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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抵達醫院,凌緯將腳踏車停在醫院門口。
「凌緯。」
一道溫柔的嗓音立刻從她背後傳來。
凌緯知道是余貫中,馬上用雙手手指掐住自己的臉頰,伸長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轉身——「你認錯人了!」
余貫中沒被凌緯的怪模樣嚇倒,「你這樣子嚇不倒我。」
凌緯收回手,低頭嬌笑,「我當然知道嚇不倒你,否則你怎麼能當外科醫師。」
抬起頭,見余貫中一臉倦容,凌緯的笑容在臉上僵住,她認真的打量他,發現他的眼袋浮腫,眼里也冒出紅絲。「你昨晚沒睡?」
「沒睡。」余貫中打了一個大哈欠。
「昨天你值班?」凌緯訝異地看著余貫中。昨天明明不是他值班呀!
余貫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搖頭,「急診室臨時叫我回醫院。」
「是什麼急診病人?急診室值班醫生處理不了嗎?要不怎會緊急召你回醫院?」
「警方臨時送來一名外傷病患,一直折騰到凌晨……」余貫中只簡短說明。
凌緯心疼他的疲憊,「你現在要回去休息嗎?」
「嗯。」余貫中用手拍打幾近僵硬的脖頸,「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受傷的,送來時全身是傷,快天亮才全部清理完畢。」
「這麼慘,他的家人來了嗎?」凌緯隨口問道。
「沒看到他的家人,但我敢說那個人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管他,我只負責幫他療傷,其他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余貫中又連續打了幾個哈欠,「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回家充電。」
余貫中轉身,牽出停在停車場的摩托車,騎上摩托車,從凌緯的眼前揚長而去。
凌緯望著逐漸消失的人影,抿著嘴淺笑,轉身走進醫院。
迎面而來的護士們皆面帶微笑的向她打招呼,「凌醫師,早。」
凌緯毫不吝嗇的回以最甜美的微笑,「早。」
走了一小段路後,凌緯終于到達內科診療室。
當她穿上神聖的白袍子後,護士長出現在她面前,「凌醫師,剛才外科將一名患者轉入內科病房,所以請你過去看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凌緯收到消息,立即轉身前往內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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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內科病房,凌緯詢問內科病房的護士︰「听說剛才從外科轉進來一名病患?」
護士馬上將病患的病歷遞到凌緯面前,「就是這個人,听說還是余醫師指定要轉入內科的。」
「喔。」凌緯輕輕回了一聲,低頭審視病患的病歷,接著雙眉深皺,「這個人剛做完外科手術,理應待在外科病房,為什麼會轉到內科病房?」
「外科說他們那里沒有病床,只好將病患轉進內科病房。」護士回話。
「這樣。那怎麼沒名字?」
「因為這病患還在昏迷中,無從得知身分,警察正在極力尋找他的家人。
「難道他身上沒有可證明身分的證件?」凌緯追問。
護士不語,一臉愛莫能助的聳聳肩。
原來,眼前這位就是折騰余貫中一晚的緊急傷者!凌緯頓時明白。
沒想到,處理完畢後,余貫中竟將燙手山芋扔到她這里。
「帶我去看看。」凌緯莫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接下。
護士馬上帶著凌緯前往該名病患的病房。
來到病房,凌緯走到病床前,照著應有的檢查程序,為病患做了些初步檢查。
「脈搏70,血壓110、90,正常。」
護士一一報告,凌緯在病歷上做了記錄,接著來到患者身邊——
他一半的臉被裹上厚厚的紗布,另半邊的臉則腫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不過看他的體型,頎長卻不瘦弱,還有一對縴細修長的手,手心指丘上甚至模不到一絲粗繭,她敢說他不是那種做粗活的男人。
凌緯大略檢查一番後,交代︰「這幾天要注意他的血壓和呼吸。」
「是,知道。」護士應聲。
「等他清醒通知我。」凌緯吩咐護士。
「是。」
臨走前,凌緯將病患的病歷交給護士並謹慎叮嚀︰「他的家人沒來之前,你們要多費心。」
「知道。」護士點頭。
「我回門診,有狀況馬上知會我。」凌緯交代清楚,隨即轉身走出病房。
「是,凌醫師。」護士欣然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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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下來,凌緯都沒見到余貫中出現,她心里因而感到納悶。
他需要休息一整天嗎?再說,他怎能將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轉交給她後,便消失無蹤?凌緯感到有些奇怪,余貫中應該不是這種不負責的人才對。
接近下班時間,凌緯正準備脫上的白袍,此刻桌上電話響起。
凌緯抓起電話,「凌緯。」
「凌醫師,那位上午轉進內科病房,昏迷不醒的病人醒來了。」電話彼端的護士告知這個消息。
听見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經醒來,凌緯只好將脫了半邊袖子的白袍再套回身上,「我馬上過去。」
凌緯急忙小跑步來到內科病房,見了護士就問︰「醒了嗎?」
「是醒了,可是他的眼神很怪,語氣更怪。」護士回道。
凌緯猛然煞住腳步,回視護士,「怎麼個怪法?」
護士無奈地嘆口氣,「不知道他是不願意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凌緯兩條柳眉緩緩向中間縮緊,「你是說……」
「你去看了就知道。」護士無力地聳聳肩。
看護士臉上的表情,凌緯心里已經猜出七八分——她大概踫上了棘手的問題。
「警察方面有沒有回音?」這是唯一的希望。
「沒有。」護士搖頭。
凌緯深深吸口氣,「還是看了再做打算吧!」
同時,她在心里暗罵,余貫中不應該將這顆燙手山芋丟給她。
走進病房,她來到該名病患的床邊。
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緯,他的眼眸里立刻充滿了驚恐與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凌緯。」凌緯指指胸前別的名牌。
聞言,他的眼神從惶恐不安轉為茫然。
凌緯試圖以微笑安撫他的不安,「我現在要幫你做一些例行檢查。」
凌緯站在他的床邊,手指輕輕地撐開他的眼瞼,檢查他的瞳孔,隨即露出一抹安定人心的笑意。
「放心,你只是受到外傷,過幾天就可以康復。」
「是……嗎?」他虛弱地從喉嚨里擠出聲音。
「是的。」凌緯用堅定的語氣說,接著微笑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他驚慌地怔住。
那種表情讓凌緯感到愕然,「你該不會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吧?」
只見他茫然又驚慌地眨著眼,不發一語。
凌緯吃驚地看著他,「先生,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雙眼往上一翻,困惑地望著天花板,說︰「我是真的記不起來。」
凌緯傻住。
「那你記得家住哪里嗎?」
「家!?」他茫然地重復道。
從他茫然的眼神中,凌緯已經知道答案,「也不記得。」
他皺起眉頭,滿臉困惑與不安,「真的記不起來。」
這下可好,她真的過上大麻煩了。
凌緯轉身吩咐護士,「馬上通知電腦斷層室,立刻幫他做頭部掃描。」
「是。」護士知道事情緊急,急忙知會腦斷層室。
很快的,電腦斷層結果立即出爐,結果顯示,這名患者的腦子並無重大受損,經過腦神經科醫師判斷,他應該是受到極大的驚嚇而導致暫時失去記憶,言語行為則會傾向自閉。