩了甩頭後,記憶回溯。昨晚跟秉賢去吃飯,秉賢突然問起安婕,他記得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所以他醉了?
身上還是昨日那套衣物,帶著酒氣,實在難聞,他揉了揉仍疼的太陽穴,起身上樓,步入房間的浴室,他放了熱水,月兌去衣物丟進洗衣籃,果著精瘦身子對著鏡面刷牙後,還刮了胡子。
踩進浴白,他沉軀,瞪著猶自冒著熱氣的水面,想不起來今天該做什麼,思緒混沌不明。這宿醉惹的禍,要命。
片刻,周允寬埋入水面下,不知過了多久,水的壓迫感讓他思路頓時清明。
他想,那個女孩已經要考大學了,也算大人了,還需要他操什麼心嗎?
揚起臉,周允寬抹了把臉後起身,拉來毛巾,邊擦著濕涼身子邊一路走回房間;換上潔淨的純白色襯衫,挑了條領帶系上,看著面前的穿衣鏡調整領帶後,他霍然想起,下午有一場刑事庭要開。
穿上西裝外套,他透過鏡子看著嚴謹冷傲的自己。
周允寬,是該回到你原來的生活了。昨夜一場濃醉,已放縱了對她的思念,宣泄後,那女孩的身影,只能深藏在心了。
他對鏡里的自己扯唇一笑後,提起公事包,滿意地踏出房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